凌晨一點半。
簫逸走下樓梯。
此時安靜的客廳中，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人。
別說是人了，就算現在屋子裡冒出一個鬼出來，簫逸都不覺得可怕。
看向簫逸那躊躇的腳步，姚素開口道。
「她都和你說了？」
「真不知道她怎麼會選擇相信你。」
聽這語氣似乎很是不滿。
甩了甩僵硬的腦袋，簫逸看向姚素回道。
「你們就不怕我報警？」
「報警？」
嗤笑一聲，姚素不屑道。
「能查出來的警察早就已經查出來了，就算你報警又如何？」
「況且，簫逸，你覺得你很聰明么？」
看著姚素那略帶嘲諷的眼神，簫逸的心情一落千丈。
「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偽裝的很好，其實早就被蟬衣發現了。」
「從你跟蹤她前往城郊，以及今晚尾隨在身後，蟬衣早就心知肚明。」
「只是讓我不解的是，明明你們是第一次相見，你為何會對她這麼好奇？」
「難道真的和你說的一樣，你喜歡她？」
「可是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每隨著姚素說一句，簫逸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自以為自己隱匿的很好，不曾想自己所有的行為在對方眼裡都和透明的一樣。
不過她既然知道自己跟蹤她，為何還要帶自己前往李家村那個地方？
還有一點。
她怎麼可能發現得了自己？
經過系統的改造之後，簫逸的身體早就異於常人，五官變得極為靈敏，沈蟬衣又不是專業的偵查員，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識破？
「不相信？」
冷笑了一聲，姚素站起身來，一雙眸子上下打量著簫逸，忽而笑道。
「你知道蟬衣今年多大么？」
「多大？」
「十六。」
十六？
這麼小？
簫逸咋舌。
隨後又聽見姚素繼續道。
「去年的江蘇理科高考狀元多少分你知道么？」
「705分。」
這個簫逸自然清楚，於是下意識回道。
「蟬衣考了680。」
680？
雖然很高，不過也不值得提一下吧？
似乎看出了簫逸心中的疑惑，姚素冷笑不止。
「因為她作文沒寫！」
作文沒寫？
作文70分，加上680，豈不是說滿分？
簫逸人傻了。
這是什麼天才少女？
按理說這種人應該早就在網上傳遍了，各大高校打破規則也會搶著去收她吧？
為何自己沒聽過這號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蟬衣並沒有參加高考，她也沒有資格參加高考，她不過是無聊之時把去年的高考試題做了一遍而已。」
「得分也是我自己對照標準答案來的。」
聽了姚素這話，簫逸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看過的某部犯罪電影。
其中的女主讓她印象特別深刻。
高智商犯罪少女？
這個詞一冒出來，與腦海中沈蟬衣的形象越發吻合起來。
皺著眉頭，簫逸看向姚素沉聲道。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因為這是她想告訴你的，只不過有些話她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
定了定神，姚素收起她那不屑的姿態正色道。
「簫逸，我不管蟬衣為何這麼信任你，不過有言在先，你若是膽敢欺騙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什麼跟什麼啊？
我欺騙她什麼了？
你們都特么是謎語人。
簫逸此時滿腦子霧水，總覺得自己好像一腳邁進了不歸之路。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自己就算問些什麼，姚素也不會告訴自己，於是直接撿最關鍵的問題說道。
「她不會說話的癥狀能治好么？」
「這個我不知道，她從來不願意去看醫生，你若是有本事把她帶去醫院，我反而要謝謝你。」
說完，姚素整個人又陷進了沙發里，似乎不願再多言，已然下了逐客令。
深呼吸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二樓方向，簫逸邁步離開。
走到門口之時，一陣寒風掠過，夾帶著身後姚素的聲音不咸不淡的響起。
「我希望這些事情小明不會知道。」
停下腳步。
簫逸頭也不回道。
「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你。」
……
……
凌晨兩點。
簫逸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風雪呼嘯而過，裹的他臉頰發疼，他的腳步遲緩。
今晚這一幕無異讓簫逸心中的憂慮更加加深了一些。
一想起在閣樓上的那幅畫面，簫逸依舊感覺背後有些發涼，如芒在背。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福爾馬林中的手指又是誰的？
晚上殘暴的她真的是分裂出來的一個保護人格？
那白天那個羞澀無比的沈蟬衣真的只是她本來的面目？
看了看手中被大雪打濕的布娃娃，簫逸突然有一種如臨深淵的感覺。
在經歷了這一系列事情之後。
沈蟬衣在他眼中越發變得恐怖起來。
那首充滿絕望的詩。
那句瘋狂至極的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誡簫逸，遠離這個女人。
金色的獎勵固然吸引人，可這個時候簫逸卻有了一絲退縮之意。
哪怕明知道那三個月的攻略期限很有可能是她的死亡時間，可是簫逸心中依舊有了動搖。
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貪財好色的普通人而已。
並不想捲入這些無端的黑暗面之中。
此舉甚至很有可能給身邊人帶來麻煩。
要知道沈蟬衣做出什麼事情出來，簫逸都覺得不奇怪。
可是……
今晚她的坦然相對之後，自己真的還能安然抽身離去么？
……
不知不覺中簫逸走到了山水印象之前。
這個時間點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
聽見開門聲，睡夢中的小白嗷嗚一聲沖了過來。
把小白拎起來好生擼了一番，簫逸心中的煩悶之氣這才稍稍去了一些。
隨後，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白雪皚皚，輾轉反側許久才堪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