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芸在一邊捂著嘴笑。
她很喜歡現在這種氣氛。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終於在梨弘毅的神態中，看到了那種發自於內心的欣喜——一種平日里就算是再縱情享樂極盡奢華也無法得到的快樂。
而梨弘毅則是被林北辰的無恥給逗樂了。
他想了想，耐著性子說道：「讓你做副總局也不是不可以，但就怕局裡反對的人太多。」
「這個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林北辰拍著胸脯，極力保證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反對，我就找個機會弄死他。」
梨弘毅：「……」
汝聽，人言否？
他氣的吹鬍子瞪眼：「胡鬧，反對你的人，也未必都是昏聵不堪重用之人。」
「我懂。」
林北辰豎起大拇指，神秘一笑，道：「可以重用的人留著，不堪重用的人清理掉……殺一批，留一批。」
梨弘毅有一種再摔一個茶杯的衝動。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道：「殺人並不能服眾，小犟驢，你想要坐穩副總局的位子，總得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干出來一些大事，真正立下大功，這樣其他人才會心悅誠服，一味的殺人，並不能解決問題。」
林北辰詫異地道：「展現能力，做出大事，立下大功……這些不都是殺人殺出來的嗎？」
「我……這小子腦子有病。」
梨弘毅扭頭看了一眼徐芸，道：「我有點後悔答應他副總局的位子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徐芸一邊沖茶，一邊笑盈盈地道：「大人您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哦。」
她在幫林北辰說話。
這倒不是因為她已經被林北辰的美色所傾倒。
而是跟在梨弘毅的身邊這麼久，實在是太清楚這位至高總局大人的心思了。
別看梨弘毅嘴上說著後悔，但徐芸心裡很清楚，隨著剛才這些對話的不斷進行，梨弘毅內心深處對於李少非的評價，非但沒有減分，反而是一直都在不斷地升高。
在徐芸的視角來看，梨弘毅的心中也很清楚，裝瘋賣傻蟄伏了這麼多年，終於到了要展露崢嶸的時候，就需要一些志同道合的年輕人來幫自己。
而接下來梨弘毅想要做的事情，肯定是要高高地舉起屠刀，大刀闊斧地改變。
到時候，肯定會死很多人。
這就要求，梨弘毅的身邊必須要有一個殺氣重、忠心且具備道德底線的人來做事。
這些年以來，有很多人先後進入梨弘毅的視線。
但最後卻被暗中否決和淘汰。
一直到這個叫做李少非的傢伙的出現。
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剛剛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李少非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解除了什麼人，暗中謀划了什麼，全部都事無巨細，一一匯總到了梨弘毅的面前。
很顯然，至高總局大人非常中意的這個在短短時間之內就一鳴驚人的小局長。
而在就剛才，允諾了『副總局』的瞬間，梨弘毅做出了最後的決斷。
「好你個小芸芸，沒想到你竟然偏袒這個小犟驢。」梨弘毅氣哼哼的樣子，讓人很難將他與曾經的『血閻羅』聯繫在一起。
「你去幫我查一下，藺濡的禮送到了沒有？」
梨弘毅道。
徐芸就笑著出去。
很快去而復返。
「大人，所有禮單上的東西，都已經送到了。」徐芸道。
梨弘毅笑了起來：「騙到手了，哈哈，好。」
他拿著了禮單仔細看了一遍，撫掌道：「所以說嘛，我這個人，最是信守承諾，答應了藺濡要撤掉李少非的二級局長的事情，已經做到了……至於新的任命，是另外一回事，小芸芸覺得我說的對嗎？」
徐芸臉上露出哭笑不得之色，道：「大人說的很對。」
林北辰心裡暗自嘆服。
至高總局大人，您是真的狗啊。
不近女色林北辰，信守承諾犁弘毅！
絕配。
藺濡知道了得感動的哭出來吧。
梨弘毅收起禮單，道：「好啦，事情就這麼定了，小芸芸，你辛苦一趟，親自帶這小子去辦任職手續吧。」
徐芸笑著起身，道：「屬下遵命。」
說著，很自然地從梨弘毅的腰間，解下了至高總局的印信令牌，對林北辰笑了笑，道：「副總局大人，請隨我來吧。」
林北辰向梨弘毅行禮，道：「屬下告退。」
然後跟在徐芸的身後往外走。
此時，他對徐芸的身份，又有了一些新的判斷。
能夠在梨弘毅這屠夫面前如此自然，談笑之間給出自己的建議，尤其是最後從梨弘毅腰間解下印信令牌的動作——那可是至高總局的令牌啊，象徵著整個神聖帝國最可怕的幾大機構之一的至高權勢之物，徐芸就像是從情人的腰間解下玉佩一樣隨意。
這兩個傢伙的關係，絕對不簡單啊。
怕是有一腿。
有了徐芸的引領，整個就職手續辦的特別順利。
不出半個時辰，林北辰就拿到了自己的印信令牌，全套的特製甲胄、兵器，新的身份證……以及其他各種代表著副總局權勢地位的待遇。
包括一間緊嶄新而又寬闊的辦公室。
在這座最高的總局大樓中，在僅次於梨弘毅的樓層之下，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巨大獨立辦公室，絕對是特法局內部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權勢和榮耀。
「真年輕呢。」
徐芸看著坐在辦公後的林北辰，由衷地發出感慨，道：「特法局的最高決策層中，已經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出現過像是您這麼年輕的新人啦，這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徐姐您謬讚啦，我看您就很年輕，要不是因為您是我的前輩，我當場就直接稱您徐妹妹啦。」
林北辰很不要臉地恭維。
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完全就是輕車熟路。
「油嘴滑舌。」
徐芸捂嘴淺笑，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行政參謀而已，以後還要請副總局大人您多多包涵關照。」
「徐姐您太客氣了。」
林北辰笑眯眯地道：「是我以後要多向徐姐您請教學習才是……對了，徐姐，還未請教，我們至高總局如今總共有幾位副總局？」
徐芸笑道：「算上大人您的話，一共有三十一位。」
林北辰：「……」
這麼多。
淦。
所以梨總局您這是老母雞下蛋還是在開後宮？
一口氣搞這麼多副總局？
所以搞了半天，我這個職位其實並不值錢？
徐芸微微一笑，又解釋道：「大部分副總局都是有名無實的虛職，為了平衡各方勢力而設置的閑差，說出去唬人，實際上毫無意義，但沒有梨大人的命令，他們根本調不動特法局的一兵一卒。」
林北辰若有所思，追問道：「那我呢？」
徐芸笑靨如花。
她很愛笑。
很清楚自己的笑容，天生就有種讓人親近和信服的魅力。
「我這麼和您說吧，能夠在這至高大樓中，有屬於自己的獨立辦公室的，您是第二個。」徐芸笑著解釋。
哦，明白了。
我有實權。
而且還很大。
林北辰頓時又開心了起來。
「那第一個是誰？」
林北辰好奇地問道。
「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徐芸猛然一頓，旋即嘆息了一聲，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道：「如今很少有人會提起她，也許以後您會知道的。」
林北辰若有所思。
察言觀色，從徐芸的表情來看，似乎這位前輩是出了意外，而且很可能是特法局不願意多提的一段不光彩的往事。
所以他就沒有再問。
而且，上一個有辦公室的前輩沒了，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和一開始期待的沒有什麼區別。
可以大展手腳了。
那些所謂的虛職副局長，如果敢在自己面前裝逼的話，可以毫不猶豫地狠狠打回去。
妙啊。
這時，徐芸美麗的鵝蛋臉上也恢複了笑。
她繼續解釋道：「所以說呢，有了這間辦公室，意味著您是真正掌握實權的副總局，僅次於梨弘毅大人，這一點特法局體系內上上下下，都會明白，從今以後，您不但可以隨意調動特法局的一切資源，還可以隨意任免任何一個駐區分局的局長，當然，二級總局長的人選的裁撤和任命，還是需要經過梨大人的批准的。」
林北辰心裡暗暗喊了一聲奶思。
還沒到三年，自己就快要混成社團老大了。
接下來有很多的計畫，就可以順利實施。
徐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