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人他媽生的。
妖是妖他媽生的。
人妖……
呃，所以人妖到底是人還是妖？
同樣的道理，一個能為凡人治傷的邪魔，還算是邪魔嗎？
和神沒有什麼區別吧。
許多市民的腦海里，開始思考這個哲學問題。
「小雜種，我和你勢不兩立。」
林震南猛地站起來，狀若瘋狗，咬牙切齒地盯著林北辰。
「真是無情啊，你一個時辰之前，還一個勁兒地誇我呢。」
林北辰惡趣味浮現。
他暗中使用【魔法相機】，將自己的面容，重新變成了林毅。
這一幕實在是太詭異。
一張英俊無雙的臉，突然變得不那麼英俊。
五官完全就是換了一個人。
周圍的市民們，瞬間都傻眼了。
正醞釀著同歸於盡的怒火的林震南，猛地看到自己恨不得撕碎的那張臉，突然變成了自己無比熟悉的兒子，情緒在一瞬間的劇烈波動和撕裂，令他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啊噗……」
然後他又下意識地看了看懷中的頭顱。
「啊……」
他又尖叫一聲，彷彿燙手一樣，將這顆頭顱甩了出去。
因為它竟然又變成了林北辰的模樣。
然而，當林震南再睜大眼睛看向對面的時候，發現林北辰的面目，又回到了本來相貌。
而丟在地上的頭顱，也變回了林毅的模樣。
明白了。
全明白了。
談古今、吳尚言、白海琴的眼珠子，差點兒當場爆炸。
這世上，還有這種秘術？
一念之間，容貌互換？
這是什麼手段？
「所以……消失在盒子里的第一顆頭顱，真正的主人是關飛渡，對不對？」
談古今腦海中一道道亮光閃過。
他瞬間就明白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他運氣不好。」
林北辰點頭承認，道：「而且，也活該。一朝得志，便瘋狂戕害雲夢同胞，明知道那些同學和教習，與我沒有任何的私交，卻借題發揮，為了發泄私慾，將無辜之人陷害為邪魔同黨，這種人……死有餘辜。」
「然後你又殺了林毅，將他的首級，偽造成第二個你，送來領賞？」
談古今強行壓制著心中的怒意和震驚，再問。
林北辰露出了小學老師閱卷般的笑容，道：「答對了，不過考試已經結束，拿到答案再做題，沒有獎勵。」
談古今的神色，越發的陰沉：「可是，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北辰道：「你……猜？」
「猜？哈哈，哈哈哈哈！」
談古今突地大笑了起來。
笑聲中，充滿了凜冽如暴風雪般的殘酷戾氣殺意。
「變形術？姑且這麼稱呼吧，的確是很神奇，令本官嘆為觀止，但你用這種邪魔手段，戲弄了本官，又能如何？」
談古今盯著林北辰，眼神如同冷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道：「這隻能讓你這個困獸，在心理上得到一點點可憐的安慰，卻並不能改變任何結局，你看看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嗎？可現在，還不是被我逼著現身，註定難逃一死。你這些小聰明，又有什麼用呢？激怒本官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死的更慘更痛苦，讓你的同黨餘孽，死的更多，讓血流的更多！」
這樣的話，扭曲陰森。
神殿廣場上，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刺骨的寒意。
至少在這一瞬間，這位來自於省行政廳的官場巨擘，猙獰的表情和話語中的血腥氣息，讓他看起來，比林北辰更像是填寫邪魔。
也讓沉浸在之前人頭變臉的詭事中的很多人，猛地都清醒過來。
「小混蛋，給老子滾，不要你救。」
楚痕瘋狂地厲吼。
哪怕是之前捆在被點燃的火刑柱上，他都沒有如此激動過。
「走吧，小傢伙，你救不了我們。」
潘巍閔也高聲喝道。
身形虧如如鐵塔般的楊沉舟，也是哈哈大笑：「好兄弟，老楊我沒有看錯你……你能來已經證明自己是條漢子了，老子不相信你是什麼天外邪魔，就算是，也無所謂……滾吧，記得以後翅膀長硬了，回來給老子和你嫂子報仇。」
「林哥，你快走……」
岳紅雪竟也是不顧性命地大吼。
吳鳳谷這個胖子，則是嗚嗚咽咽地道：「林北辰，你個狗東西，害死老子了……但我知道這不能完全怨你，滾吧，你記住，我還有一個私生子，你去找他，幫我照顧好……」
火刑柱後面被押解的囚犯中，一個中年婦人聞言，怒目圓睜：這狗東西，死到臨頭說實話了，竟然在外面有人……
「走吧。」
「林北辰，快走。」
凌君玄和凌午也都大喝。
如今今日林北辰死在這裡，那他天外邪魔的身份，可就坐實了。
想要再翻案，絕對不可能。
只有林北辰活著出去，才算是保留一線希望。
哪怕他們這些人，今天真的死在了這裡，日後也可以得到清白和平反。
否則，將背著污名永世沉淪。
只有凌太虛，站在左令劍氣劍意囚牢之中，顯得很淡定。
看著林北辰的眼神，有一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慈祥眼神。
「哈哈哈哈……」
白海琴仰天大笑了起來。
「走？走的了嗎？」
他表情陰狠，竭斯底里地嘶吼道：「已經自投羅網，成了瓮中之鱉，註定是一具冢中枯骨，想逃？那是做夢……來人。」
周圍廣場上，頓時一道道的強大氣息浮現。
一個兩個三個……
十個一百兩百……
足足兩千名全副武裝的調查團精銳高手，如潮水一般出現，將整個廣場，從四面八方都包圍住，長劍在腰，長槍在手，弓弩上弦，玄炮上膛……
刀槍的寒意，戰士的煞氣，猶如實質，令所有人都膽戰心驚。
有埋伏。
「沒有想到吧。」
吳尚言冷笑著道：「真以為調查團就只有一百多人手嗎？談大人智計如淵，早就察覺到，雲夢城中，邪魔餘黨極多，所以連夜調來海安衛2000精銳，更有省主府四十位供奉大武師坐鎮，今天就算是武道大宗師，也休想逃走，何況林北辰一個小小的二級武師？」
局勢，急轉直下。
談古今的臉上，一切盡在掌握的笑意又浮現。
過程有點兒波折。
但結果早就註定。
他不無嘲諷地道：「小傢伙，騙了本官200000金幣又如何？就連給你當棺材本就不夠……等你死了，金幣你又能帶走多少？」
「200000金幣？」
林北辰始終保持著令人難以理解的淡定，開心地笑了起來，道：「不不不，你算錯了，是300000金幣，呵呵，還有你查抄關家的收穫呢。」
談古今一怔。
就在這時——
「大人，大人……」
一道急促的聲音，從廣場外急匆匆趕來。
正是調查團的首領之一墨瀟湘，帶著兩個護衛，急匆匆地趕來：「大人，我是墨瀟湘，我有要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