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課 小壁虎借尾巴

一隻小壁虎在牆角閑逛,被一條蛇咬住了尾巴。小壁虎回頭看了看,說:「老兄!你的牙放得可不是地方,麻煩你挪一挪!」

蛇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小壁虎心想:不好,莫非這條蛇是個聾子?於是它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擺擺手,又指指蛇。蛇轉著眼珠子想了想,用尾巴舉起一塊牌子,上邊寫道:「你是聾子?」

小壁虎怒道:「我是說你!你!你!你不是聾子,為啥沒聽見我說的話?」

蛇鬆開尾巴把牌子一丟,又捲起一塊來,上邊寫著:「我馬麻說,有骨氣的蛇,就是應該咬緊牙關不鬆口。」小壁虎心想,看來這條蛇還挺實誠。那我不如運用我聰明的小腦筋,來騙它一騙。

於是小壁虎滿臉堆笑,興高采烈地說道:「蛇葛格!聽大家說你唱起歌來很有嘻哈風格,今日有緣見面,可否為小弟清唱一曲?Yo,Yo,Check me in, Check me out!」

蛇又舉起一塊牌子來,上邊寫著:「我又不是沒看過《烏鴉與狐狸》,當我傻的啊?」

小壁虎吃了一個癟,心中好生無趣。它苦著臉又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對蛇說道:「蛇葛格,通過我尾巴上的觸覺,我感覺到你的牙齒鋒利堅硬,表面的琺琅質保存完好,口氣清新,沒有蛀牙,請問你用的是哪個牌子的牙膏?」

蛇舉牌道:「讓世界沒有蛀牙——高露潔。」

小壁虎又問道:「是三重美白的那種么?可不可以展示一下,我想看看效果到底如何!我一直覺得還是潔諾的超亮白牙膏比較好哦!」

蛇聽了心中很不服氣,於是呲起牙齒說:「zi——」大家可以一起來發一下這個音,zi——是不是感覺上下兩排牙齒咬緊了?沒錯,當時蛇的牙齒一咬緊,小壁虎的尾巴「咯噔」就被咬斷了,痛得它慘叫一聲,滋溜一下就躥得無影無蹤了。

「咯滋咯滋喀嚓嚓嚓!」一道閃電劃破天空,早有預謀的大雨傾盆而下。在破花壇的月季花下,一個小小的身影頑強地屹立著,仰望著灰沉沉的天空,悲憤地喊道:「尾巴!還我的尾巴!為什麼我這麼帥,卻沒有了尾巴?天妒英才!紅顏薄——命呀!」

「喀喇喀喇biubiubiubiubiu!」又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小壁虎痛苦地跪倒在地上,張開雙臂,飽含著熱淚唱道:「誰在用屁股彈奏一曲東風破——鮮血將褲子染色尾巴我沒有——牆角旮旯那兒有蛇輕易不能走——荒煙蔓草的年頭,就連毀容都很沉默……」

「咯滋——」一輛taxi在破花壇前緊急剎車,從車裡丟出一個五毛的鋼鏰兒,「嘩——」車又開走了。

小壁虎雙手捧起那個鋼鏰兒,沖著taxi遠去的背影,感激地喊道:「兄弟!我一定記得你!」然後它仰起頭讓大雨衝去臉上的淚水,急忙忙跑進一家便利商店,拿鋼鏰兒買了根蒙牛小布丁,舔著冰棍,撫慰著受傷的心靈。等到一根冰棍啃完,小壁虎已經從人生的最低谷走了出來。它咯吧咯吧地把冰棍的棍兒咬得稀爛,臉上浮起了邪惡的笑容:「活該就我這麼倒霉,就只有我才會沒有尾巴嗎?我不信!我要讓那些嘲笑我的人也嘗嘗沒尾巴的滋味!hia——hia——hia——hia,等著吧,我這就要去借——尾——巴——」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小壁虎又來到了破花壇邊,左右張望,尋找著借尾巴的對象。它看到花壇的角落裡長著一根狗尾巴草,急忙跑過去說:「狗尾巴草,狗尾巴草,你能把尾巴借我用一下嗎?」

狗尾巴草彎下腰來看了看它,搖搖頭說:「不行,不行,作為一根狗尾巴草,尾巴就是我全部的家當,要是借給你,我豈不是只剩一根光桿了?要變成一根光桿我哪裡還有顏面苟活於世上,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借給你!」

小壁虎當頭碰了個釘子,心中焰騰騰升起一股無名業火,破口罵道:「你一根帥哥不疼美女不愛的雜草,長在這麼個小破花壇里,還敢跟我臭屁?你當自己是大S啊?小心我一口咬斷你!」

狗尾巴草驕傲地笑著說:「你咬吧!你用力用力用力咬下去吧!被你咬死了我也好留個全屍,總比沒有了尾巴,死得光禿禿的強!」小壁虎被它強烈的氣勢所震懾,翻了翻白眼,不出聲地走開了。狗尾巴草死裡逃生,興奮地扭動著腰肢,歡呼著:「來呀來呀——給我點兒陽光,讓我燦爛給你看!」

小壁虎離開了自我感覺超好的狗尾巴草,沿著花壇根兒往前跑。沒跑幾步,它看到有一輛小轎車停在花壇邊上。於是小壁虎說:「小汽車,小汽車,把你的尾巴借我用一下,好嗎?」

小轎車用尾燈看了看小壁虎,搖搖雨刷說:「不行,不行,我的尾巴是用來排出廢氣的,要是把它借給你,廢氣可就全憋車裡了,就好像跑步的時候用手指插住了鼻孔,會胸腔爆裂而死的!」

小壁虎說:「沒事沒事,你把車窗都打開,不就可以透氣了嗎?」

小轎車眨巴眨巴大燈,說:「那怎麼行,你鼻子被插住,還能用耳朵透氣的嗎?我的尾巴自己要用,可不能借給你!」

小壁虎又被拒絕了,它恨恨地罵道:「小汽車就了不起啊?一根放屁管兒,我才不要呢!跑馬路的沒一個好東西,我還是去誰家裡瞧瞧吧!」

於是小壁虎繞過了花壇,貼在牆上,爬進了一戶人家。它從紗窗的破洞鑽了進去,左瞧瞧,又看看,八錯,這房間里沒有人也沒有貓,安全得很。它從窗台上下來,眼前是一台十七寸的老電視機。於是小壁虎說:「大彩電,大彩電,借你的尾巴給我用一下,OK?」

電視機瓮聲瓮氣地說:「不行呀,不行呀,我的天線尾巴是用來收節目的,沒有了尾巴,我就只好放雪花點了!這家人死摳,一直都不肯裝有線!」

小壁虎興奮地說:「那要是我裝上你的天線尾巴,我也能收電視節目了嗎?」

電視機說:「不能吧,看你爬來爬去的應該算是移動設備,要收也是收手機信號才對!不過你可得留神,萬一不小心爬到廚房裡去,那收到的可全是微波爐的波了!」

小壁虎嚇了一跳,說:「哇塞!那還不把我煮熟嘍哇?你的尾巴不能要!我還是找別人去吧!」

於是小壁虎繼續往前爬,爬下電視櫃,看到沙發旁放著一台吸塵器。小壁虎就說:「吸塵器,吸塵器,我想借你的尾巴用一下,行嗎?」

吸塵器吸溜著鼻子說:「不行,嘶,嘶,不行,我的尾巴是用來吸灰塵的,要是被你借走了,那我還能幹活兒嗎?也就剩個垃圾桶的功能了,一個垃圾桶才多少錢哪?我能那麼丟分兒嗎?嘶,嘶!」

「灰塵有什麼好吸的?看你這矬樣,有尾巴也好不過一個垃圾桶!」小壁虎不屑地哼了一聲,撇下洗塵器爬了開去。

小壁虎在屋子裡爬了一圈,它向洗衣機借尾巴,洗衣機說它的尾巴要用來排水,不能借;它又向電話機借尾巴,電話機說它不是無繩的,要沒有尾巴就說不了話;於是小壁虎又去跟無繩電話借尾巴,無繩電話說:「都說了是無繩的了,還哪兒來的尾巴!」小壁虎羞得滿臉通紅,趕緊從屋子裡溜出來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壁虎跟誰也沒有借到尾巴,只好一個人跑到屋檐下,倒立著偷偷哭泣。他心想,還不如當初就被蛇一口咬死算了!何必光著屁股活在世上零碎受苦!於是它哧溜一下滑落到地上,小跑著來到牆根下,向天空大聲哭喊:「蛇!你在哪裡!你出來吧!出來咬死我吧!」

忽然間,草叢「窸窸窣窣」地響了起來,小壁虎嚇得一溜煙又爬到了牆上,對著草叢說:「我開玩笑的!蛇,你可別出來啊!」

「刷啦」一聲,草叢往兩邊微微一分,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了出來。小壁虎定睛一看,呀!原來是壁虎老媽!小壁虎「咿哦——」一聲幸福地沖了過去,抱著媽媽的脖子,深情地說:「媽,我把尾巴給弄丟了!我不是故意弄丟的!」

壁虎媽媽摸著小壁虎的腦袋,慈祥地笑著說:「小傻瓜,你長大啦,尾巴自然就沒有啦!」

「哦——」小壁虎快樂地喊著,「我長大啦!我長大啦!我長大啦!」它轉著圈兒單腿跳著,「嘿噠噠嘿噠噠嘿噠噠嘿噠」,忽然一想覺得不大對頭,急忙跑到壁虎媽媽面前,沉著臉問道:「大嬸兒,你剛才說的,那是青蛙吧?」

「啥?」壁虎媽媽瞪大了眼睛,「難道這兒不是《小蝌蚪找媽媽》嗎?」

「看我的造型,像是小蚪蝌嗎!」小壁虎怒吼道,「拜託你用心一點兒好不好?!跑龍套的就可以來浪費膠片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錯片場了!」壁虎媽媽把土褐色的壁虎裝一脫急忙跑下台去,一會兒她換上一套深綠色的青蛙裝跳上台來,撲答撲答跳到小壁虎面前,拍拍它的腦袋說:「呱呱,傻孩子,呱呱,你回頭看看,你屁股上長的是個啥?呱呱!」

小壁虎心裡一緊張,難道我小小年紀就長痔瘡了?它急忙回頭一看,呀!尾巴!尾巴長出來了!它抱著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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