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盡全力，守住祖魔宇宙？」
凰祖忍不住道：「洪主，如今，這浩劫之戰，我們勝利的最大希望，就是你，你難道要帶傷出戰？」
「洪主，務必慎重。」青屠聖人鄭重道：「你雖和祖神關係非凡，有師徒名分，我同樣不忍見到祖魔宇宙覆滅，可是，要為整個無涯域命運考慮。」
兩大聖人都鄭重望著雲洪。
「我明白。」雲洪和兩大聖皇對視。
兩位聖皇中，凰祖還好，他是遂古宇宙聖人，真凰族雖隕落好些道君，可根基完好。
像青屠聖人，他所開闢的『青屠宇宙』同樣覆滅，宇宙的無數生命都盡皆湮滅。
他內心的痛苦，雲洪如何不懂。
「我的真身，不會參戰，但我自會有一些辦法。」雲洪緩緩開口：「而且，幫助祖魔宇宙擋住這場浩劫，原因有四。」
「第一，是祖魔宇宙本源足夠龐大，它一個宇宙，都能媲美其他數百小宇宙相加，若能留下來，將來，它亦能孕育無數強者，成為我無涯域的強者搖籃。」雲洪道。
凰祖和青屠聖人聽著。
這算是理由，但非常勉強，強者搖籃？現在的無涯域，還有資格去管將來的事嗎？
活在當下，才是第一位。
「第二，是要提早準備。」雲洪繼續道：「祖魔宇宙，遠不及遂古宇宙，但本源之強也遠超三等宇宙，輕易難破滅，若楚源族大軍要破滅它，肯定要動用一些可怕手段，必須將這些手段逼迫出來！」
「如此，早早知曉，將來遂古宇宙再戰，我們才能更好應對。」雲洪道。
兩大聖皇都不由點頭。
他們想不出楚源族能有什麼手段破滅遂古宇宙，若能提前見識，是最好的。
「第三，也是我的推想。」雲洪緩緩道：「按理來說，眾多小宇宙的興衰覆滅，影響不了浩劫走向，楚源族若有破滅遂古宇宙的能力，本應第一時間來進攻遂古宇宙。」
「畢竟，一旦等我徹底恢複，他們想攻滅遂古宇宙，會難得多。」
「可偏偏，他們選擇用大量時間去覆滅眾多小宇宙！」雲洪低沉道：「我推測，覆滅眾多小宇宙，對他們有大益處，將來能更容易破滅遂古宇宙。」
「洪主所言有理。」凰祖不由道。
「可現在，眾多小宇宙已覆滅。」青屠聖人搖頭道。
「首戰失敗，我們註定擋不住楚源族大軍肆虐，祖魔宇宙抵得上數百尋常的小宇宙，最為要緊，不可再輕言放棄。」雲洪道：「即使最終守不住，也要儘可能拖延下去。」
對雲洪來說，拖延越久，自身恢複的越好，待到遂古宇宙之戰時，準備也能更充分。
「最後一個原因。」雲洪輕嘆道：「是為提振士氣，數十位聖人，大半是一方宇宙主宰，大軍超過六千位道君，近二十金仙界神，絕大多數來自各大小宇宙。」
「家鄉覆滅。」
「我想，大軍士氣恐怕已低到冰點吧。」雲洪嘆道。
「士氣，的確受到了些影響。」凰祖不由道：「有好幾位聖人，如九虹聖人、天鴻大帝，這些天都閉關不出。」
「眾多道君，影響也很大。」青屠聖人說的很簡略。
雲洪如何不懂？
換做自身，眼睜睜看著家鄉宇宙覆滅，可己方大軍卻無動於衷，內心恐怕也會很悲涼。
但這就是代價！
冥冥中的命運指引，若渡不過這場浩劫，別說眾多小宇宙，連遂古宇宙最終都要覆滅。
沒人能置身事外。
「若能在祖魔宇宙，攔住楚源族的進攻步伐，我相信，大軍士氣會恢複不少。」雲洪緩緩道：「即使只抵擋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兩大聖皇微微點頭。
「洪主，你儘管去，大軍統轄整合的事，我會同真凰協調好。」青屠聖人鄭重道。
雲洪一笑，身影從王座上漸漸隱去。
……
遂古宇宙外，宇宙通道附近，正懸浮著一座又一座神殿，皆是諸聖駐地。
浩浩蕩蕩的主力大軍，眾多道君、金仙界神，雖也受宇宙本源排斥，可終究能直接進入宇宙內部。
而眾多異宇宙聖人，卻限於規則運轉，難以踏足，只能待在遂古宇宙外圍。
其中一座不太起眼的神殿內。
呼！
背負戰刀的英武男子步入神殿，聲音低沉：「天鴻，有何要緊事，還要你如此小心，非讓我專門來你神殿？你傳訊即可。」
「隔牆有耳。」天鴻大帝一身白袍，臉上有著一絲警惕：「唯有在我神殿內，我才絕對放心與你商議。」
刀聖瞳孔微縮，等待著天鴻大帝的解釋。
「刀，你認為，我們還有希望渡過這場浩劫之戰嗎？」天鴻大帝輕聲道。
「自然是有的。」刀聖回答。
「是嗎？」天鴻大帝自嘲了一句，旋即自顧自答道：「洪主天資，有目共睹，若無洪主，這場浩劫，我們早就毫無懸念輸掉了。」
「可是，我們同楚源族的實力，差距太大。」
「上次一戰，無論洪主殺戮多少道君級戰爭堡壘，下一刻，依舊會有鋪天蓋地的道君級戰爭堡壘殺出來，簡直無窮無盡。」天鴻大帝搖頭道：「這場浩劫，渡過希望太渺茫。」
刀聖唯有以沉默應對。
因為，天鴻大帝說的是實情。
「如今，我們整體實力已大損，別說洪主還沒徹底恢複，就算恢複又如何？」天鴻大帝嘆道：「再戰一場，不過是上一戰的翻版，甚至一戰徹底覆滅。」
「天鴻，你到底想幹什麼？」刀聖終於忍不住問道。
「楚源族說過，這一戰，若我們提早投降，可保我們的性命不失。」天鴻大帝低沉道。
「投降？」刀聖瞪大看著天鴻大帝。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話，會是天鴻大帝說出來的？
「都死光了，整個宇宙的生靈都隕落了，連宇宙自身都徹底湮滅。」天鴻大帝輕輕閉上了眼：「甚至於，我從宇宙帶出來的道君，還活著的，都已不到半數。」
「隕落無數。」
「再像今日這一戰激戰，恐怕，我麾下道君、金仙界神要傷亡殆盡。」
「若人都死光，即使我們贏下最終決戰，又能如何？」天鴻大帝搖頭道。
「可若投降，至少，我麾下這些道君，大概率都能活下來。」
刀聖無言以對，他的臉上隱隱有一絲悲涼。
他明白天鴻大帝說的有理。
只是，若無涯域眾聖都如天鴻大帝這般去想，那這場浩劫之戰，已然徹底輸掉。
「天鴻，我們皆已證道混元。」
刀聖緩緩道：「漫長歲月，我們更是生死好友，你若真要選其他路，我不攔你，若你覺得投靠楚源族是一條出路，你自己決定」
「只是。」
「一旦你選擇踏上另一條路，那麼，下次再交鋒時，我，不會手下留情。」刀聖說道。
天鴻大帝心中一嘆，他本想勸說刀聖。
可如今來看，似乎是不可能了。
不久，刀聖離去。
「投降？」天鴻大帝閉上了眼，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有無數念頭湧出，想要看清最適合自身的路。
……
太煌界域，九羽時空最深處的『內域』。
一襲青袍，盤膝靜坐虛空。
正是雲洪。
「真沒想到，浩帝臨死一擊，竟令我的八宇時空都受到了巨大影響。」雲洪眼眸中閃過一絲忌憚。
斬殺浩帝，雲空聖人付出性命。
雲洪同樣付出巨大代價。
兩大陣營所有強者都知道雲洪消耗很大，但沒人知曉他到底傷到了何種地步。
這是無涯域最高機密之一。
「如今，八宇時空混亂。」
「本源受損，僅僅一個月，根本恢複不到巔峰。」雲洪暗自搖頭。
若只是單純的法力消耗，最多十日便能恢複大半。
可根基受到嚴重傷害，讓雲洪不得不面對現實，全力以赴調養自身傷勢。
擅起戰火，代價只會更大。
「要恢複大半戰力，我還要至少兩個月，要徹底恢複，恐怕要上千年。」雲洪閉上眼：「眼下，就看祖魔宇宙，能拖多久。」
本源受損，千年即可恢複，這速度夠驚人了。
只可惜，時不待我。
一旦祖魔宇宙破滅，整個內域將只剩下遂古宇宙，到那時，楚源族將如何進攻，誰都不知曉。
這兩個宇宙，已是無涯域最後的宇宙。
……
祖魔宇宙，祖神界內。
祖神殿。
嗡～一道略顯虛幻的青袍身影，憑空出現在神殿中，殿內兩側是密密麻麻的祖神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