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大道獨行 第八十七章 願己道永恆,凈土不朽

「轟隆隆~」懸於混沌旋渦上方的劫雲龐大,一條條劫龍似萬古不朽,綿延千萬里上億里。

這些劫龍若放在外界,遍布雷霆,每一條都會造成天大的災劫,但在這一方劫雲中,這樣的劫龍卻有不知多少。

每一道天雷,都蘊含著無盡奧妙,是懲罰亦是贈予,劫難和機緣從來相生相隨。

而不同天雷中亦蘊含著不同訊息,直到第六道天雷,所有訊息方才完整。

讓雲洪真正明悟前因後果。

但雷罰並不因此止步於第六道天雷,和之前一樣,僅瞬息後,伴隨一陣轟隆,第七道天雷轟然劈下。

這一道天雷,讓雲洪心中生懼。

「這是?」雲洪心中大震。

因為,第七道天雷落下的同時,劫雲中竟浮現了一道道神秘莫測的道紋,道紋神聖交織匯聚,形成了一幅龐大道圖,有著至高無上的意味,充滿一切太古原初的氣息。

它的氣息彌散下,雲洪的神魂都彷彿在顫抖。

就彷彿面對老天爺一般。

換做其他金仙界神,乃至換做其他道君,面對這樣一幅至高道圖,都會生出相同感受,只覺無邊威壓氣息籠罩而來。

「至高……這道圖,便是至高規則的一種體現嗎?」雲洪心中震撼難言。

他竭盡全力,想要抵擋這一股壓制,同時觀摩這一幅至高道圖,從中感悟大道至理。

只可是。

太神秘,太深奧,即使以雲洪現在的道法感悟,都僅僅都看透一星半點,且都沒有把握自己所悟一定正確。

「至高唯大道,聖道不朽,大道永恆,浩瀚天地間,唯有至高規則永恆不變。」雲洪竭盡全力,想要將這一星半點感悟描摹下來。

這是難得的大機緣。

「轟隆隆~」第七道天雷轟入混沌之力組成的汪洋中,再度激起無盡浪濤,但旋即就被洶湧的混沌之力消磨殆盡。

這些混沌之力並非單純的對耗,更蘊含著雲洪的道法感悟,以九道輪迴為核心,方能更迅速消磨天雷力量!

緊跟著就是第八道、第九道……九道天雷結束。

「轟!」龐大的劫雲開始收縮,浮現了劫雲上的恢弘無盡的至高道圖同樣收斂散去。

眨眼間。

一切就恢複了平靜。

雷罰結束!

這一次雷罰,開始的很快,結束的同樣極快,僅僅九道天雷便全部結束了。

就和雲洪冥冥中感應的一樣,這一次雷罰對他造成不了威脅,消耗的混沌之力連百分之一都不到!

只不過。

那龐大劫雲雖迅速縮小,但並未徹底散去,最終,依舊有一團劫雲停留在了混沌海的上空,似乎在等待的下一次的爆發。

對!

在雷罰未降下時,雲洪對自身雷罰的認知,更多源自龍君的種種推演。

可當經歷了一次完整雷罰,從天雷中得到種種相關訊息,雲洪便徹底明白了。

他自身所經歷的,並非是單純的雷罰。

而是道之劫!

「至高規則運轉,天地演變,眾生萬靈,欲要長生久視,便必須渡劫。」雲洪心中暗嘆:「成仙四劫,雷劫為首,九為數之極,生靈難達極致,八九雷劫便是最高,非風華絕代者不可渡!」

八九雷劫,便是一切生靈的極限,這是至高規則運轉的極限!

假若實力能打破極限,則天劫不再成為阻礙。

比如——雲洪!

他渡八九雷劫時,於無盡毀滅中悟生機,最終開闢出混沌境,實力頓時暴漲,自然輕鬆渡過了八九雷劫。

只是。

八九乃人劫之極限,而非雷劫之極限。

「萬物有終,生靈輪迴,縱然聖人亦有入滅之時。」雲洪心中明晰了這一點:「八九雷劫者,乃天賦不可超越者,未來或許有大成就,但亦難超越一切達到永恆!」

「不達永恆,終有隕滅之日。」

「唯有——道!」

「唯道,方可永恆。」

「至高規則,便是真正永恆的道,亦是這茫茫天地間唯一永恆的道,它是唯一的大道。」雲洪的元神感應著混沌海上空的劫雲。

回憶起第七八九道天雷時劫雲中浮現的至高道圖。

那玄妙至高的道圖,超越了雲洪所認知的一切聖道。

縱然是當年混沌古神帝君,運轉三大先天至寶,所形成的道韻,都遠遠不如那一幅至高道圖。

甚至都談不上接近。

「世人皆言聖道永恆,但今日,我方能知曉,聖道只是開始,所謂證道,證的是己道,那是悟道的結束,卻是辟道的開始,是追逐永恆之路的開始。」

雲洪喃喃自語:「證道者,一直在路上。」

永恆,並非單純長生。

長生者,會因種種外力隕落。

而永恆,當如真正的至高規則一般,自時空這一概念起始時,直到一切物質時空終結時,便永恆存在,永恆不朽!

唯有如此,方可稱為『永恆』!

全知全能、至高無上,掌控世間一切法理一切奧妙,洞悉一切隱秘。

這,便是雲洪接受第一次雷罰後對『永恆境』所形成的認知。

「天地諸道,皆源自大道,源自至高規則,是至高規則運轉下,萬物碰撞產生的奧妙。」

「所謂聖道永恆,是因聖道之前,一切修行者都是參悟萬物演變奧妙,萬物皆有終,這種種奧妙自然有盡。」

「因此,即使掌握這些奧妙最本質『道』的道君,都有壽元終結的一日,因為他們始終被禁錮於至高規則下。」

「唯有超脫於天地之道,內求於己,開闢自道,這便是混元聖人」

「混元者,歸一也,混元聖人,便是追求己道永恆,直至達到修行的盡頭和終結,真正和至高並肩!」雲洪心中默默道。

光是想一想,雲洪就明白聖道之路何等艱難,註定充滿崎嶇坎坷。

那一位位混元聖人,看似個個至高無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都是孤獨,他們有道友,但再無同道中人。

己道唯一,每位混元聖人開闢的路都是截然不同的,或許唯有達到終點『永恆』之時,才有望殊途同歸!

只是,至少雲洪來看,無盡歲月以來,似乎尚未有生靈走到聖道盡頭。

道祖有達到盡頭嗎?這不是雲洪能夠推演的了。

「聖道之路。」雲洪暗自搖頭。

或許。

論實力,論道法感悟,雲洪還遠遠不如混元聖人。

但雷罰中的訊息,再結合自身混沌海的種種蛻變,雲洪對這茫茫天地、至高規則、永恆的認知,從某種程度上,他已經要比許多混元聖人強。

「我的雷罰,將有九次,這便是道之劫!」雲洪默默思索。

而雲洪的九次雷罰,再結合之前所渡的八九雷劫,便是完整的九九雷劫。

也讓雲洪明白自己當初為何沒有渡心魔劫。

因為!

他的天劫並非結束,他一直在劫中,唯有九九雷劫之後,方才會降下心魔劫。

不過,和其他修仙者天劫不同。

這九九雷劫的最後九劫,即使雲洪渡劫失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甚至並不影響他變得更強大,只是道演中斷,難求至高,會踏上和許多混元聖人相同的路。

因為,八九雷劫是生靈之劫,雲洪渡劫成功便獲取了『長生資格』。

而九九道劫,則是針對雲洪所開闢的道!

其他混元聖人,是先悟道,積累無數再開闢自身的道,而雲洪則是悟道、辟道並存。

「我所開闢的道,還很稚嫩,很弱小,但就如龍君師尊所言,在根基上超越了許多混元聖人之路,未來有著近乎無限之可能,甚至於真正……永恆。」雲洪無比平靜。

但這條路無比艱難,將比尋常聖道還要艱難十倍、百倍。

且雲洪隱隱有感應,九九道劫僅是基礎,說是劫難,更不如說是至高規則的一種幫助和指引,通過一次次雷罰來引領他前行。

唯有渡過九九道劫,才有望真正打下追逐永恆的根基。

若連九九道劫都渡不過,永恆也只是虛妄,不必去談。

「三千年後,我將迎來第二劫?」雲洪感應著劫雲中傳遞而來的訊息,心中平靜。

九九道劫,將一次比一次強。

對雲洪的幫助也將一次比一次大,但至少雲洪模糊感應,第二劫就如第一劫一樣,對自己應該造成不了太大影響。

理清思緒後。

雲洪壓下種種念頭,無論是渡過九九道劫或是達到不可思議的永恆境,都太過遙遠。

對雲洪來說,眼下最重要的,是結合雷罰中雷光奧妙和至高道圖感悟,來推動混沌旋渦的進一步演變。

「修行路,不進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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