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歲月,對凡俗而言頗為漫長,但對修仙者而言,只是彈指一瞬間。
雲氏府城深處,雲洪的靜室中。
「呼!」
雲洪身穿銀袍,盤膝坐在玉台上,一條長約十丈的青龍蜿蜒環繞著他,青龍表層栩栩如生,每一道鱗甲都散發著強大威壓,龍鬚龍眸更是和真龍無異。
但是,若是一些實力極強的仙神在此,就能看出這青龍體表略顯虛幻,並非真龍。
忽然,「昂~」青龍猛然仰頭長吟,似在呼喚著什麼,龍軀龍鱗龍爪都在微微震顫著。
緊跟著,雲洪猛然張開了神眸。
那是何等一雙眸子,彷彿蘊含著一方世界,充滿著浩瀚偉岸,足以令任何天仙天神見之色變。
「轟隆隆~」原本環繞周身的青龍猛然消散,迅速沿著皮膚表層融入了神體之中,也使得雲洪氣息變為更為強大。
「這《龍魂》第五重,對我來說,果然還是太艱難。」雲洪暗自搖頭:「也對,能修鍊成第四重,已是邀天之倖,出乎我之意料,不能再奢求更多。」
《龍魂》作為龍祖創出的神魂防禦法門,共為三大層次擬龍、化龍、真龍,每一層次又分三重,總計三層九重。
正常情況下,玄仙真神能夠入門就算不錯,能夠修鍊到第三重,即擬龍層次圓滿就算非凡,即使在真龍族中,能修鍊到這般層次的玄仙真神都是極少數,無一不是翹楚!
而雲洪,或許是因萬物源點緣故,也或許是源力特殊,也或許是因他的元神相比其他真神更為強大,短短十餘年,竟讓他分心參悟道法之餘,一口氣修鍊至了第四重!
須知,在真龍族中,許多修鍊此法門的金仙界神,也就停留在這一層次。
「我的元神,肯定遠不如金仙界神,但《龍魂》第四重,加上能和我元神完美契合的星龍鼎,如今我的神魂防禦之強大,恐怕都能媲美一些金仙界神。」雲洪眼眸中泛著神光,無比滿意。
金仙界神啊!放眼浩瀚寰宇,他們每一位都有資格被稱為大能者,許多都堪稱寰宇中的霸主人物。
即便只是單獨一個小方面達到金仙界神層次,雲洪依舊很激動。
這代表實力上質的飛躍。
當然,這更主要是因為星龍鼎的強大,許多大能者雖也有神魂防禦類先天靈寶,但鮮有如此契合自身的。
也就龍君這等宇內最古老強大之存在,才能針對雲洪的情況,隨手拿出一件來。
換做竹天道君,或許他的實力也很強,可積累就少多了,很難做到這一點。
「最重要的《龍魂》修鍊到了當前極致。」雲洪暗道:「《天衍九變》亦修鍊到第八重小成,神體之堅固可媲美二階頂尖仙器,再配合銀墟神甲,玄仙真神,恐怕沒幾個能殺我了。」
至於其他逆天神術?《界神戰體》修鍊至了第八重,距離最高的第九重『界神體』不過一步之遙。
而《天虹》雲洪同樣修鍊到了『神羽』層次,並不斷嘗試將其和先天靈寶『九炳神羽』進行融合。
而《宙光神眼》《五行五方界》這兩大神術,則因時間和道法感悟緣故,雖有提升,依舊是差強人意,只能當做探查、逃命的輔助神術。
這也是常態,一些超級強者理論上能修鍊多種乃是十數門手段,可實際真正擅長的也就一兩門。
全面,通常代表著全不行。
即使天賦高如雲洪,依舊不可能在每一方面都做到最強。
追求某一方面的極致強大,而後一力破萬法,這才是絕大部分超級強者的常態!
「《宙光神眼》這幾門神術就罷了,但《一念宇宙生》必須儘可能修鍊到第四重。」雲洪心中暗道。
領域類先天靈寶,雲洪當初在星宮寶庫見到過不少,可要麼是價格太過昂貴,動輒上萬星晶,且即使拿到手能夠發揮出幾成威能也尚存疑。
要麼就是威能太弱,根本達不到雲洪預期。
領域佔優的好處,雲洪過去深有體會,能夠奪取少年至尊,星宇領域功不可沒。
只不過,以雲洪如今實力,能夠逼得他動用領域的至少也要是絕頂玄仙、絕頂真神。
三重星宇領域對普通玄仙真神能做到束縛,但對絕頂玄仙?他們隨意一擊就能屏退那一道道紫光。
雲洪當初和戦真君一戰時,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一旦修鍊成四重星宇領域,單憑領域恐怕就能滅殺玄仙圓滿,即使絕頂真神陷入其中都要大受影響。」雲洪心中頗為期待。
只是。
想要修鍊成四重星宇領域,也註定艱難,雲洪如今還差得遠,估摸著至少還要數百近千年才有希望。
如今,七大基礎法則,除風之道早早悟透,也就雷霆法則、火之法則、達到了法界二重天。
但對雲洪來說,只要一步步沿著這一方向前進,便足夠了。
「千年?我距計畫中的渡劫時間還有兩千年,只要能夠在渡劫前修鍊成功,便算成功。」雲洪心中暗道。
一切,都是為渡劫。
「再潛修一段時間,將《五行五方界》這一神術修鍊的再高深點,就外出闖蕩吧。」雲洪做出決定。
閉關的這二十年,雲洪也有相當一部分心力在悟道,但他能明顯感覺悟道速度要比少年至尊戰時慢太多。
固然有萬物源點演變後,收穫宇宙本源處大半元神烙印的緣故。
可更重要的是閉關太久。
這數百年來,雲洪一直閉關修行,實力雖一直在蛻變提升,但也讓他漸有閉門造車,逐漸步入窠臼的窘境。
若不做出改變,很可能會陷入更大瓶頸。
……
當雲洪閉關,為外出闖蕩做最後準備時。
距東旭大千界無比遙遠的一處星空中,有著一顆無比普通的生命星辰。
這裡遠離大千界和一些生命源界,天地靈氣稀薄,修仙者近乎絕跡,即使武道都談不上興盛。
一條小河旁,雨水淅淅瀝瀝下著。
一名身穿蓑衣的老者,正坐在河邊默默垂釣著,時值下午,簍子中的三兩條小魚說明他的收穫並不算好。
「老爺爺,下雨了,快回家吧,不然淋濕就不好了。」一道略顯稚嫩的孩童聲響起。
「哦?」蓑衣老者笑呵呵轉頭,見是一身穿華服的約莫八九歲孩童,明顯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孩童身後,站著的是兩位替孩童撐著雨傘又一臉兇狠的年輕護衛,遠處還停著兩輛馬車。
「不能走,爺爺今天還沒賺夠吃食錢。」蓑衣老者不理會那年輕護衛,笑呵呵道。
「吃食?」華服孩童咬著手指頭,忽然轉頭:「王浦,把我們的吃食分一份給爺爺。」
「少爺,我們出來踏青,沒帶多的吃食。」年輕護衛低聲道。
「那就把我的那份給爺爺。」華服孩童固執搖頭道:「我早上吃的撐,不餓,等會就回家去了。」
年輕護衛無奈,不得不大步回到馬車,拿了一份吃食下來,又跑回遞給了蓑衣老者。
「老頭,接著。」年輕護衛盯著蓑衣老者。
他本想恐嚇老者,讓老者知難而退,但沒想到老者竟笑呵呵接過飯盒,也不顧雨水,直接打開大口吃了起來。
「王浦,給爺爺打傘。」華服孩童又道。
年輕護衛心中一百個不情願,也不得不給老者撐過傘,讓雨水不至於落入飯盒中。
一群人就這樣看著老者吃食,半響,老者將一大盒飯事一掃而光,這才滿意打了個飽嗝。
這也讓兩名護衛臉色愈發冷峻,又不敢當著少年的面發作。
「爺爺,吃飽了嗎?」華服孩童低聲道。
「飽了。」蓑衣老者微笑道:「爺爺在這呆了許多天,你是第一個給爺爺送吃食的,你可有什麼想要的?盡可和爺爺說。」
「想要的?」華服孩童一愣,不自主道:「阿娘病重,請了好多大夫都不管用,我只想阿娘身體能夠變好。」
隨即,孩童又搖頭道:「爺爺,我先走了,再不回去,爹該擔心了。」
他雖年幼,但也不認為眼前這老爺爺能治好阿娘,只是心中苦悶,隨口說出來罷了。
「小事,爺爺幫你辦了,不過,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蓑衣老者笑呵呵道。
「爺爺你能幫我?」華服孩童不由眼前一亮。
「少爺,你別被騙了,這老傢伙一看就是個騙子。」旁邊的年輕護衛再也忍不住,呵斥道:「哪裡來的老糊塗,以為我家少爺慈悲就敢騙,還不快滾?」
蓑衣老者卻似乎未聽到年輕護衛的話,依舊微笑看著華服孩童,笑道;「我說能,就能!」
華服孩童一愣,而旁邊的兩名護衛,更彷彿陷入了時間停滯中。
緊接著。
「嗡~」華服孩童身上浮現出一陣陣光芒,光芒耀眼,氣息越來越強大,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