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頂級無實物表演

沈浪講的可要比科里的小護士講的清楚多了,韓處長看著沈浪微微一笑。

這人也算是個人才,20分鐘把事情基本摸清楚,這得多大能耐!

可摸清楚有什麼用,這事兒知道的越清楚就越是難辦。

之前韓處還有一點點的信心,但聽沈浪說完之後直撮牙花子。

難辦哦。

什麼所謂的清官難斷家務事都不重要,周從文根本沒想參與這種家務事。

但被綠的人是患者,那股子火氣衝上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周從文看了一眼韓處,見幾乎無所不能的韓處縮成了一個球,愁苦的抽著煙,他知道韓處也沒辦法。

「我去和患者聊聊吧。」陸天成把煙掐滅,「我的患者,之前和她們都接觸過,就我最熟悉。」

「天成,小心點,別傷到自己。」周從文叮囑。

陸天成露出一個微笑。

周從文知道,陸天成也只是安慰一下患者,儘儘人事而已。至於接下來,一定要做好患者衝動,鬧出大事的準備。

只是他的微笑裡帶著滿滿的自信,一名臨床老醫生的自信。

「韓處,你看怎麼辦。」周從文問道。

「我聯繫保衛處,調幾個保安過來24小時看著。手術術後患者什麼時候能出院?」韓處長問道。

「正常來講一周,快的五天也行。」

「好,要是這樣的話我按照九天準備。」韓處長說道。

遇到事情解決事情,這時候任何覺得棘手的相互埋怨都沒有必要且只有反作用。

周從文和韓處長都不是推卸責任的人,他們迅速敲定接下來的有關事宜。

解決事情最重要,相互埋怨、推諉屁用沒有,只能讓團隊散架。

雖然韓處做事給力,但周從文相當之無奈。

一個患者瞎折騰,要影響接下來很多手術的安排,畢竟這事兒太耽誤時間。

可是放在那不處理?

那是絕對不行的。

人一旦熱血湧上心頭,沖昏頭腦,做出什麼事兒都有可能。

如果只是跳樓自盡之類的還好說,真要對病房其他患者動手……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疏忽大意出現類似的情況,周從文覺得自己下半輩子都活不好。

要是機緣巧合還有下一次重生,估計這就是自己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坎兒。

所以周從文準備全力以赴把這個磨難度過去,像是渡劫一樣。

沈浪見周從文和韓處說著怎麼解決問題,有什麼疏漏、需要如何彌補,覺得無趣,躡手躡腳的走到單間門口。

他悄咪|咪的把門推開一條縫,卻沒有進去,只是把耳朵湊過去仔細的聽。

「我特么當時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陸天成的聲音傳來,帶著哭泣的腔調,那股子憤怒即便是事不關己的沈浪聽到也覺得後背發涼。

「陸醫生,你冷靜一點。」患者的情緒似乎和陸天成掉了一個個,轉過來安慰陸天成。

沈浪心中驚訝,仔細聽陸天成說什麼。

「現在是冷靜了,可有什麼用。我當時真是一股熱血上頭,老哥你知道我當年在江海市……」

陸天成不斷的說著,講述著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沈浪聽的目瞪口呆。

足足十分鐘,身後傳來周從文壓的極低的聲音。

「沈浪!」

沈浪如同被周從文從石化魔法里救出來似的,悄悄關上門,躡手躡腳的轉身。

「從文。」來到防火通道,沈浪這才疑惑的問道,「老陸從前這麼慘么,真特么的,早知道我對老陸好點了。」

「慘?怎麼了?」周從文詫異問道。

「他說自己當年為了往上爬,找了院長的女兒,結果他老婆每天給他戴帽子,情急之下他動了手,把那兩人送去醫院。」沈浪說著,深深嘆了口氣。

「……」周從文也隨著嘆了口氣。

「不過好像不對,老陸在人民醫院似乎沒有什麼太硬的靠山,要是大院長的女婿,再給祝主任十個膽子也不敢壓著他。是因為出事,所以才……」沈浪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現不對。

「沈浪啊。」周從文嘆了口氣,「天成在講故事安慰患者呢。」

「!!!」沈浪聽周從文這麼說,如夢方醒。

「我估計都是他聽說的,再加上剛才聽你說發生了什麼事兒臨時編出來的。」周從文道,「看看人家,什麼是身臨其境,什麼是感同身受,什麼是無實物表演。」

「……」沈浪被周從文一連串的話說的無地自容。

臉皮很厚、什麼事兒都不當真的沈浪這一次真心遭遇到了最嚴重的打擊。

陸天成這一套要是在李然看,基本無感,可是沈浪了解、羨慕,甚至有些嫉妒。

周從文的手術做的好,看病看的好,沈浪不羨慕也不嫉妒。

可是陸天成這一手要是放在寫小說里,瞬間能把人代入進去,自己……要是有這天賦,早特么就不當醫生了。

周從文見沈浪一臉怪異的表情,哈哈一笑,「想什麼呢,天成這是有的放矢,你在網路上寫,說五分鐘做一個闌尾切除術都得有無數的人噴你。每個人經歷的事情不一樣……我給你舉個心理學的例子。」

沈浪豎起耳朵,韓處長也不著急了,他對事情的判斷隱約向著好的方向扭轉。

肖凱一直笑眯眯的,只是他坐的更穩。

「歐洲有一次心理學實驗,一名教授正在上課,闖進來一個假扮強盜的工作人員,拿著刀子挾持人質。」

「當時沒有人知道,所有學生都驚的目瞪口呆。然後警局的人來,把他們分開寫筆錄,描述當時的情況。」

「這麼簡單的情況,有什麼好描寫的。」沈浪無語。

「三十二個學生,寫出來了三十二個筆錄,每一個筆錄說的都不一樣。」周從文微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主觀傾向,每個人的描述都不一樣,甚至有對教授懷恨在心的還往歪了帶節奏。」

「……」

「所以說你面對的情況和天成不一樣,不過這件事兒他要是能解決。」周從文只說了一半的話,隨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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