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楚院士略有點尷尬。
自己憋足了勁兒，但做的時候還是出現紕漏。其實楚院士覺得不怨自己，而是3d列印出來的模擬人有問題。
本來自己要一個膽囊切除術後膽管結石的模擬訓練的人體結構，可是這個模擬人的局部解剖結構也有些太特殊。
插管的RT前有一個巨大的憩室擋住視野，而胰管的入口位置有……非常順手。
「這個有點意思。」周從文笑道，「病情以及訓練都比較典型，看樣子云天沒少用心找模板。」
楚院士一怔，是楚雲天特意找的一個患者？
他看向楚雲天。
「這是我們梅奧訓練ERCP手術的模板，不是我找的。」楚雲天聳肩，矢口否認，絕對不背鍋。
「嗯，世界第一果然有點說法。」周從文笑道。
這話說得，就像是他自己稱讚自己一樣，楚院士聽的直搖頭。
「楚院士，這種時候你要怎麼辦？」周從文問道。
「我覺得只能切開了。」
「不。」周從文搖頭，「接下來可以嘗試胰管導絲佔據法插管，如果還不行的話，再試一試切開。」
「那是什麼？」
「歇歇，我給你講一下具體的原理和剛剛手法有什麼問題。」
……
……
韓處長坐在ERCP室門口，板板正正的，像是一個看門的……老……皮球似的。
「韓處長在那幹嘛呢？」
「楚院士來了，周教授跟著一起進去的，把其他人都攆出來，據說連個護士都沒留。」
「為什麼啊。」
韓處長在遠處坐著，其他人竊竊私語，生怕打擾了他。
就連主任和護士長也只敢站在手術室的範圍之外，這時候的韓處長就像是一條看門的老狗，誰敢靠近就沖誰呲牙。
可越是如此，其他人就越是好奇。
其他幾個術間里有人出來，猛然看見韓處長，被嚇了一跳。
可剛要說話，就被韓處長的目光頂了回去，只能加入竊竊私語的隊伍之中。
「楚院士來了？韓處長怎麼沒進去？內鏡室的主任怎麼也沒進去呢。」
「我看見楚院士的兒子也跟過來了，當時我幫著把一個教學道具搬上去……」
「什麼教學道具？」
「！！！」
很多人都沒看見裡面的具體情況，一聽說教學，再聯想到楚院士把周從文留在裡面，人群頓時喧嘩起來。
「周從文周教授不是心外的么，他學這個什麼什麼術式幹啥。」
「他家祖墳冒了多高的青煙，怎麼黃老為他建立了院士工作站，楚院士也看中他了。」
「真是好羨慕啊，要是哪個院士看中我就好了。我覺得周從文不是祖墳冒青煙，是特么直接十道天雷落祖墳上，生根發芽。」
聽到遠處的喧嘩聲，韓處長很不滿意的轉頭看過去。
眾人紛紛閉嘴，躲避韓處長的目光。
「你說周教授運氣怎麼這麼好啊。」一個醫生羨慕的眼睛發紅，額頭的靜脈都能隱約看到砰砰砰的搏動。
的確，能得到一名院士的青睞屬於祖墳冒煙。
周從文竟然有接二連三的院士青眼相加，這簡直就是墳頭上長了建木，能直接上天的節奏。
「我怎麼聽人說是楚院士來，要和周從文學技術呢。」另外一個人疑惑地說道。
「你是不是睡覺睡懵了，楚院士和周教授學技術，真敢想啊。」
「昨天喝多了，今天還沒醒酒？你喝酒的時候沒點下酒菜么？但凡是有幾粒花生米都說不出這話。」
「我怎麼感覺你腦血栓至少十年了呢，但凡少於十年腦血栓也說不出這話。」
那人被大家說的腦袋差點沒塞到地磚里去。
仔細想，的確是這樣。
楚院士人家是工程院院士，去年被陳院長請來。
陳院長心心念念想建立一個院士工作站，這事兒是明牌。
那之後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在就在醫大二院傳的沸沸揚揚，成為大家八卦的最好選擇。
什麼黃老慧眼識人，什麼周從文天賜聰穎，諸如此類的事兒說都說不過來，直到周從文拿到了今年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的第一名，才到了巔峰。
可這個巔峰只是大家認為的巔峰，沒人想到隨後周從文竟然能得到另外一名內科院士的關注。
看看人家，一路高歌，中間竟然沒個休息的時候。
「楚院士也是真看中周從文周教授，還讓他兒子在梅奧診所搬了一個教學道具來。看看人家梅奧，3d列印的教學道具，看著跟真人一樣，裡面也是完全模擬的結構。」
「這麼厲害！」
「我聽楚院士的兒子說的。」
「看看人家國外，真厲害啊。」一人幾乎流著口水說道，「咱們國內要是有這玩意，每個患者上手術之前都模擬一遍……」
「做什麼夢呢，還都模擬一遍，你知道那玩意多少錢么！」
「多少錢？」
「我聽楚院士的兒子說，應該在十萬美元左右，就是八十多萬人民幣，夠不夠把你家買下來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還是消耗品。」
「！！！」
「要不說國外先進，你看看人家。」那名醫生笑呵呵地說道，「人家論的是星座，咱們說的是屬相。」
「有點過分了，這都能有優越感？星座和屬相不都是前人編出來的么。」有人反駁。
「我說我是雙子，沒毛病吧。」那名醫生道，「可我要說我是狗，我是豬，是不是毛病就大了。」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咳咳咳。」內鏡室的主任一臉嚴肅的走過來，「你們幹什麼呢，不知道小點聲啊，韓處長就在那。」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閉上嘴。
「主任，裡面啥情況？」
「我哪知道。」內鏡室主任也有些恍惚，他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得罪韓處長，只能恨恨地說道，「小點聲，韓處長該不高興了。」
「知道知道，您放心。」
把主任糊弄走，有人去接患者，有人去忙。八卦是八卦，笑話是笑話，該幹活還要幹活。
「你說楚院士該不會真的是來和周從文周教授學手藝的吧。」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