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肖凱拍著胸脯說道，「在咱們白水市做食管癌根治術，要這麼長的兩個口子，一個在胸壁上，一個在肚子上。」
說著，肖凱比划了一下切口大小。
幾十公分的切口，把人嚇了一跳。
王涵疑惑，「肖老弟，我丈母娘的手術切口就幾厘米啊。」
「這就是黃老為什麼在咱們這面建立院士工作站的原因。」肖凱馬上解釋道，「王哥您想，要是手術做的和別人沒有差別的話，女王為什麼屁顛屁顛上趕著請周從文周教授去做手術呢。」
這話說的有道理，大家點頭稱是。
社會地位決定了很多事，那可是女王，換在咱國內……
如果說最早看見周從文的時候還對他的年紀抱有一些偏見，那麼有了親身經歷、以及遠赴英倫給女王做手術的光環加身，誰還能小看這位。
「肖院長，要是周教授做手術的話，切口有多大。」
肖凱簡單講解了一下胸腔鏡下食管癌根治術。
他說的很簡潔，這種事兒完全沒必要科普，和普通人講述起來只要抓住幾個重點就行。
第一就是切口大小，這是最直觀的。如果給患者家屬講清掃淋巴結的事兒，那屬於費力不討好。
另外一個就是術後什麼時候能下地，最後就是預期生存時間。
這些是患者家屬關心，而且相對直觀、能聽懂的事兒。
最後一點肖凱沒說，有些話酒桌上不好說，還是等他去醫大二院後自己找時間單獨講。
再說，現在連片子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患者的具體情況，幹嘛要說這麼多。
現在肖凱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重要性」在不經意之間烘托出來，讓在座的領導都知道自己的重要。
關小哲關院長能做什麼？他手裡掌握的醫療資源和自己根本沒法比！
這才是肖凱要說的重點。
「手術么，周教授一個人做也就夠了。」肖凱還有一記殺手鐧，他笑眯眯地說道，「不過最近湊巧了，912心胸外科的鄧主任經常來醫大二院院士工作站。如果時間能湊的上，到時候可以找鄧主任上台。」
「哦？為什麼？」
肖凱又講了一遍周從文要參加世界手術大賽的事情，聽得在座的人眼睛都直了。
氣氛烘托的差不多，肖凱淡淡一笑，「我這裡表個態吧。」
這話雖然顯得不倫不類，但越是這樣，就越是能表達肖凱對在座諸位的尊重。
當年他和老院長勾肩搭背，隨後就被一腳踩在地上的慘痛經歷讓他終身難忘。
「中心醫院，或者說我自己，肯定會盡心竭力的做好後勤保障。別人有的，咱也要有；別人沒有的，咱更要有！」
眾人動容。
「帥府是進不去，但我再努力兩年，爭取過幾年在座各位領導體檢可以去帝都，住單間。」
保證的簡單而乾脆，刀刀落在實處，雖然空話套話沒少說，但卻讓人覺得肖凱很實在。
三瓶飛天茅台下去，肖凱也有些飄了。
周從文的醫療組真心成了自己的臂助，尤其是看著從前自己高攀不上、如今卻坐在一起兄弟相稱的這些領導們，肖凱深知他們需要的是什麼。
……
……
第二天，肖凱親自去家裡看食管癌的患者，準備帶他去醫大二院。
昨晚肖凱雖然喝得多，但還沒忘記打電話和彭一鳴安排床位的事兒。
床位緊張，但食管癌的手術周從文感興趣，肖凱也知道周從文現在已經基本不做楔切這種簡單到了極點的手術。
回趟家，帶個食管癌的患者回去，估計周從文會很高興吧。
患者主訴的癥狀是典型的食管癌的癥狀，進行性吞咽困難，有進食返逆。
影像資料有一張上消化道鋇透的片子，可以看見食管狹窄、擴張受限。
事不宜遲，肖凱表現的很積極，立馬要回醫大二院。
來回奔波加上一頓大酒，肖凱疲倦不堪，但還是強撐著開車回去。
「稍等我一下。」回到醫大二院，肖凱讓患者和患者家屬等自己。
他去換了白服，特意打上領帶，看起來正式的一逼。
「肖院長，你這……」
「醫療組的規矩。」肖凱笑道，「在醫院裡必須穿戴整齊，要給患者一個直觀的好印象，增加信任感。」
肖凱想起兒科醫生，周從文說的每一個細節都有特殊的意義，他現在一點都沒有逆反的心理。
問了沈浪，知道周從文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肖凱整裝闊步，帶著患者去見他。
推門進去，肖凱看見王雪騰坐在周從文對面的椅子上，兩人聊著什麼。
有點尷尬……
「周教授，不好意思啊，您聊著。」
「沒事，進來吧，先看患者。」周從文微笑，「王經理，稍等一下。」
王雪騰站起來，微笑著站到一邊不礙事的地兒。
周從文招手讓肖凱帶著患者進來，他也沒先和肖凱說什麼，而是直接詢問患者情況。
問病史，看片子，肖凱覺得周從文給足了自己面子。
至少周從文沒有看兩眼片子就下結論，給人一種很不正規的感覺。
這次周從文看著上消化道鋇透的影像資料，足足端詳了至少5分鐘。
「周教授很認真的。」肖凱和患者家屬說道，「雖然手術不是問題，但每次做手術前，他都要對患者的資料都要仔細查閱。」
「能看得出來。」
患者家屬壓低聲音，生怕打擾周從文。
要是正常情況，他會覺得周從文年紀小，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但肖凱昨天說過眼前這位給英倫女王做了手術，人家級別是足夠的。
水平高，而且還這麼認真，加上一身利利索索的看著乾淨、幹練，一股信任感油然而生。
「沒事，放心吧。」肖凱笑道，「床位已經安排好了，等周教授看完確定一下，就可以安排老人家住院。」
「肖院長。」周從文低聲說道。
「我在。」肖凱上前半步，雙手垂在兩腿邊。
「患者和片子你都看了？」周從文問道。
「看過了，很明確的食管癌，這不是讓您再把把關么。」
「哦。」周從文淡淡哦了一聲。
肖凱心中一動，他覺得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