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科技下的腔鏡機器可以扭轉角度。」周從文一句話就把肖凱震在原地。
可以轉換角度，360°無死角！
胸腔鏡手術要是能到這種程度的話，臨床醫生的困擾將蕩然無存。
剩下的就是對局部解剖結構的熟悉程度。
這要看各人的天分以及勤勉程度。
如果周從文說的是真的，那麼袖切手術也不是什麼太難的問題，還有更多的術式可以開展！
周從文看著肖凱，微微一笑。
他不想跟肖凱講述未來，因為那些事情肖凱根本無法接受，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
現在的學生只有上解剖課的時候才能幾人一組分到一名大體老師。
回寢室好好背解剖書，再去解剖教研室把書上寫的落在實處。
這個機會相當難得，幾乎大多數的醫學生一生只有一次。
總體來講，大體老師是比戀愛還要稀缺的存在。
一生可能會遇到很多次戀情，但一生大概率只會遇到一位大體老師。
然而等二十年後，B站上隨便就能找到詳細的局部解剖的視頻，只要想學，有大把的機會。
當然，機會並不等於一名成手的醫生光是看視頻就能脫穎而出，但最起碼降低了門檻。
至於三十年後，模擬的大體老師已經大面積出現，價錢雖然很貴，但畢竟又邁出一大步。
四十年後……
周從文想到日新月異的科技爆發年代，想著冷戰紅利被吃光，科技積累漸漸消耗殆盡，資本卻毫無進取只想著吃存量的事兒，也有些感慨。
爆發、巔峰、延緩、衰落，這是客觀規律，重生後可以重新看一遍，周從文覺得相當有趣。
「周教授，胸腔鏡真的能這麼做啊。」
「那種機器叫達芬奇機器人，等我去912之後攛掇老闆進一台。」周從文笑道，「開機費雖然很貴，但患者受到的損傷非常小。跟你舉個例子，你們醫院能做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么？」
「能做，但術後能不能活要看命。」肖凱說了一句大實話。
「未來掌握了達芬奇機器人，用微創做手術，胰十二指腸這種大型手術術後患者都不用進ICU。」
「！！！」肖凱啞然無語。
雖然他親眼目睹周從文的小切口、一站式心臟搭橋手術患者術後第一天就可以走出ICU，這已經足夠震撼。
但畢竟是周從文和黃老的術式，是全國、乃至於全世界最頂級的醫療水平。
可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也能么，連重症監護室都不用去？
周從文的手機響起。
「小劉，到了？」
「嗯，麻煩周教授。」器械護士客客氣氣地說道。
「周教授，您這還有會診？」肖凱見周從文掛斷電話，便問道。
「做手術的時候聽器械護士磨叨了一句家裡老人得了阿爾茨海默病，我覺得有些古怪，可能是誤診，所以想看看。」周從文道。
「……」肖凱沉默。
他雖然已經漸漸習慣了周從文的種種神奇、種種不可思議，但每次周從文都會帶給他更多的「驚喜」。
「我能跟著看一眼么？」肖凱問道。
「走唄。」周從文起身，肖凱和沈浪跟在身後，一起去B超室。
來到B超室，器械護士劉娜正在安撫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身邊有三五個家屬一起陪著來看病。
看見周從文等三人過來，一名中年患者家屬迎上來。
「周教授，這麼晚還要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周從文見他伸手走過來，便笑著抬起手。
可是患者家屬擦身而過，滿臉笑容的直奔肖凱走去。
又認錯人了，周從文並不介意，可肖凱介意，他連忙說道，「我不是周教授，這位才是。」
患者家屬一怔。
「三舅，他是白水市的肖院長，來周教授的醫療組進修的。」器械護士也看見了這面略有尷尬的一幕，連忙解釋道。
這句話的內容太豐富。
白水市雖然比不上省城，但一名院長，來年輕到不像話的周教授的醫療組進修……
患者家屬不太了解醫療行業的運行原理，但這句話怎麼聽怎麼牛逼。
他沒有小看周從文，而是彎腰，臉上堆滿歉意的笑，「周教授，不好意思啊。」
「呵呵。」周從文笑了笑，「老人家這種情況多長時間了。」
「6、7個月了，開始是糊塗，我們帶她去各大醫院都看過，診斷是一樣的——老年痴呆。開了葯，吃了也沒什麼用。現在身體情況比較差，我估計……」
患者家屬說到這裡，話語頓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活不了多久這類不好聽的話咽了回去。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有些事實沒人願意聽。
「我看一眼吧。」周從文一邊和家屬「閑聊」，一邊查體。
在忙碌中，把患者推進B超室，準備做B超。
病史中，患者小於12個月的認知障礙，社會隔離度增加，喪失部分記憶，冷漠，自理能力下降，曾到精神病科就診，但藥物治療幾乎無改善。
在最近三周之內，患者「老年痴呆」的癥狀迅速加重。
理論上來講應該是其他原因引起的快速進展性痴呆，這個診斷已經呼之欲出。
周從文掃了一眼患者兩周前的化驗單，隨後幫著把老人扶到診床上。
「做哪？」B超室的醫生問道。
「我來，好么？」周從文問道。
B超室的醫生哭笑不得，他皺眉笑道，「周教授是吧，久聞大名。」
周從文的大名本來在醫大二院、在省城的醫療圈子裡早已經盡人皆知。再加上最近黃老抄著笤帚追打的事兒，以及傳說中的江湖封殺令，更讓絕大多數的人對周從文頗有興緻。
連B超室都知道自己了，周從文也很無奈。
也不知道老闆現在累不累……算了，先不想老闆，給患者做檢查重要。
塗抹耦合劑，B超室的醫生一怔，「周教授，查哪？」
「甲狀腺。」
「……」
B超室的醫生剛聽周從文「隨口」詢問病史，知道這是一名老年痴呆症的患者，最近有進食障礙，還以為要做肝膽脾。
可沒想到竟然要做甲狀腺。
「周教授，您這……檢查可真是天馬行空啊。」B超室的醫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