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主任，你家小師弟什麼時候來咱們912？」
鄧明手術做完，正在沖洗胸腔，手術室里氣氛輕鬆，器械護士好信兒的問道。
「早呢，老闆讓他在院士工作站主持工作，要是順利的話一年之後能來。」
「不順利呢？」小護士追問。
鄧明抬頭看了器械護士一眼，慈祥和藹的問道，「看上我家小師弟了？」
小護士有些羞澀，但畢竟是手術室的護士，潑辣而乾脆，馬上回答的乾淨利索。
「對！」
「鄧主任，給我們小方介紹一下唄。」巡迴護士站在後面攛掇著。
「周從文有女朋友了。」
「看你說的，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你問問他介不介意多一個。」巡迴護士道，「再說了，還沒結婚，鹿死誰手都不知道。對吧，小方。」
「emmm，我覺得還是算了，關吧。」鄧明見沒有活動性出血，轉身下台，悠悠說道。
「給個機會唄，我們小方哪裡趕不上別人。912的編製，年輕漂亮，善良體貼，幹活麻利。這些，鄧主任你都是知道的。」
巡迴護士的誇獎把器械護士說的小臉通紅。
「呵呵。」鄧明下台脫掉手術服，乾巴巴的笑了一聲，「這麼說吧，老闆不是一直想要建立一個實驗室么。」
「和周從文有什麼關係，我跟你說老鄧，兩地分居始終不是那麼回事。要是真結婚了，院里能把人調來帝都，解決戶口、編製。可女朋友么，就那麼回事。同居也無所謂，男人就像是湯，煲的時間長了才有味道。」
「……」鄧明被自家老闆帶的不太習慣手術室這種開車的方式。
他屬於那種偏嚴肅的外科醫生，雖然溫和，但很少說這些話。
猶豫了一下，鄧明才想起來剛剛說到了哪。
「別鬧了，我接著說。老闆這幾年的科研基金都攢著呢，捨不得花。但今年周從文的女朋友找上門，直接跟老闆說想花多少給個數。於是呢，龐各庄的實驗室就建起來了。」
「……」
手術室里像是出了醫療事故一樣，所有人都把嘴閉上，頓時安靜下來，連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
科研，尤其是黃老那個級別大牛的科研基本都是在試錯。
往裡面砸錢，不顧一切的砸錢，不是為了出成果，而是為了知道那條路不行。
黃老主主持工作，也只不過能憑經驗少走一點點的彎路。
除了國家有這個能力之外其他人么……
要不然以黃老的身份、地位還用得著攢錢？這也就是最近幾年國家富裕了，要是換十幾年前，連修個三峽大壩都要發行國債，哪裡有錢讓黃老試錯。
但這種只有國家才能出得起錢的項目，周從文的女朋友竟然「豪爽」的說要多少錢隨便說？！
如果不是知道今年年會周從文橫掃八荒，最後全體醫生起立鼓掌，把梅奧小子打的落荒流水，還以為他的學生資格是買來的。
「真的假的？」
「真的，老闆開始也不信，但人家一張三個億的支票輕飄飄的放在老闆桌子上。」鄧明雙手下意識的握成弧形，彷彿下一秒就要喝水似的。
「我去……三個億？她是國內首富？」
「我前幾天上網看新聞，首富是榮智健，60個億。」
「……」
「……」
「……」
手術室里眾人結語。
周從文手術做得好也就算了，在912的手術室里，哪年看不到幾個天資卓越的年輕人。
就算是周從文屬於天才中的天才，大家也不至於有多驚訝。
但首富這種名詞距離912卻很遙遠。
當然，也有各種首富來912做手術，出手闊綽，各種豪奢不一而足，但巡迴護士、麻醉醫生卻無法把這個詞和周從文聯繫起來。
「不過呢，榮智健的60億主要是股權，真要說是現金流，我覺得還是周從文的女朋友手裡的錢更多一些。」
「！！！」
「老鄧，別扯淡啊。」巡迴護士鄙夷說道，「周從文要是有那本事還當什麼醫生。」
「這是理想，是信念，是……」
「你怎麼跟黃老一樣，說著說著就開始上價值觀了呢。」巡迴護士鄙夷道，「說點實在話，別在這兒扯淡。」
「我問了。」鄧明也不著急走，笑眯眯的看著麻醉醫生促醒，搬著他的凳子坐在手術室的角落裡。
「我家小師弟今年中了一個大獎。」
「五百萬？」
原本說起五百萬的時候，大家應該很羨慕、饞的口水都能流出來。
可鄧明之前說到一張三億的支票，在太陽光的照射下，五百萬的大獎似乎也不算什麼。
「今年的足彩，你們知道吧，我小師弟獨中，好像將近一個億的獎金。」
「我去！」
「他這麼有錢還當醫生，腦子是不是有病！」
「那也不對啊，隨手就把所有錢都扔出來了？」
鄧明就等著手術室里亂糟糟的驚訝議論，他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周從文的女朋友小別是做石油期貨的，好像最近掙了不少，幾個億的資金不算什麼。前段時間她還要繼續砸錢，但老闆沒敢要。」
手術室里的氣氛開始有些莫名古怪。
「你小師弟這是傍上富婆了么？重金求子的那種？」
「別開玩笑，柳小別是周從文的小房東，人家青梅竹馬，感情好的很呢。」鄧明笑著說道，「平時也看不出來多有錢的模樣，老闆去江海市，吃的都是普通的燒烤攤，叫什麼來著？好像是萉垟。」
「所以么，別想太多，我家小師弟早已經名草有主。再說，他一門心思做手術，這種人最是無聊，就算是處了女朋友你也受不了。」
這話說的倒是實在。
912多少住院總在醫院住半年之後就被綠，或者是默默的和平分手。
以至於住院總這個位置人人望而生畏，乃至有人直接因為要當住院總而放棄912的編製。
「上次搶救，我看周從文挺幽默的。」巡迴護士疑惑，「異地的那個梗現在我們說起來還笑的前仰後合。」
「過幾天小師弟過來陪老闆參加循環內科年會，不過呢估計咱們沒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