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張遮天蔽日的巨臉緩緩顯露出來，長腿少女儘可能的收斂了自己的氣息，龜縮著身體，只希望對方不會注意到自己。
但下一瞬，那張巨臉的眼球突然扭轉，盯住了自己。
在這一剎那，她彷彿覺得時空都凝滯了，自己的身體絲毫不能動彈，別說逃走了，就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分毫。
「現在，我問，你答。」
隨著巨臉這道聲音傳出，長腿少女終於發現自己可以稍微有所動作了，連忙點頭。此刻她的腦子已經徹底被恐懼佔據，沒有了別的思緒。
「你們是什麼人？」
「我……我叫滕青，我是千蛇宗的副宗主，我們都是千蛇宗的人。」
「千蛇宗……」林煌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他覺得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勢力，「回頭讓血色他們查一下。」
「為什麼要入侵這個砂礫世界？」巨臉又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是萬族殿的指令，具體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有千蛇宗歷代宗主才會被告知。」
「萬族殿？！」林煌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了，因為萬族殿是神域最頂尖的六星勢力之一，整體實力不在死神鐮之下。
「你們千蛇宗的宗主是誰？」
「是我哥，他叫滕蚺。」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滕青其實努力想要拒絕回答。但她發現，任何的抵抗都沒有用。無論對方問出什麼問題，自己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如實的回答，彷彿自己只是一尊玩偶，被對方徹底接管了身體。
她不知道的是，林煌用的這種神則叫做「窺心」，可以從對方的靈魂直接讀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這場景只是虛幻的表象，真實的情況是，林煌根本不需要她開口，她的靈魂會真實回答林煌的所有問題，毫無遮掩。
但這種神則，只能用在比自己弱很多的人身上。
滕青就恰好符合這種條件，她掌握的神則總數雖然有三十多種，但沒有一門神則抵達掌控級別。面對掌控級別的幻惑神則和窺心神則的疊加效果，毫無反抗之力。
林煌選擇滕青作為突破口，也是因為在第一時間就感應到，在幾名第九序列真神之中，她身上的規則波動最弱。
「之前的幾次入侵，也是你們千蛇宗做的嗎？」
這是林煌最想問的幾個問題之一。
「是的，這一方砂礫世界的清理，一直都是我們千蛇宗做的。」滕青毫無抵抗之力的道出了真相，「上一次是我們爺爺，再上一次是我們爺爺的爺爺……」
「他們還活著嗎？」林煌微微眯起眼睛問出了這個問題。
「都在晉陞天神的時候隕落了。」
聽到這個答案，林煌略感詫異，但很快釋然。
「千蛇宗這次來了多少人？還有多少人沒來？」
「所有真神和虛神全部都來了。」滕青努力想讓自己閉嘴，但一切都是徒勞，「在我們監控下的小世界總共有二十三個，每次都是在差不多的收割時間召集所有真神虛神一起一路掃蕩過去，大家都不願意放棄這種資源獲取的機會。」
「也就是說，千蛇宗虛神境之下的那些修行者都知道你們出來收割小世界了？」
「有的人知道，但大部分人應該都不知道。這種資源收割，是高層的事情，下面的人沒有許可權知道。但宗門內部有親友關係，難免有消息泄露出去。不過，大家都有分寸，不可能將小世界的名單和坐標泄露出去。他們知道的應該很有限。」
「那萬族殿應該知道吧？你們監控的小世界名單和坐標位置等信息……」林煌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其實已經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想從滕青嘴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知道，除了少數幾個萬族殿分配下來的小世界，我們自己發現的小世界也必須向萬族殿上報登記。」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滕青心中終於升起了一絲希望。
不管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有多強，都不可能強大到能夠與萬族殿對抗。千蛇宗這次全軍覆沒的話，萬族殿知道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到時候，對方必然要正面萬族殿的怒火。
滕青壯著膽子想將這番話說出來嚇唬嚇唬對方，但發現自己在對方沒有提問的狀態下，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萬族殿發現你們的掃蕩出了問題，大概要多久？」
林煌知道事情的暴露無可避免，只能再追問時間，起碼自己能有應對的時間差和心理準備。
「一般情況下，我們掃蕩完全部小世界要一年左右（主要時間都在趕路上），如果超過一年之期三個月以上，千蛇宗應該會有人將這種異常狀況上報給萬族殿。消息一旦上報，萬族殿一般在三天之內就會派人調查……我們現在已經出發兩個多月了。」
「也就是說，我們最多有一年零一個月的時間差。」林煌在心中暗暗盤算道。他眉頭也皺得更緊了，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在短短的一年零一個月時間裡，就將實力提升到具備對抗萬族殿這種勢力的水準。
那可是六星頂尖的勢力，首領是半步主神的恐怖存在，麾下更是有大批天神強者追隨。
林煌稍稍平復了情緒，又接著問道。
「你們宗主滕蚺是什麼實力？他掌握了多少規則力量，都是什麼層次？」
「據我所知，滕蚺掌握的規則總數是67種，其中有36種是精通級別，還有11種是掌控級別。」即便有萬分的不情願，滕青還是不受控制地將滕蚺的真實實力說了出來。
林煌微微點頭，滕蚺的這份實力，在神域的真神之中，確實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得到滕蚺的信息之後，他又接連詢問了一些問題。
滕青都一一進行了回答。
由於滕青的身份比較特殊，她恰好是千蛇宗宗主滕蚺的親妹妹，知道的事情幾乎僅次於滕蚺。一番盤問下來，林煌對於自己獲取的信息還是比較滿意的。
在確定自己沒有多餘的問題需要詢問之後，林煌並沒有留對方活口。
一片黑暗之中，巨臉快速退去。
就在滕青稍稍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隻巨大的巴掌漸漸浮現，遮蔽了整片蒼穹。
下一秒，巴掌宛若天塌般墜落下來。
滕青在滿臉驚恐中被碾成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