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號，天氣晴。
初春時節的人皇城氣溫已經開始漸漸回暖，人們脫去了厚重的羽絨服和棉襖，開始恢複往日的活力。
清晨，太陽初升，天空晴朗無雲，碧藍如洗。
陽光傾灑在身上，滲透出淡淡的暖意。
林煌一大清早就拉著一群老朋友來到了胖嫂灌湯包。
其實皇朝每天都有職業的美食獵人會輪流做早餐，林煌喜歡來胖嫂家，並不完全是因為他家的灌湯包好吃。要真論好吃，美食獵人做出來的肯定味道會更好。喜歡來胖嫂家吃早餐，主要是因為在他家有種很接地氣的生活感。這種生活感，其實也是這個砂礫世界絕大多數普通人每天真實的日常。就是這種真實的日常，每次都能讓林煌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一行人在胖嫂家將兩張桌子拼成一個大桌，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胖哥很快笑呵呵地端了包子上來。
「剛出籠的，趁熱吃！」
小胖子尹航一第一個拿起了筷子，一口下去之後，連呼好吃。
其餘人也都陸續開吃。
「這手藝，是真的厲害！」一籠包子下肚，胖子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包子皮和餡料都幾乎完美，火候也恰好。」
「老師也說，他家的包子幾乎已經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完美了。用同樣的材料，很多美食獵人都未必能夠做到更好。」林煌笑著將傅先生的話轉述了出來。
早飯過後，林煌充當了一次導遊，帶著眾人逛了逛人皇城的幾個有名景點，一路吃喝玩樂。
像這种放松的狀態，林煌自從穿越過來，這近四年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沒幾次。
一行人一直逛到下午吃晚飯的時間，林煌這才帶著眾人回到了皇朝總部。
他將所有朋友，都邀請進了人皇殿。當然，除了伊夜語他們，到場的還有林馨，傅先生和小莫。
一張大餐桌前，一群人圍坐一圈。
林煌坐在了首座，左邊是傅先生，右邊是林馨。
為了方便談話，傅先生設置了一個聲音結界，將餐桌周圍包裹了起來，防止聲音外泄。
廚師在人皇殿的廚房裡興奮地忙碌著，這還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進入人皇殿。
還沒等上菜，調酒師就按照在場各人的口味開始調配出每個人想喝的酒水。
等所有人的酒杯都被盛上了酒水，林煌端起了身前的酒杯。
「在座的諸位，跟我認識最早的，差不多有四年了。時間最短的，差不多也有三年了。有跟我一起抵禦過獸潮的，有跟我一起刷過廢墟遺址的，有在途中伴隨過我成長的，有對我提供過幫助和愛護的，有跟我一起歷經過生死大劫的……」
「能認識你們這幫朋友，跟你們有這種緣分，我覺得是我的幸運……」
「林煌，你這話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小胖子摸著後腦勺厚著臉皮笑道。
「我反倒覺得，能見證你的崛起，我此生無憾。」伊正一本正經道。
「我當初就知道你肯定能有出息，但真沒想到你能成長到這種地步，而且還只用了短短四年不到。」伊夜語也頗為感慨，當初林煌可只是她手底下的學員。
「你救過我的命，兩次。」冷月心淡淡笑道，「怎麼看都是我更幸運吧。」
「我這條命也是你給的。」小莫拍了拍心口。
禪斗也笑著開口了，「你說我以前關照過你，我是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失憶的時候，是你收留了我。」
一身白西裝，穿得跟要結婚似的黎琅高高舉起了酒杯，「咱們不止一次並肩戰鬥過，都是過命的交情。矯情的話就不多說了，喝酒！」
看著熱鬧的餐桌，劉明笑著沖傅先生傳音道，「都是好孩子。」
傅先生也笑著點頭，拿起了酒杯，一口乾掉。
不止林煌他們，就連向來不沾酒的林馨，也端起了一杯果酒一口喝了個乾淨。
「這次呢，請大家聚會，其實是為了向大家告別。」
一杯酒入肚，林煌這才緩緩開口。
「過兩天，我會離開砂礫世界，前往大世界找尋解除我們這個砂礫世界浩劫的辦法。」
林煌這句話一出，除了傅先生，幾乎所有人都獃滯了。
「你要進虛域？」劉明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問道。隨後，他又扭頭瞥了一眼傅先生，似乎有些奇怪為什麼傅先生不阻止林煌這種近乎自殺的行為。
「必須進虛域嗎？」伊正也眉頭微皺地問道。
林煌微微點頭，「目前來說，虛域是我已知的唯一一條通往大世界的路。」
「我聽說但凡進了虛域的人，從來就沒有活著回來的……」伊夜語也有些擔心起來。
「其實進虛域的人，並不是全都死亡了。據我所知，就有兩個人活下來了。」林煌解釋道，「一個是神佑的神主，他是我們這個砂礫世界的本土生命，後來通過虛域前往的大世界。還有一個是半神齊木雄，我從他的傳承記憶中得知，他也曾經進過虛域。」
「之所以沒有人活著從虛域回來，我個人推測，應該不是所有進入虛域的人都隕落了。更有可能是，虛域是一條單行道，一旦進入，可能就無法回頭了。」
「可這樣的話，就算你活著通過了虛域，前往了大世界。到時候該怎麼回來呢？」冷月心忍不住問道。
「我目前想的是，再找另外一條路回來。這也是我進入大世界之後，除了找到浩劫源頭之外，需要去做的第二件事情。我也必須在浩劫降臨之前趕回來！」
「其實我覺得，師弟你留下來，用這一兩年的時間把皇朝和跟聯盟政府結成的這個聯盟發展好，我們未必不能度過這場浩劫。」劉明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你說的這種方法我也考慮過，但那只是治標不治本。我們這個砂礫世界的文明，一次又一次地被覆滅，就是因為浩劫一次又一次地反覆降臨。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能去大世界尋找問題的根源所在。只有解決了問題的根源，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才能真正的安全。」林煌考慮得更加深遠。
「斷界深淵的那個裂縫，傅爺爺就不能再出手封印一次嗎？」林馨忍不住小聲問道。
「丫頭，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傅先生苦笑著搖頭，道出了真相。
「其實那個裂縫的封印，並不是用來鎮封裂縫的，那個裂縫以我現在九轉虛神的戰力也鎮封不住。我們當初對外宣稱封印有用只是為了讓民眾安心，封印的實際用途只是為了防止一些弱小的怪物通過裂縫進入我們這個世界。真正抵禦外界大軍入侵的，是我們這個砂礫世界的世界意志。當世界意志無法抗衡裂縫擴張的時候，外界的真神都能通過裂縫長驅直入，哪裡是我們用封印能鎮壓得住的。」
林煌其實早就從巫沫那裡得知了裂縫的真相，別說傅先生了，就算是古代紀元的一些真神聯手的封印，也對裂縫造成不了絲毫影響。
「我這次去大世界，就是想弄清楚，這些裂縫為什麼會出現。只有找到裂縫出現的原因，才能進一步去探尋消除裂縫的方法。」
「可是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虛域到底能不能通往大世界，我們都不確定。就算到了大世界，怎麼回來，這也是個問題。還有，能不能找到裂縫成型的原因，裂縫能不能被消除，這些都是未知。」劉明又提出了更多的質疑。
「這些未知如果沒有人去探尋，就永遠都是未知。」
林煌這句話一出，在場眾人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對於未知的探索，總要有人踏出第一步，哪怕不是林煌，以後也總會有其他人。
「其實我想去大世界，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林煌又補充道，「我的修行方式比較特別，我的戰力在砂礫世界已經很難獲得提升了。如果留在砂礫世界，可能一年都未必能提升一個小境界。但在大世界，一年可能已經足夠讓我晉陞虛神境了。」
這時，傅先生也終於開口打圓場了。
「男兒志在四方，我是贊同林煌去大世界闖一闖的。這砂礫世界對他來說太小，淺水養不出真龍。我覺得大世界才是林煌的舞台，我也相信他能在大世界闖出一番名堂來！」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林煌厚著臉皮笑道，「好了，不聊我了，聊點其他的。」
師徒倆這番話一出，原本凝重的氣氛頓時被衝散不少。
雖然現場的氣氛比不了剛開場的時候，但也比剛才好了不少，眾人都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天來。
晚宴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到了晚上八點半。
廚師和調酒師早在半個多小時前就已經離開了人皇殿。
看餐桌上的菜基本上都被掃蕩一空，林煌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最後一杯，喝完之後，我有禮物送給大家。」
眾人都站起身來，舉起了酒杯，然後一口悶掉。
這一場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