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多少？」
「這個……」
「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
「陳導，這個數據實在是……」
「是太少了？」
「咳咳，目前還有許多電影院還沒有上映，目前看票房的話，會比較的不全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徐風說實話，她這次看到陳大導有些不忍。
她已經很會說話了，但是這種話顯然也沒什麼用。
沒錯，《刺秦》的票房已經完蛋了！
雖然，就在當下的大陸電影市場里，院線制改革還只是開始，也就是說，很難做到一下子就全國範圍內的大規模上線。
一般都是從北方開始，一路往南去鋪。
但是，就目前北方的幾個主要城市的反饋來說……真的是非常的不樂觀。
這一個主要的城市都是哪裡呢？
首先，東北的四個主要城市。
這幾個可是目前大陸方面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消費市場，是相當重要的地方。
就當下而言，做市場的人都明白，東北這個市場是非常重要的。
雖然，目前改開了，珠三角已經開始了爆髮式的發展，但是……那邊的資本家真的不是人。
給工人的工資是真不多，至於說賺的多的那些傳說，那代價就是工時長。
不是那裡沒有發展，而是那裡現在的消費還真沒起來，不是沒有大款，不是沒有富豪，而是普通人目前還是處於那種難以真正消費起來的狀態。
很簡單，要嘛就是賺的少，要嘛就是拚命賺錢，哪有時間消費？
而特別是這個電影，因為這種消費本身就不是那種比較基礎的消費。
這是精神文化上的需求。
試想，一個流水線的工人，一天少說已經工作了10幾個小時了，他哪裡還有什麼時間去電影院看場電影？
所以，就電影市場而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珠三角並不是很活躍。
長三角還好一些，甚至就算是川蜀地區，那也是不錯的。
如此局面之下，北方市場就更顯得尤為重要。
至少，就目前來說，這邊的經濟體制更多的還是國企或者集體企業什麼的，員工的福利還行，雖然工資可能沒多高，但休息比較多。
東北這邊就更是如此了，大下崗嘛，正處於這個階段。
雖然這個事情影響很大，比如《鋼的琴》，看過基本上都會有一種傷感。
但是，在對精神層面追求方面，東北其實是走在全國的前列的。
還是《鋼的琴》，男主角為啥要搞一台鋼的鋼琴呢？
對吧，是為了孩子。
其實《鋼的琴》裡面只是一個小城市，好吧，原本城市是不小的。
但如同男主角這樣，為了孩子捨得在藝術方面進行投資的東北家長，是非常多的。
也正因為這樣，有了郎朗，有了誰誰誰誰……
好多好多，真的是太多了，中國藝術界或者娛樂圈這些個圈子裡，東北人是佔據超過半壁江山的。
當然了，總結起來這就是因為先發優勢，畢竟在以前來說，這裡的經濟是很好的。
但就不說這些了，電影這種藝術是需要市場的，這個市場目前來說，東北以及京津地區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這回《刺秦》遇到了什麼情況呢？
「聽不懂啊，好像很多的方言。」
「不知道在說什麼。」
「劇情方面好像……整個感覺就是很激動，所有人都很用力。」
對，第一個就是聽不懂！
這個聽不懂的說法，是真的來自於花錢進了影院看電影的影迷的，而且，這個說法還是第一時間給出來的。
還是大的電視台給的！
多大的電視台呢？
央視，夠大了吧？
還有就是幾個地方的省台，那都給出這樣的畫面了。
一般來說，這個年頭的電影口碑，是需要做一些現場的調查。
就是在電影院門口找一些觀眾，來做個問卷。
這種方法在國外很流行，日本香港也都做的很多。
但，我們國內這方面做的就比較一般。
確實有在做，可是做這種的工作，我們亞洲人會有那種……不好意思啊，或者如何如何。
甚至，比較的敷衍。
大家都懂的嘛，一堆的卷子，乾脆自己就給寫了就完了，反正上面查的也不嚴。
對不對？
但這次不一樣！
央視直接出馬，北方几個上映該片的省台能出來都出來了。
為啥？
這個電影可是你陳大導的作品呀！
你陳大導是什麼人？
那可是咱們國家，目前唯一一個戛納電影節最高獎得主。
對吧，《霸王別姬》這個片子如此牛逼，那麼，這部《刺秦》能差到哪裡去嗎？
基本上，電視台方面其實是出於好意的。
但是，結果就是這麼一個結果。
大部分的影迷全都是對這部電影在進行吐槽，或者乾脆差評。
而至於說那個聽不懂……
沒錯！
主要的市場是東北嘛，東北這邊的大家，那是都覺得自己在說普通話的。
我們自己說的這是普通話，那聽你這個電影里的台詞，我們就很難聽的懂，那你這是啥意思呀？
其實吧，就陳大導來說，他為什麼要搞這個方言呢？
說實話，這個做法還是有一定的理論基礎的。
學過中文專業的大學生是知道的，有語言這門課，其中有方言。
還有就是漢語的歷史變化。
簡而言之，如果從歷史的角度而言，我們現代人是基本不可能聽的懂500年前的古代中國人說的話。
當然了，我們還是比較有優勢的，有漢字的存在，我們能看的懂。
可如果用耳朵聽，那跟聽外國話沒啥兩樣。
也就是說，真要是穿越了，那至少得適應一陣子。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我們可以看到古詩里的一些句子，按照我們現在的讀音來說，那就不押韻啊。
但其實以古代發音而言，那是非常押韻，十分工整。
所以，按照這個理論而言，先秦時期發生的事情，秦始皇他應該是個什麼口音呢？
可以確定，甚至都不是現在三秦的當地口音。
這個理論是OK的，但是，陳大導就給弄的有些過頭了。
他讓演員在裡面講的那些口音，再配合上那種非常用力的表演，再加上現在的一個客觀條件。
許多影院，就算是京城的大影院，其實音響設備，也是大部分都處於老化的狀態中。
就是硬體還不怎麼樣。
這一下，大家是真的聽不懂啊！
電影聽不懂，而看著的又是神經病一樣的強烈戲劇性表演。
觀影體驗可想而知。
事實上，就目前來說，還有一個點，並沒有被許多人吐槽。
那就是陳大導這部電影里，大量的使用了黃色濾鏡。
這種濾鏡，其實就是日本的媒體在拍我們中國的時候，經常使用的玩意。
加了這個東西，就會顯得土跟陳舊。
黃了嘛，就這樣。
而這樣的畫面，跟岩田武的一比，那就成了鮮明對比了！
岩田武那個拍的明顯更漂亮。
事實上，這種濾鏡可以區分『三觀』的，如果三觀正，就如同《敦煌》那個片子，也沒用黃色濾鏡啊。
於是乎，這個《刺秦》的票房，還能好了？
陳大導一開始是死鴨子嘴硬，他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可等過了十來天，數據是這樣的……
「還不到一千萬？」
「這個……確實就是這樣。」
徐風拿來了報表，臉色也很不好看，但陳大導就不一樣了。
他是坐在那裡，久久沒有說話。
敗了，大敗！
但是，還有一線生機。
日本方面呢？
徐風的表情，就更加的精彩了。
……
東京，又熱了起來。
「大勝！岩田監督擊敗陳監督！」
「《荊軻刺秦王》大勝《刺秦》！」
「同樣題材，但勝負已分！」
日本媒體更熱呀，他們這次強勢出擊，直接就對兩部電影的上映進行了報道。
岩田武跟陳大導兩位大導演，都拍了同樣題材的電影，結果……
真的是被完全碾壓了。
這麼說吧，岩田武還是比較公平的，他並沒有在排片方面壓制陳大導。
但很可惜，是真的沒啥人去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