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是做什麼的？」小蘭給孩子遞一串烤肉串。
「木工、蓋房子，我家房子是我爹自己蓋的，找人幫忙，我家的院牆修得可好了。」
小孩子有一點驕傲，小手抓著肉串兒比劃。
「你呢？」小蘭笑著問。
小男孩害羞，大姐姐長得漂亮，尤其是笑起來，他低著頭：「我上學，我識字慢，總忘了字怎麼讀，學堂里的字典我總占著一個。」
「我也是呢！後來我就想到辦法。」小蘭一句話拉近雙方的距離。
「什麼辦法？」果然，小孩子的心眼耍不過小蘭，順著就問。
他的年歲和情商，割閹進宮當太監，絕對活不過三集。
「我單獨有一本字典，還有一本詞典，隨時拿起來看。」
小蘭給出她的好辦法，學堂的字典怎比得上隨身帶的。
「詞典？字典我也沒有。」小男孩頭更低了。
「獎勵你父親一套工具，你兩本工具書，字典和詞典。」
李易看小蘭一眼，行，幾句話問出來孩子家中需要什麼。
「真的？我去跟我爹說。」小孩子扭動身體下地，拿肉串跑了。
「青黛。」李易喊。
「在呢在呢！師父我在這，我看看東西。」
青黛躲在旁邊看桌子上的牛黃、豬砂、狗寶。
「一會兒你拿走，睡夠了？睡夠了多吃肉。」李易抬抬下巴。
「好啊！知道要多補充蛋白質和脂肪，少了影響發育和智力，還要鍛煉身體曬太陽。」
青黛拿起三個結石，轉頭帶師弟、師妹去收好，順便給兩個人講一些東西的用法，考校二人。
南曲那邊的人來了，包括思恭坊的，她們唱歌跳舞。
眾人有的跟著唱，小企鵝們也叫喚，然後去喂，企鵝才不是給你伴唱呢，人家餓了。
小企鵝吃的東西並不多，它們不是哺乳動物。
吃飽了在燈光下就不睡了，四處溜達，看看圍觀的人。
企鵝的存在絕對屬於實力加運氣，孵化的時候遇到情況，死在蛋里了。
等孵化出來突然有暴風雪，父親都凍死了，何況小的。
好不容易挨過來，母親回來晚了，餓死了。
有的母親根本沒回來，還有出生晚的，母親沒回來，父親扔下自己跑去吃東西。
隊伍遷徙的時候掉進雪坑中，父母選擇放棄，弄不上來，自己上來都費勁呢。
第一次自己跟著隊伍走，從高處摔下去，摔死了。
活著遇到海水，剛進去，被吃了。
此刻的小企鵝沒有恐懼感，看到人並不害怕。
只知道這樣的東西能給自己吃的，那就行吧！
吃飽了找地方捲起來睡覺，太舒服了，這雪不冷，正好，零下十多度的樣子，適合露天睡眠。
海州這裡下幾場雪已經很不容易了，平時溫度在零上。
人工造雪才硬把溫度給降下來，還得吹風。
擠在一起的小企鵝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不時換個位置，一般睡上二十多分鐘調整一會。
不願意擠在一起的小企鵝就屁股對著風吹來的方向，呼呼大睡，有時睡醒後又去擠，屁股對著風也冷。
在南極，凡是不合群的小企鵝，都將被淘汰，企鵝必須學會抱團兒。
一起對抗天敵，就是賊鷗，一同直面寒冷，大家擠在一起背對著風。
誰脫離隊伍誰就死，誰跟不上隊伍誰就死，哪怕是毛還沒有換的小寶寶。
「小易，你似乎故意宣傳企鵝。」盧懷慎端著酒碗過來，黃酒。
李易拉開凳子讓其坐下，並陪坐在旁：「企鵝長得可愛，讓人有種保護欲。」
他說著端酒碗陪一口，盧懷慎放下酒碗：「是讓百姓的心更柔軟？」
「是叫百姓更懂得感恩和拼搏，可愛的企鵝存活率很低，好在它們壽命長，成年的企鵝每年都能下個蛋。
看過企鵝從蛋到成年完成一個輪迴，就知道它們經歷過什麼。
父母不可能保護小企鵝一輩子，只有一年多的時間。
帝企鵝有的能夠活三十年，每一年開始繁衍後代。
有自己死了，有放棄了，每一代的十個小企鵝從蛋開始，能夠活下來三隻就是多的。
人呢？人要養孩子養很長時間，理論上一年半可以生一個孩子。
人的孩子活下來的概率是多少？小企鵝從來不能奢望更多。
當父母去海邊時，它們跟在後面跑著叫著，父母不會回頭，它們必須懂得去跟其他的企鵝抱團。
人活著，所有依賴父母而自己不去拼搏的理由都是借口，孤兒去找誰提要求？
進了幼兒園的小企鵝父母沒回來，可能會受到其他企鵝的一些餵養。
然後它們必須面對風雪，更其他小企鵝一同沖向海洋……」
李易說給盧懷慎聽，更是說給周圍的人聽。
當某個人怨恨父母沒給予更好的物質條件時，看看企鵝。
活下來的企鵝要拼搏，活到自己能夠生存的孩子得感恩。
企鵝壽命哪怕只有二十年，也就養小企鵝一年。
人類壽命八十，養四年？四歲的小寶寶能自己活下來？
小企鵝不用養活自己的父母，父母沒想過讓其反哺。
「小易你用心良苦，現在吃螃蟹還行吧？老夫有一聯：貪杯兩樽夢小雪，宿瓮一醉聞驚蟄。」
盧懷慎說完用心良苦四個字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老盧，好聯啊！貪杯對宿瓮，兩樽對一醉，忽來夢小雪，剎那聞驚蟄。」
李易豎大拇指，你寫得太好了。
盧懷慎；「……」
他深吸口氣：「眼下又無旁人，你就認了那聯是你寫的又何妨？」
「呵呵！老盧，少跟我來這套，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李易鄙視，跟我耍手段？進去後交代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知道對方掌握的是哪一件事情的證據？
不說，律法只能按照那個證據來判，你說對不上號，就是另一個情況，完了。
「扇貝肉烤著好吃不？」盧懷慎無奈，換個話題，再糾結此事，顯得肚量小了。
「帶殼能烤，不帶殼的一烤就沒了，很硬，吃不動，最好油炸、火鍋、涮串兒、涼拌，要麼烘乾了當零嘴兒。」
李易說著打個手勢，有人去拿扇貝，盧懷慎愛吃扇貝，他以前吃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