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
『啪啪啪！』
「放！」
原來還三千人的隊伍，此刻不足兩千，他們在與奚族拼的時候死了一部分，又被天兵軍追著殺。
每一次槍響，保證有人落馬。
他們恨死這個動靜了，為什麼會離著好幾個箭程打到人？
天兵軍越打越興奮，終於來一次實戰，打獵物多沒意思，打敵人過癮。
不用打得准，大概的方向一起開火，總有能打中的，敵人多。
李效唐站在寨子的門樓上舉望遠鏡看，重點看天兵軍，一陣煙霧升起，突厥的隊伍就掉下十多個人，有時掉二三十。
「這個武器好，可惜！」李效唐羨慕，又搖頭，大唐不可能給。
現在給的弓箭屬於曾經可望不可及的，跟突厥拼，自己的族人不怕。
紛亂的戰場上，大家轉呀轉，兩支突厥的部隊終於匯合。
「撤退，撤退！」統帥徹底放棄渡河的打算。
突厥的隊伍跑，奚族的追，即便可以堵到前面，依舊不堵，堵住突厥只能拼，自己一方損失過大。
留個缺口叫突厥的人跑，從三個方向攻擊。
「讓開，左邊前面的讓開，被沖。」石岳的隊伍一起喊，他們要這個位置。
奚族左邊的放慢速度，再加速，留出前面幾百米的缺口。
天兵軍就啪啪啪啪一會兒開下火，突厥的人紛紛落馬。
天色大亮，半個時辰的廝殺，突厥的隊伍不足兩千人，很多馬也丟了。
當又一輪槍響，突厥那邊突然有人大喊：「統帥死了，統帥死了。」
整個隊伍瞬間慌亂，緊接著有人喊：「投降，投降！」
「別打了，跑不掉，投降。」
「我們投降，別射箭。」
突厥的隊伍速度放慢，最終停下。
奚族的人有的又射一箭，覺得沒意思，守在旁邊。
突厥的人下馬，受傷的人被其他人攙扶著走出馬隊。
天兵軍的人也下馬，擦槍，顯然不可能再打。
「跑出來多遠？我的狗。」石岳不知道距離，剛才一直在打。
「營長，這些突厥人。」旁邊的天兵軍指指變成俘虜的敵人。
「我們的，送回去，換錢。」石岳很自然地說道。
俘虜值錢，奚族人要俘虜沒用，叫俘虜幹活還總怕俘虜跑掉。
「咱們是不是能陞官？」另一個人問。
「能吧！升了官去哪？給勛？不封地，只給錢。然後大家都提一級，各自帶幾個人？」
石岳想到陞官就頭疼，自己不當營長，提一級，兄弟們也都提，沒有下面的士兵。
天兵軍就這些人，所有人全當營長，營長跟小兵有什麼區別？
他不想去別的軍隊，不熟悉，退伍，自己說得不算。
「如果能給我一百緡的獎賞，再給我個勛，每個月多拿軍餉，我家中的日子……」剛才問的人說出心中所想。
「總打這樣的仗好，隔很遠開火，安全！」
「馬也是咱們的吧？奚族的馬不少，奚族後方用不著馬，前線足夠。」
「還有死馬的馬肉和馬皮，分奚族三分之一？」
「要是不咱們報信，奚族損失慘重。」
「我不擔心奚族突然有叛，今天他們看到我們的火槍厲害了吧！」
「休息休息，還得回去報信。」
「喝水，不想吃東西。」
天兵軍的人覺得所有的戰利品都是他們的，大唐給奚族大量的好處，奚族應懂事。
奚族的人在打掃戰場，死掉的雙方戰士，他們抬走。
突厥的挖個大坑埋，自己的人得報信給其家人，叫家人領回去。
奚族人高興的時候又帶著傷感，昨天還一起吹牛的兄弟，今天沒了。
「看看李東主如何安排。」石岳瞅著奚族的人，不忍心搶戰利品。
死去的戰士家人，會很傷心，將來的日子怎麼過？
估計指望撫恤，自己把戰利品拿了……
「趕緊救治，營長，咱們得救人，咱們有東西。」一個剛剛收拾好槍的人跑過來。
「對，看看誰受傷了。快，戰後損失更大。突厥受傷的等一會兒再救。」
石岳反應過來，自己的隊伍有葯和手術工具。
眾人精神起來，別閑聊，辦正事。
他們喊著分散開，大部分人往回跑，營寨受傷的人多，追殺的路上奚族損失小。
……
撲稜稜，鴿子飛回李家莊子。
養鴿子的人摘下竹筒，找宋德。
宋德猶豫片刻，去莊子的政事堂。
「鴿子，鴿子，信鴿。畢宰輔，信鴿回來了。」
宋德進政事堂無人阻攔，政事堂門口無守衛，莊子的政事堂絕對安全。
「哪的鴿子？」四個宰輔齊到。
「倭國的。」宋德拿出兩個竹筒。
「給你家東主送去，非要去藍田縣，耽誤事情。」
宋璟不接，倭國的鴿子跟自己等人說有何用？
「宋管事，鴿子，又有鴿子回來。」外面傳來養鴿子人的聲音。
宋德跑出去，半分鐘不到又進到大廳，手上托兩個紅色竹筒：「天兵軍的鴿子。」
「快，拿出來翻譯。」宋璟一看到竹筒的顏色，顧不得其他。
打開一個，找來天兵軍的密碼書，對照著查字。
「北出三百里一營將士，探突厥五千騎發奚，兩端報信，尾隨，本部兵兩萬北上攔歸路。」翻譯的人念出來。
「種地種地，就知道種地，快，把另一個竹筒送去，李易誤事啊。」蘇頲急得直跺腳。
「諸宰輔不可定奪？」宋德不高興了，你兵部尚書你不說話，怪我家東主作甚？
畢構四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覷。
「出兵打突厥？五千突厥兵的戰況沒有，突厥內部亂了？」
張九齡發愁，兩眼一抹黑。
『嗯哼！』畢構咳嗽一聲：「邊關之事，守將為重，嘉貞坐鎮，指揮有方，應問其當哪般。」
「派人去，多帶鴿子。」宋璟只能如此。
大唐打不打誰，怎麼打，朝廷放權給地方將領。
安排放心的人，朝堂只能做這個，具體兵力調動，朝堂不出令。
戰機轉瞬即逝，一來一往傳消息，那邊的戰鬥都打完了。
「我給東主送去。」宋德拿一個紅色的竹筒和兩個倭國的竹筒跑出去安排快馬。
「小易給奚族許多好處，半賣半送，允許賒欠，想是此仗會勝。突厥……」
畢構說著寬心的話，對突厥內部的情況無法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