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雙城記 第2160章 二皮

兩個人坐在密封的車廂里,一陣陣的惡臭從二皮那邊傳過來,張向北把車窗按下來一半,這才感覺好些,不過,有風從二皮那邊過來的時候,這惡臭就更濃重,直衝腦門。

張向北罵道:「你說你把自己搞得就像一坨屎,就是有女人想和你睡覺,也睡不下去。」

「屌毛,沒有女人會想和我睡覺。」二皮滿不在乎地說。

「怎麼沒有,你要是把自己搞搞乾淨,像個人一樣好好過日子,美若天仙的,大概不會看上你,那一般般的女人,你還是可以找的,你又不笨。」張向北說著笑了起來,「你和流氓當然還有一段距離,女人喜歡流氓,你看哪個流氓,不是左擁右抱的。」

張向北說著瞟了二皮一眼,繼續笑道:「不過,能當無賴的,雖然沒有流氓那麼風光,腦子也不會笨,只是這腦子沒用對地方。」

二皮轉頭看著張向北說:「這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我真的很羨慕你,人長得好,還有錢,連向大姐那樣的女人,都很想和你睡覺,對了……」

二皮說著就起勁了,轉過身問張向北:「快和我說說,你和向大姐有沒有睡過?」

「滾!」張向北罵道,「你以為他媽的誰都像你。」

「唉,天理不容啊!」二皮感嘆道,「向大姐那樣的美女,朝我笑笑,我渾身的骨頭就全穌的,你這個屌毛,她願意和你睡覺你都不睡,天理難容啊。」

張向北哈哈大笑,罵道:「你再胡說八道,我調頭去水庫了。」

「好好好,我閉嘴。」二皮趕緊把嘴巴閉緊,過了一會,忍不住又問:「向大姐身上那麼香,你和她睡在一個房間,怎麼熬得住?」

「滾,我們是兩個房間。」張向北說。

二皮嘿嘿地笑著,張向北問:「你笑什麼?」

「我已經趴窗戶上看過了,你們兩個中間只有一層布,燈一關,就什麼都沒有了,被子都比你們那布厚。」二皮說。

張向北心裡一驚,轉頭狠瞪了二皮一眼,問:「你什麼時候趴窗上偷看了?」

「昨天啊,你們兩個去村裡的時候。」

二皮說,張向北鬆了口氣,他擔心的是,昨晚向依雲在洗澡的時候,這傢伙就在廁所附近。

張向北把車開到鄉里,在老供銷社的門口停了下來,他領著二皮走進那家衣服在開大會的服裝店,指了指二皮,和老闆娘說:

「你給他拿一身衣服,里里外外都要。」

老闆娘看了一眼二皮,這個人身上髒兮兮的,都臭了,試衣服是肯定沒辦法給他試的,只能看著他的身子毛估估,她拿了一件長袖T恤,拆開外面的包裝袋,兩手拎著肩膀處舉起來,問張向北:

「這件可不可以?」

張向北說可以,來兩件,紅的和藏青的。

「多大的腰?」張向北問二皮。

二皮說:「我也不知道。」

「他?應該是兩尺五吧。」老闆娘說。

店裡有尺,老闆娘怕給二皮量,不過,憑經驗,她也知道這傢伙的腰,應該是兩尺四五,她往大了報,肯定不會錯。

張向北說好,給他拿一條兩尺五的牛仔褲,還有那個,帶鬆緊的運動褲給他拿一條。

挑完了這個再挑外套,老闆娘指了指掛在角落裡,外面套著塑料套,肩部已經落滿灰塵的雙排扣西裝,問張向北:

「這套西裝好不好?」

張向北轉頭問二皮:「喜不喜歡?」

「給我?」二皮看著那套西裝,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說:「喜歡,當然喜歡。」

「這套也給我們。」張向北和老闆娘說。

買完了西裝,接著買皮帶和襪子,張向北想給他買黑襪子,二皮堅持要白的,張向北說,現在鄉下人才穿白襪子,二皮嘻嘻笑著說,我就是鄉下人,我最喜歡穿白襪子。

還買了一雙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旅遊鞋,一盒四條裝的看起來是「南極人」,實際是「南極大」,只是那一橫短得近乎沒有的短褲。

把所有的這些都裝進了一隻很大的黑塑料袋裡,張向北讓二皮提著,他拿出手機,用微信付了款,問老闆娘,這附近有沒有旅館?

老闆娘說有,出門右轉,過了隴西大酒店,再往前走一百米,看到有一個牌子,上面寫隴西賓館的就是。

「不過……」老闆娘說著有點猶豫。

張向北問:「怎麼了?」

「那個旅館很破的,不像是老闆你住的,老闆你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老闆娘很體貼地說,「不過鄉里就這麼一個住人的地方,你不是開著車嘛,還是去縣城吧。」

張向北說了謝謝,領著二皮出去,也沒有開車,車就停在了這裡。

兩個人沿著門口的這條路往前走,走了一百多米,果然看到路邊一幢二層樓,門口掛著「隴西賓館」的牌子。

張向北走進去,裡面是一間光線昏暗的房間,也沒有什麼前台,只是在上樓的樓梯口和一樓的走廊交叉處,放著一隻玻璃櫃檯。

玻璃櫃檯裡面擺放著香煙、毛巾、牙膏牙刷什麼的,還有速食麵和火腿腸、多味花生,玻璃櫃檯的上面,立著一個有機玻璃做的牌子,牌子上寫著:「住宿登記」四個字。

櫃檯裡面,坐著一個小姑娘。

張向北走過去問:「有沒有房間?」

小姑娘說有,高級房八十一個晚上,一般房間五十。

「房間里可不可以洗澡?」張向北問。

「高級房可以,一般房間不行,要去廁所洗。」小姑娘說。

張向北說好,那給我一個高級房。

小姑娘啪地把一張住宿登記單拍在張向北面前,讓他登記身份證,張向北拿出自己的身份證登了記,交了押金,張向北問小姑娘,房間里有沒有洗髮液沐浴液什麼的?

「這裡有。」小姑娘用手指篤了篤玻璃櫃檯,「要不要?」

張向北說要。

小姑娘拿出了一個塑料袋,裡面是一次性牙刷牙膏和壓縮毛巾的組合裝,接著去撕一包包的洗髮液,問張向北要幾包,張向北回頭看看二皮,說:

「整條都給我。」

小姑娘把一條五包洗髮液給了張向北,接著要去撕沐浴液,張向北說不用,你給我一塊香皂。

張向北接著又要了一個剃鬚刀,和二皮說,把臉上的毛給我刮乾淨了。

從進了服裝店,知道張向北要給自己買衣服,一直到這裡,二皮一直就很乖,幾乎是張向北說什麼,他都說好,順著張向北。

酒店很小,樓上樓下總共只有八個房間,高級房在樓上,張向北把剛剛買的這些東西,都放進二皮裝衣服的那隻塑料袋裡,把鑰匙也給他,和他說:

「你上樓去給我好好洗洗,洗完換新衣服,把身上這些都扔了,聽到沒有,你要是不好好洗,我把衣服都扒下來,讓你光屁股。」

小姑娘聽著吃吃地笑,二皮早就急不可耐,他說好好,張大哥,我一定把自己洗的比啤酒瓶子還乾淨。

二皮提著袋子上樓去了,張向北走去玻璃櫃檯對面的一張木頭沙發上坐下,水磨石的地面上,好像還有痰跡,張向北小心躲避著,不讓自己踩到。

張向北掏出手機,打開自己的郵箱,看起了馬琳每天發給他的報表。

玻璃櫃檯裡面的那個小姑娘趴在櫃檯上,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臂上,她盯著張向北看,看著看著突然問:

「你是二皮什麼人?」

張向北一愣,抬頭看了看她,反問:「你認識他?」

「當然,我就是碾子溝村的,怎麼可能不認識?」小姑娘說。

張向北奇怪了,問:「你也是碾子溝村的?那怎麼沒看到你們打招呼?」

「哼,誰要理他,這個臭流氓。」小姑娘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哥,沒聽到他叫我嗎。」張向北說。

「少來,二皮他娘,我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他爹我上小學的時候死的,他家就他一個人,有屁個哥哥……」

小姑娘說著說著想起來了,她叫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宅鮮送』的張老闆,我娘前面給我打電話說,村裡要怎麼怎麼樣,讓我有時間回去一趟,還說,來了個大老闆給他們開會,比向姐姐還要大的老闆,一定是你,對不對?」

張向北笑道:「你看我像不像?」

小姑娘說:「看年紀不像,你比我才大幾歲呀,不過,看你的樣子很像,特別是做事情。」

「我做事情怎麼了?」張向北來了興趣,站起來走過去問。

「很乾脆,說什麼就什麼,電視里那些大老闆,不都是這樣的嗎。」小姑娘說,張向北哈哈大笑。

「你是霸道總裁的電視看多了吧?」張向北問。

小姑娘嘻嘻笑著,說:「你不像是霸道總裁。」

「哦,哪裡不像了?」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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