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雙城記 第1909章 歃血為盟

晚上的時候,張向北和周若怡、孫向陽三個人又聚到了一起,下午周若怡打電話給張向北,說是有事情和他說,張向北問她什麼事,她在電話里不肯說,只是說晚上見面再講。

他們約好在動感地帶的茶館裡碰面,晚飯也在茶館裡解決了。

張向北下午很早就過來了,他先去了海根那裡辦點事,接著就到茶館裡,要了一個包廂,拿出自己的電腦,和永城街頭藝術節籌備小組辦公室的那些人開視頻會議,聽他們一一向他彙報今天的進展,一邊等著周若怡和孫向陽。

周若怡和孫向陽兩個人是一起到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故意約好的,還是在下面碰到,周若怡手裡提著一個紅色的五糧液無紡布袋,張向北看到她,笑道:

「怎麼,來給我送禮了?」

「對,給你。」周若怡說著,就把手裡的無紡布袋,往張向北面前的桌子上「咚」地一放,張向北伸頭看看,嚇了一跳,他看到裡面是一捆捆的錢。

「你幹嘛?要行賄我?我無官無權。」張向北問周若怡。

「這裡是五十萬,入股啊,老闆。」周若怡說。

張向北一下就愣住了。

孫向陽也拿出一張卡,放在了張向北的面前,和他說:「我也入股,我沒有那麼多錢,這裡是二十萬。」

「你們幹嘛?」張向北醒悟過來,看著他們叫道:「不會是真的想不要你們的事業編,出來幹個體戶了吧?」

「那當然,我今天已經把辭職報告交了,不管他們同不同意,特么的,反正我從明天開始,不去上班了。」周若怡說。

「我下午也和我們所長、指導員說了,他們讓我再考慮考慮,我,我,我覺得沒什麼好考慮的。」孫向陽說。

這一下,張向北真的有點懵了,直到現在,他還一直以為周若怡和孫向陽,說要辭職出來跟著自己干,是開開玩笑的,沒想到這兩個傢伙,居然是認真的。

「不會吧,張向北,你別告訴我們說你反悔了。」周若怡說,「我告訴你,你就是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生米特么的已經煮成熟飯,我們賴上你了,這個股我們入定了。」

「不是不是,周若怡,那你爸媽同意你辭職了?」張向北問。

「那當然,我爸要是不同意,我上哪裡拿這麼多的錢。」周若怡說。

「你呢,胖子?」張向北看著孫向陽問。

孫向陽撓著頭說:「我這個,也是老孫給我的。」

「哈哈,太好了!」張向北拍了一下手,笑道:「那我們以後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誰也別想逃了。」

張向北說著舉起茶杯:「來來,我們這就算是歃血為盟,以後有酒一起大碗喝,有肉一起大塊吃,有苦嘛,也一個都別落下。」

周若怡和孫向陽開心地舉起茶杯,三個人碰碰,然後一飲而盡。

「張向北,我聽你這口氣,特么的怎麼像是要上梁山啊?」放下杯子,周若怡說。

「對啊,你們從單位辭職,來幹個體戶,不就是落草為寇嗎?」張向北笑道,「我們三個,現在就是草台班子。」

「真特么的難聽。」周若怡罵道。

「難聽怕什麼,管用就可以。」張向北說,「哪個干大事的,不是從草台班子幹起來的,誰還一開始就有現成的平台,有現成的組織架構,真要是那樣,我和你們說,那種公司,不出一個月,就他媽的關門完蛋。」

「為什麼?」孫向陽問。

「公司剛開始的時候千頭萬緒,誰不是身兼好幾職,分什麼你我?分得那麼清,這公司要多龐大,又會有多人浮於事,我們現在,是要不擇手段先吃飽,管他吃的是什麼,能讓我們活下來就行,活下來了,有餘糧了,再來講究吃好,再來講營養。

「不明白?不明白我舉個例子,很簡單,比如,辦公室的廁所要是堵了怎麼辦?先開個會,做出一個決定,然後要等招一個清潔工進來,再來通嗎?當然是我在我上,沒有工具,哪怕用手抓也把它通了,我要不在,胖子你就得上,胖子不在,周若怡你也得上啊。」

「咦,噁心,我情願憋著,等你們來,我幫你們洗手吧。」周若怡說。

「我是說真的,在這點上,我蠻佩服我老爸他們的。」張向北說。

「說說,你佩服叔叔什麼了?」孫向陽叫道。

「我老爸他們,你們看,包括像向南媽媽他們都是,畢竟是從小做起來的,自己什麼苦都吃過,要說老闆,我老爸也不算小了,對吧?你們看看,他現在是連個秘書和司機都沒有,任命過幾個助理,那助理都不知道助到哪裡去了,他到哪裡,要幹什麼都是自己來。」

張向北說著,周若怡和孫向陽不停地點頭,孫向陽說:「你小芳阿姨,還有一個司機。」

「不一樣,我小芳阿姨,那是為了安全,不然她也不會要這些。」

張向北喝了口茶,和他們說:

「我最討厭那種,一個屁大的公司,老闆就給自己配完秘書配助理,配完助理配司機的,一個秘書不夠,還配兩三個的,一個老闆,哪裡有這麼多事,要是你有這麼多事,說明你這個老闆,做得很失敗,你下面是一幫沒用的蠢蛋。

「巴菲特管著那麼大的資金,人家也就是在一個小鎮上,住在一套小房子里,下面除了一個傭人,也沒有其他什麼人了,按道理,他還不應該下面有一百個秘書為他服務?要是有一百個秘書為他服務,那就完蛋了。」

「這個又是為什麼?」孫向陽問。

「老闆身邊的人,自覺不自覺,就會發號施令,他身邊要是有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發號施令的人,那要多混亂,下面的人去聽誰的?」

「張向北,你這話還有點道理,我們那個破博物館就是,下面五個副館長,屁事沒有,就是勾心鬥角和瞎指揮了。」周若怡點點頭。

「不是有道理,事實就是這樣。」張向北說,「然後你們去看那種公司,從老闆到下面,個個都喜歡說半吊子的英語,公司里還把管人事的不叫人事,叫HR,等等,以為自己多高大上,你不是食洋不化啊,這就和當年德國人李德指揮紅軍一樣,只會造成下面的混亂。

「你是在中國辦公司,好好說中國話會死嗎?每一家公司,都是三角形的,越基層的人數量越多,你公司的老闆,不是說這種大家都聽不懂的話,有能力的,是要能說連搞衛生的都聽得明白的話,這樣的指令,在傳輸的過程中才不會發生歧義。

「就像你們,胖子,110指揮中心給你們下達警情,要是不準確地和你們說,解放路,官巷口,新華書店門口,而是飆幾句英語,聽上去像是美國警察在對話,在拍美國的警匪片,高大上吧,你們想不想揍那個王八蛋?領導會不會叫她滾蛋?」

周若怡和孫向陽哈哈大笑,張向北繼續說:

「不是說商場如戰場嗎?在戰場要用準確的語言,每個戰士都聽得懂的語言,遼瀋戰役的時候,下面人向林彪報告,說全亂了,現在部隊連找不到營,營找不到團,團找不到師了,大家都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追擊了,問林彪怎麼辦?

「林彪就兩句話,一是哪裡有敵人就往哪裡追,二是找不到什麼都沒有關係,只要給我找到廖耀湘就可以。看看,多簡單明了,是不是哪個一線指揮員和戰士都明白了,這時候你要是還來調整部隊,那不貽誤戰機?

「不然呢?這個時候,你還高深莫測說一句什麼,讓下面的人來猜?這是在玩智力競猜啊?顯擺你比大家都高明啊?我們公司,以後只要看到有這樣的半吊子混蛋,喜歡故作聰明的,我肯定一腳把他踢了,殺無赦。」

「可以,可以,張向北,聽著你老闆這麼說,我感覺很有盼頭啊,特么的,你放心,至少我和胖子,不會是這樣的人,要學也學不像。」

周若怡說著,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向北從自己包里,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和一本存摺,他看著他們兩個說:

「給你們五秒鐘時間考慮,現在後悔,把錢拿回去還來得及。」

周若怡和孫向陽都一起搖頭,孫向陽說:「給五萬秒,也不改主意了。」

「那好,我這裡有四百三十多萬,這就是我們公司的全部家當,明天我們就去註冊一個實繳註冊資金五百萬的公司,周若怡五十萬,佔百分之十的股份,胖子……我借你三十萬,這樣你也是五十萬,也佔百分之十,還有四百萬我出,可以嗎?」

張向北問,周若怡和孫向陽都點點頭說可以,周若怡問:「我們明天就去註冊?我們不是連辦公室都還沒有找到?」

「辦公室不急,但公司很急。」張向北說,「前面籌備階段,我們也沒有時間在辦公室,辦公室遲幾個月租,還可以省點錢,但是,我們不管是去和農民談也好,和做設備的工廠去談也好,和小區去談也好,一定要有公司,簽協議還要有公章,所以執照是最急的。」

「可以,明天我去辦,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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