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雙城記 第1886章 我的背簍

他們從布魯克林的東弗萊巴許,幾乎是一路狂笑著到了法拉盛的王子街,這裡有一家中國人新開的豆撈坊,他們跑到這裡來吃宵夜。

大家坐下來後,還是笑個不停。

這一幫年輕人,一直從永城玩到了杭城和台北,再到紐約,荒唐的事做了不少,但都覺得,今天晚上才最刺|激。

六個人里,其他的人都沒有事,只有丁友松的一隻眼睛是烏青的,上眉骨還破了一個口子,貼著一個創可貼,那是被碎裂的眼鏡框划到的,原來的那一副眼鏡完全報廢了,好在他包里還有一副備用的。

「我忘了讓那個黑人,賠我的眼鏡了。」丁友松說。

「那他就要讓你賠手了,把你的眼鏡都打碎了,他的手也一定破了。」

鄭新穎說,大家又笑了起來。

「幸好你不是演員,不然,明天化妝就傷腦筋了。」殷桃看著丁友松說。

「對了,我明天一定要安排你上場跑個龍套,鶴童手下的小妖,連化妝都不用化了。」向南說。

「對對,熊貓怪。」殷桃叫道。

大家又是大笑。

服務員站在他們身邊,耐心地等著,她看著這些人這麼開心,坐下來就只顧玩笑,連餐也沒有點,她不知道他們在開心什麼,也不催促,站在那裡,微笑著耐心地等著。

丁友松轉頭看了看她,叫道:「肚子餓了,快快點餐,我要大補,舔狗。」

丁友松這麼一說,大家也突然覺得,肚子餓了,很餓,鄭新穎和殷桃也叫著點餐點餐。

這地方是小虎帶他們來的,小虎招呼服務員過去,開始點餐,先點三個刺身,一個是金槍魚和北極貝的拼盤,一個是法國的貝隆銅蚝、還有一個是A5級的和牛刺身,接下來就是點下到火鍋里的食材。

小虎點了一隻三磅重的波士頓龍蝦剁塊,兩隻帝王蟹,也是剁塊。

張向北說:「不要帝王蟹,它連螃蟹都不是。」

「那它是什麼?」鄭新穎問。

張向北說:「海里的蜘蛛。」

服務員站在那裡吃吃地笑,殷桃問她:「他是不是在騙我們?」

服務員說:「帝王蟹不算是真正的螃蟹是真的,但是不是海里的蜘蛛,我就不知道了。」

服務員本來還想告訴他們,要是這麼說的話,波士頓龍蝦也不是真正的龍蝦,它是鰲蝦科,和國內的小龍蝦,才是最親近的親戚,而且,波士頓也不產龍蝦,緬因州和加拿大才產,它應該叫緬因州蝦或加拿大蝦才對。

想了一想,她又沒說,服務員是紐約大學學生物的,晚上來這裡打工賺生活費。

小虎說:「那算了,給我們換一個。」

結果他點了麵包蟹,也是剁塊。

又點了一磅的游水活蝦,一份厚切的雪花肥牛,要的是A5宮崎和牛的Ribeye肋眼牛排肉,吃火鍋,少不了的當然還有毛肚和鵝腸,再加上魷魚滑和蔬菜,上來滿滿的一大桌。

這裡的火鍋是一人一鍋的小鍋,等食材上來的這一會兒,大家面前鍋里的鍋底也開了。

浪蕩了一個晚上,大家的肚子確實餓了,當下也就顧不得吃相,趕緊就吃起來,厚切的雪花肥牛好吃,大家搶了起來,一份肥牛很快就搶完了,小虎又要了一份,丁友松和小虎說,這個牛肉好吃,比川味觀的牛肉好吃多了。

張向北和小虎都笑了起來。

丁友松問:「你們笑什麼?」

「這是和牛。」張向北說。

「和牛又怎麼了?和牛就不是牛?」丁友松說。

「和牛是日本的,它的價格,是你吃過的川味觀牛肉的六七倍。」張向北說。

「怪不得,那我要多吃一點。」丁友松說。

張向北把那份刺身牛肉移到了丁友松面前,和他說:「多吃點生牛肉,你眼睛明天就好了。」

「虧了!」殷桃突然大叫了一聲,大家都看著她。

「我們應該在那個舞台上合個影的。」殷桃說。

「你就慶幸吧,還合影。」張向北說,「要不是那個牧師來解圍,幫我們從那裡逃走,再遲一點,那些黑人,說不定回車上拿了槍來突突了。」

張向北這麼一說,三個女孩都「呀」了一聲,心裡發毛了。

……

白天的時候,劉雯倩都很安靜,但只要外面天完全黑下來,她就開始哭,不停地哭,哭得震天動地。

劉立桿只能帶著她,帶上尿不濕和裝了奶粉的奶瓶,每天晚上去外面轉,趁著上下堤壩的扶梯還開著的時候,去下面發電車間轉轉,要是外面菜園裡有工人幹活,他就再帶著劉雯倩去看他們幹活。

工人們看到劉雯倩來了,都叫她小地主,說是小地主來了。

劉立桿說:「對對,你們好好表現,你們誰要是偷懶,我們雯倩可都是記在心裡的。」

乘電梯回到堤壩上面的時候,不到十點,這時候還是不能回家,要是回家,劉雯倩還是會大哭,只要離開家,在外面走,她就會變得很安靜,一雙大眼睛睜著,東看西看的。

要是哭了,一定是餓了,劉立桿只要找地方泡了奶粉,給她叼著,她就馬上不哭了,要是還哭,那就是要換尿不濕了,劉立桿找地方幫她換了,她就不哭了,繼續睜著一雙大眼睛,東看西看的。

回到了堤壩上,劉立桿要帶著她,繼續繞著水庫走一圈,這才回家,雖然回家了劉雯倩還是會哭,但劉立桿不敢再在外面逗留了。

下面工人,不止一個和他說過,說這麼小的小孩子和大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看得到髒東西,半夜裡不能在外面,所謂的髒東西,就是各種鬼之類的,意思是大人看不到半夜鬼出沒,但嬰兒可以看到。

劉立桿當然把這些當作是笑談,但說的人多了,他心裡也嘀咕起來,將信將疑,他又不是嬰兒,他怎麼就能肯定劉雯倩看不到呢?還是小心點為好。

回到了家裡,劉雯倩還是哭,他們就想著各種辦法逗她,要麼到外面露台上轉,露台上燈光這麼亮,鬼總不敢來了,不過,劉立桿還是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

倩倩罵他:「你神經啊,窗戶開著這麼舒服,你關上幹嘛?」

是啊,天氣越來越暖和了,露台上的玻璃棚子,都被蔥綠的葡萄樹葉遮蔽了,這時候把窗開著,讓風進來,真的是春風沉醉的夜晚。

但劉立桿,還是堅持著把倩倩打開的窗戶,又關上了。

他也不敢把這事和倩倩說,他怕說的時候,被鬼聽到。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疑神疑鬼了,劉立桿自己也覺得好笑,想想還是那句話,他自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劉雯倩不行,劉立桿很怕有不好的事情,真的會降臨到劉雯倩的身上。

要讓劉雯倩不哭,還有一個有效的辦法,就是劉立桿帶著她「嘿嘿吆嘿」,這樣,劉立桿每天晚上,就都帶著她「嘿嘿吆嘿」,次數多到了雯雯和倩倩,再看到劉立桿「嘿嘿吆嘿」的時候,都笑不起來了,而是覺得厭煩。

「又來了,又來了,噢,殺了我吧!」倩倩絕望地用頭撞著沙發。

雯雯和劉立桿說:「你是不是白天讓她睡太多了?白天睡醒了,她晚上還怎麼睡得著?不當夜貓子當什麼?」

劉立桿覺得雯雯說的有道理。

「你能不能白天不要讓她睡了?」雯雯說。

劉立桿說好,我明天試試,但到了白天,看到劉雯倩甜甜地睡著的時候,劉立桿又怎麼捨得吵醒她?還巴不得她多睡一會呢。

白天的時候,倩倩要忙著掏寶網上接單,雯雯要管農家樂的事情,還要接廣州各大超市的補貨單,要安排下去讓工人準備,半夜裡好送出去,有時,她也還是要跟著去廣州。

這樣,白天的時候,劉雯倩就是劉立桿帶著,天氣熱起來了,劉立桿嫌那個電工包太悶,也不是很方便,雙手如果不時時扶著,劉雯倩有從裡面掉出來的危險,劉立桿想到了一個辦法,他找到下面一個工人,他家裡的老人會做篾匠活。

劉立桿畫了一張圖紙,讓他幫助做兩個類似背簍的東西,只是,底下的中間,用竹篾編了一個橫檔,兩邊有兩個圓孔,是空的,劉雯倩的雙腳可以從圓孔里放下去,她其實是坐在背簍裡面的。

背簍上有兩根帶子,劉立桿把背簍背在了胸前,這樣,劉雯倩坐在裡面,是又舒服又安全。

劉立桿每天背著她在四處走,都變成了紅嶺農家樂的一道風景,有兩個女的遊客,攔住他問,問他這個背簍,是哪裡買的?

「沒有的買,這是我女兒的特製款。」劉立桿得意地說。

其中一個央求:「那你能不能把這個賣給我?」

「不行。」劉立桿說,「所謂的特製款,就是獨一無二的,花多少錢也買不到。」

那人撇了撇嘴走開了。

劉立桿和劉雯倩說:「雯倩,你說對不對,我們雯倩,才不和他們家的小鼻涕蟲,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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