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
被觸及逆鱗的宇智波佐助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宇智波帶土的方向。
原本以為復仇已經成功，多年的夙願已了的少年，回味著宇智波鼬臨死之前的異常表現。
那個時候，被憤怒沖暈了頭腦，沒有顧及很多細節，現在想來，確實有值得深究的地方。
早有準備的宇智波帶土慢悠悠地說道：
「宇智波家族的血繼限界——萬花筒寫輪眼的開啟條件，並非如你了解的那麼膚淺！宇智波鼬這樣的天才，怎麼可能因為那樣可笑的理由屠殺全族？將所有的罪名按在他身上，實在是太小瞧他了。」
「難道……真兇不是他？」
宇智波佐助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就太糟糕了。
這是對自己過往多年執著的羞辱，如果面前的神秘面具人不給個說法，宇智波佐助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動手的當然少不了他，你目前得到的情報，大多也沒什麼問題，但是……」
「你的意思是……兇手不止他一個？」
宇智波帶土神秘一笑，
「欺騙這種事，只要在真相中摻雜一點謊言，甚至僅僅是隱瞞部分事實，誤導前因後果，得出了結論也會截然不同！你認為，以當初宇智波家族的實力，忍界有哪個勢力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木葉村中，將其滅亡？」
有些事情，沒人提，經驗缺乏的宇智波佐助會忽略，可真的開始在意的時候，可疑之處比比皆是。
也許宇智波鼬的實力確實很強，但要說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將偌大的家族殺光，甚至其中還包含了數十名開啟了寫輪眼的上忍，還不驚動木葉村的防護力量，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制霸忍界，將其它忍村打服的木葉村要是如此不堪一擊，早就被其它忍村給消滅了。
真相只有一個，在木葉村內部，有參與其中的勢力，其背景非常深厚，又或者……
就是火影親自主持剿滅了宇智波家族。
哪怕再絕望的時刻，宇智波佐助都在刻意迴避這一可能，但是現在，窗戶紙被捅破，復仇少年也不好再裝傻。
「具體情況太複雜，但是宇智波家族滅亡的導火索，就是宇智波止水……」
「我……有點印象！」
那個時候，宇智波家族被寄予厚望的天才，還不是宇智波鼬，而是被譽為「瞬身止水」，戰功赫赫的陽光少年，就連宇智波鼬都視他為偶像。
可惜，隨著宇智波止水的意外身亡，家族的處境急轉直下，在通往滅亡的道路上飛奔，最終不可挽回。
「有點印象可不行，即便你還年輕！要知道，那個時候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都曾經是志村團藏的手下，即便後來轉入暗部系統，依然受其調遣……」
宇智波止水並非「根」組織培養的嫡系，其身份類似油女取根和山中風，以忍族子弟的身份歸志村團藏指揮，因為宇智波家族的強勢，宇智波止水的自由度更高，甚至連必要的咒印都沒種下。
心高氣傲的宇智波家族，是不允許自家天才子弟的生死被其它人掌控的，宇智波鼬是宇智波鏡之後，僅有的充當木葉村和宇智波家族溝通橋樑的存在。
猶如風箱中的老鼠，兩頭受氣是常態。
宇智波家族的武鬥派認為宇智波鼬是背棄家族榮耀的叛徒，木葉村高層也不怎麼信任他。
最終，在平衡維持不下去的時候，宇智波鼬站在了木葉村那一邊。
「宇智波鼬不可信，包括前首領在內，都知道！不僅是他，『曉』組織絕大部分正式成員，都是居心叵測之徒！但這不重要，只要他們能提供武力，幫忙抓捕尾獸就行了……」
「那個男人，並沒有背叛木葉村，而是帶著任務的間諜？」
「真真假假，現在不重要，反正人都死了。但是，活著的兇手中，如論有誰罪該萬死，那個人一定是即將登上火影六代目位置的志村團藏，原本宇智波家族和木葉村之間的關係還不至於不可調和，是這個男人，將最後和睦相處的希望給掐滅了，甚至還親自主導了剿滅宇智波家族的行動……」
至於後來的叛逃，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活下來了？」
宇智波佐助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問道，宇智波帶土輕笑著回答：
「個中緣由，其實你也應該能體會到！如果不是宇智波鼬以保住你的性命為條件，和木葉村做了交易，八年前你就已經死了！真是讓人驚嘆的兄弟情誼，放棄了所有，承擔了一切罪名，就為了給你留下一條活路，最後卻死在你手裡，是不是覺得很諷刺？」
「這……不是真的！」
宇智波佐助心神不寧地喃喃自語，
「否則……這些年我到底幹了些什麼？」
「火影三代目——猿飛日斬雖然死了，可另外一個當事人——志村團藏還活得好好的，你還有機會去尋找真相，不過現在嘛，宇智波鼬的饋贈，你要接受嗎？」
「我無法相信你……」
望著緩慢靠近的宇智波帶土，陡然覺得心神一陣恍惚，視線的交匯處，一縷黑色火焰騰起，將來人包裹，伴隨著凄厲的慘叫，將其燒成了灰燼。
「這是……天照？」
眼角流下漆黑的血液，不自覺地捂住臉的宇智波佐助，還以為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傢伙已經死了，就見其毫髮無傷地再次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不愧是宇智波鼬，就算是死後，也要防止知道許多真相的我，告訴你當年的情報，以至於和木葉村為敵。看來，在為你鋪路這件事上，你的親哥哥還真是煞費苦心吶……」
如果不是禁術——伊邪納岐。宇智波帶土在疏忽之下，可能真的要被|幹掉了。
「現在你該相信了吧？如果我說的是假的，宇智波鼬也不會如此緊張地想要殺死我了！選擇權在你手上，你是要忘記這一切，遵從宇智波鼬的希望，重回木葉村，還是矢志不渝地復仇到底呢？」
「我……要知道真相！」
已經受夠了被人擺布的滋味，想要以自己的意願選擇未來的少年，決定接受宇智波鼬的瞳力，至於是否敵對曾經的同胞，那是以後的事情。
……
一片漆黑中，雙眼被蒙住，移植的瞳力還在融合中，身體脆弱到一定程度的宇智波佐助，將精神觸鬚投向了契約的節點，許久沒有交流的小山吹的虛影出現，銀髮紅眸，黑裙白膚，背後的羽翼微微扇動，攪亂著周圍的精神波動。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不能告訴你！甚至，連暗示與引導都被父親大人禁止，所以，你不可能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情報……」
「連交易都不行？」
宇智波佐助有點不相信，那個秉持著等價交換原則的傢伙，居然真的放棄這個「敲竹杠」的好機會。
小山吹搖搖頭回應道：
「某些特定的時候，隻言片語就會給將來的命運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想，你自己也應該體會到了，命運的眷顧這種東西也不是毫無代價的，這個時代給予了你許多，你可以用它來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有一種例外，那就是違逆命運交給你的『任務』！你甚至可以失敗，就是不能逃避……」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
「有啊！這個世界就沒有絕對的事情！」
微笑著的小山吹慢條斯理地說著讓人心悸的話，
「此時此刻，你只要將雙眼中的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摳出來，你的使命就結束了……」
「那不行，我還需要它！」
早知會有這樣回答的小山吹，不屑地撇了撇嘴。
「少年，不能貪婪到想要將所有好處都佔全了。真相，我們確實知道，但你沒有等價交換的籌碼！」
真想要獲得更多情報，還是有辦法的，比如，還沒徹底掌握的歷代火影的穢土體。
「我知道了！恐怕大丸是存心讓我去找志村團藏的麻煩，與木葉村為敵，好讓砂忍從中撈好處吧……」
「不用試探了！父親大人叮囑了，任何口風都不要透露！你要是有本事，自己去尋找答案，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一舉一動，都要你自己負責……」
說著的小山吹投影從宇智波佐助精神海中消退，臨走之前拋下了一句話。
「希望將來還有機會，共賞美好的新世界，下次見面，如果彼此敵對，用不著留手……」
重歸寂靜之後，精神波動平復的宇智波佐助，驚疑不定地思索著宇智波帶土和小山吹為數不多的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即便現在如此強大的我，依然沒有資格了解所有的內幕么？不對，是方向搞錯了……』
在此之前，殺死宇智波鼬和復仇是等同的，可是現在，不止一個人告訴自己，這還不是結束。
尋找真相，有兩條可行的路，最直接的，就是去和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