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滾一邊去

裂縫空間,羅天之道。

諸葛昊空曾言,此路乃是通往大羅天的途徑。昔年背刀先祖揮刀一斬,促使鴻蒙紫氣的誕生,也導致大羅天的因果痕迹

顯現。

這只是羅天之道的外圍地帶,只有一絲殘破的外域法則。就算如此,凡人入內也會沾染無窮的因果,承受不住法則之力

,生機盡散。

初心佛子踏進了裂縫,行走在黑色的平原之上。放眼望去,看不到平原的盡頭。

在這裡,佛子的神念受到了阻礙,不知這條路的遠處究竟有著什麼。

「腐朽的味道,三千大道之外的法則。」

佛子雙手合十,朝著前方而行,周身方圓萬米的空間,皆有佛光和古老的梵文。

外域法則給了初心佛子不少的壓力,每往前一步,都可感覺到壓力在逐漸遞增。

過了一月,佛子走到了平原的盡頭,看到了一條漆黑色的河流。河流的兩側,長滿了各種奇異的道草。

這些道草都沾染了羅天之道的法則因果,只要佛子能夠取得幾株藥草,將藥草送到蔡雲深的手裡,便可有一些機會救治

唐畫芷和其母親。

「嗡——」

走到了這裡,佛子想要靠近幽河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回來。

當初唐畫芷便是被這種法則傷到了,使用了各種保命的神通,才離開了地縫空間。

幽河寬廣,水波浩浩蕩蕩。

一旦靠近了幽河,那麼外域的法則力量便會明顯的上升一個層次。

佛子嘗試著隔空取物,法則道術全部失效。

「貧僧入佛,只為取葯。」

佛子低語一念,佛光普照,驅散了四方黑暗。

啪嗒!

一步而出,佛子闖入了更為可怕的法則空間內。

轟隆!

佛子的白色袈裟瞬間崩裂了,只剩幾片白布遮住了關鍵的位置,露出了堅固的金身寶體。

寶體上面纏繞著佛門真言,如同細小的水流在身體各處遊盪著。

前行數百米,佛子看到了地面上長滿了黑色的荊棘雜草,眼神淡然,步伐不曾停頓,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

滋——滋——

佛子踩在了荊棘雜草之上,腳掌直接被刺穿了,鮮血從傷口處流出。

**上的痛苦,佛子早已麻木,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法則之威,讓佛子寸步難行。

每落下一步,都會使得佛子的靈魂微微一顫,欲要崩散。

佛子雖然剛剛踏進了帝君之境,但其意志堅定,道心穩固,不存在根基虛浮的問題

他記得與唐畫芷的點點滴滴,卻忘了對唐畫芷的那份感情。不過,取得道草是佛子心中的執念,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成佛之前的過往,猶如前世的經歷。

入了佛,我還是我嗎?

佛子踩在荊棘之上,刺痛感沒能讓他動搖前行的意志。只是,佛子的腦海中不禁冒出了這個念頭,不得答案。

「佛祖曾說,成佛易,初心難。」

這一世的佛子法號,便是這般由來。

明悟佛祖親自為佛子取的佛號,沒有遵守佛門排輩分的那個字。

莫忘初心,方得始終。

也許,佛祖早就預感到了佛子的劫數,不希望讓佛子走了自己的老路,守住本心,莫要被虛妄的佛念給遮掩了人世間最

為真實的東西。

「貧僧的路,也許錯了吧!」

初心佛子一邊自省,一邊前行。從他冒出了成佛的念頭開始,便已踏上了這條不歸路。那一日,他建立了無塵寺,跪在

佛前四百年,更是將自己推向了深淵。

猶豫了,便輸了。

佛子既不想放下成佛的念頭,又不願還俗入情,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如果一開始貧僧能理解佛祖的用意,或許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了。」

隨心而走,莫要強求。

若非浮生墓的無空和尚親自指點,初心佛子定會迷失本心,一輩子也與佛無緣。

「後世僧眾學佛祖,自討苦吃。」

佛子的內心變得異常的平靜。

因為,初心佛子不得已斬道入佛,已經毀了自己對人世間的那份情感。他已是佛,而非世上俗人。

明悟佛祖的情況截然不同,雖然他為當世仙佛,可依舊留著年輕時候的那份回憶,不曾遺忘。有時候,明悟佛祖會探出

一道神念至浮生墓,看一看顧恒生小徒弟的日常生活,以及她嘴角的笑容。

如此,明悟佛祖也就心滿意足了。

誰說佛門弟子要忘記七情六慾,斬斷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只要道心不破,有著一顆慈悲佛心,其餘的東西都是虛的。

當年初心佛子降世之時,明悟佛祖便看出了佛子擁有一顆慧明佛心,百萬年難得一見。原以為佛子的一生可以順風順水

,只要保持著初心便可入道成佛。

誰知初心佛子偏偏要學佛祖,走了岔路。

到了今日,已經改變不了了。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

佛子走到了幽河的河畔,身前便有一株黑色的五瓣道花。

佛子伸手抓住了黑色道花,突然被一道恐怖的法則傷到了手掌。一瞬間,佛子的右手出現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皮肉翻

起,可見白骨,觸目驚心。

然而,佛子並未有神色波動,依舊緊緊的抓著道花,不會鬆開。

佛子用力,將道花拔了起來。

這一株黑色道花沾染著外域法則的道威,不停地散發出可怕的力量,摧毀著佛子的護體金光,讓其受到了不小的傷害。

佛子的雙腳全是傷口,腳上還殘留著斷裂的荊棘。其中有一道傷口極為猙獰,一根尖銳的黑刺穿破了腳底,從腳背而出

對此,佛子視若無睹,一心只想著取得足夠的蘊含著外域法則的道草。

又花費了一些功夫,佛子取得了兩株道草。加上手裡原有的一株,一共有了三株,想來也足夠了吧!

佛子拿著道草,準備回頭。

一路上,佛子的眉頭沒有皺過一次,心靜如水。他在心裡誦念著各種佛經,身體只是一個軀殼,最重要的是靈魂的意志

不可動搖。

又數月,佛子穿過了黑色的平原,艱難的走到了地脈裂縫的入口處。

然後,佛子將三株道草送到了蔡雲深的面前。

「你……沒事吧!」

蔡雲深一直守在地脈處,當他看著滿身傷痕的初心佛子,微微張開了嘴巴,甚是擔憂。

從上往下,很難看到佛子的身上有完好無損的地方。

一雙手臂沒了血肉,只剩下森寒的白骨,胸口和後背被黑色的複雜道紋纏繞住了,不斷地腐蝕著血肉,甚至是靈魂。

再往下,一雙腳掌很難找到一小塊完整的肉,腳掌到膝蓋的位置全部是荊棘刺破的痕迹。

「貧僧無事。」

初心佛子將道草上面的紊亂法則化解了,這樣便可讓蔡雲深省去一些功夫。

說完以後,初心佛子盤坐在地脈裂縫的入口處,低眉閉眼,雙手合十,陷入了沉睡。方圓十米,覆蓋佛光,旁人不可靠

近。

蔡雲深看了一眼佛子,知道事情的嚴峻。他立刻前往了偏殿,開始研究道草和唐畫芷的傷勢。

與此同時,無空和尚想了很多的借口,沒找到合適的理由去靠近師尊墨依白。

思來想去,無空和尚覺得自己肯定騙不了師尊,倒不如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於是,無空和尚找到了墨依白,現身行禮:「師尊。」

「嗯。」墨依白對無空和尚的出現,並不意外,淡漠的點了點頭。

「那個……」無空和尚可以在外人面前擺譜,萬萬不敢當著墨依白的面擺架子,像是一個小孩子面對大人似的,唯唯諾諾

:「三師兄讓我過來陪著師尊。」

「滾一邊去。」

墨依白瞥了一眼無空和尚,看破了無空和尚的意圖。

「好的。」

無空和尚一句屁話也不敢放,直接轉身走了。

而後,無空和尚回到了人族的城池內。

諸葛昊空看著無空和尚這麼快回來了,甚是不悅:「你怎麼回來了?」

「師傅讓我有多遠滾多遠。」

無空和尚坐在諸葛昊空的身邊,喝著小酒,很是愜意。這樣的生活,是無空和尚夢寐以求的。不知為何,無空和尚覺得

自己變得越強,平靜的日子便距離自己越遠。

想到此處,無空和尚心裡很是不爽。

隨即,無空和尚看向了站在一邊的白墨離,忍不住上前就是一腳。

「嘭!」

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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