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京城水深

秦子墨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錦繡樓的管事人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原來公子就是名震京城的內閣之主,如雷貫耳。」

一個中年女子從錦繡樓的一間雅閣走出,身後緊跟著六名容顏俏麗的女子。

她叫穆言歡,是錦繡樓的執掌者,至少明面上是。

秦子墨轉頭看向了穆言歡,心中暗道一句:「八年過去了,錦繡樓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秦子墨認得穆言歡,可穆言歡現在卻不認識秦子墨了。

誰還會記得一個死去的人呢?

而且,秦子墨將自己的臉型微微調整了一下,模樣有了不小的變化。

「想必你就是錦繡樓的穆姑姑了。」

京城的達官貴人很尊敬穆言歡,皆稱其為穆姑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秦子墨自然不會拂了穆言歡的面子。

「閣主乃是大人物,妾身當不起這一聲姑姑。」

穆言歡走到了大廳中央,朝著秦子墨欠身行禮,一言一行讓人如沐春風。

「穆姑姑親自現身,所為何事?

難不成是想趕我出去嗎?」

秦子墨依舊淡定自若,根本不怕得罪錦繡樓。

一旁站著的薛寧,他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了。

「閣主說笑了,您乃朝中一品大臣,位列三公。

您能夠降臨錦繡樓,是我錦繡樓的福分,好生伺候都來不及,怎敢無禮驅趕呢?」

很顯然,穆言歡這是出來打圓場了。

事關錦繡樓的顏面,以及牽扯到了各大官宦子弟,要是穆言歡不出來做個調解,事情怕會變得更加的麻煩。

「我不喜歡彎彎繞繞,要是穆姑姑沒有其他的事情,那麼就請上樓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穆言歡這是為了調解此事,可秦子墨偏偏裝作不知道,讓眾人搞不清楚秦子墨的路數。

「閣主稍等,剛才妾身聽到您和幾位公子的打賭之事,所以特地下樓來瞧瞧。」

錦繡樓不準鬧事,這是規矩。

一方面為了防止事情鬧得更大,穆言歡不得不出來看看。

另一方面,穆言歡也很想親眼見識一下內閣之主的模樣。

敢動大理寺少卿,一人殺了兩百多精兵和領兵將領。

發生了這種捅破天的事情,足矣讓內閣和閣主秦淵名傳天下。

自然,穆言歡對突然冒出來的內閣之主充滿了好奇。

「莫非穆姑姑想要讓我不收賭金嗎?」

秦子墨反問道。

「這些公子涉世未深,閣主就別和他們計較了。

今日妾身做東,親自陪閣主飲一杯酒,並且讓淺伶作陪撫琴,閣主以為如何?」

穆言歡能夠做到這樣,算是給足和秦子墨面子。

白淺伶乃是錦繡樓最出名的清倌人,千金難得一見。

「穆姑姑真是大度哪!居然讓白姑娘作陪撫琴。」

錦繡樓的客人們全都用羨慕和嫉妒的眼神看著秦子墨。

余慕白等官宦子弟冷哼一聲,覺得是自己等人成全了秦子墨的好事,很是不爽。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沒有想到秦子墨竟然就是內閣之主,嚇了一大跳。

聽說內閣之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殺人不眨眼的主。

正是如此,余慕白等人才一直沉默不語,免得惹怒了秦子墨。

「然後呢?」

秦子墨的一句話讓眾人愣住了。

「閣主難道覺得不夠嗎?」

穆言歡這下有點兒不高興了,她自認為給足秦子墨臉面了,沒想到秦子墨居然根本不領情。

「他們一共五個人,每人五千兩,一共欠了我兩萬五千兩銀子。

穆姑姑僅憑几杯酒就想打發了我,難道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別人或許很在意能夠和白姑娘一起聊聊風月之事,彈琴賦詩。

可對於秦子墨而言,分不值。

「你閣主,你這是非要在我錦繡樓鬧事嗎?」

好言相勸不聽,穆言歡的口風立馬一變,有一絲淡淡的威脅。

秦子墨看著穆言歡,笑而不語。

而後,秦子墨的目光移向了余慕白等公子哥:「時間給你們夠多的了,想好了嗎?」

「你你這是敲詐。」

一位公子爺指著秦子墨,大聲說道。

「就算你是新任的內閣之主,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余慕白是戶部尚書之子,面對秦子墨心裡也極為發怵。

「我懶得和你們廢話,一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還是不還?」

秦子墨自踏進錦繡樓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空著手回去。

想了想昨天發生的事情,一位官宦公子拿出了三千兩銀票,咬牙道:「願賭服輸,我身上只有三千兩了。」

「收下。」

秦子墨示意了一眼薛寧,讓薛寧將銀票收好:「我這兒可以打欠條,沒關係。」

薛寧拿著銀票的手全都是冷汗,他見秦子墨風輕雲淡,心中暗語:「不愧是大人。」

「你們呢?

是打算現在給,還是寫欠條呢?」

秦子墨的眼裡完全沒有錦繡樓,看著余慕白等人直接問道。

余慕白等人見無人出面打圓場,只好認栽,黑著個臉:「寫欠條。」

先糊弄過去再說,到時候讓自家長輩去處理此事。

至於直接給錢,一次結清了,沒有人這麼想。

畢竟五千兩不是一個小數目,可以瀟洒很長一段時間,能省則省。

「去拿紙墨筆硯,給這幾位公子。」

秦子墨十分樂意這些公子哥寫欠條,吩咐薛寧。

薛寧立即按照秦子墨的吩咐,將紙墨筆硯擺在了桌上。

這下子,薛寧才真正明白自家大人出門讓自己帶著房四寶的目的了。

很快,余慕白等人就將欠條寫好了。

薛寧將欠條一張張收好,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哪!「把酒錢付了,咱們走吧!」

剛剛才得到了三千兩白銀,酒錢還是付得起的。

秦子墨走在前面,薛寧緊跟其後。

一道道目光凝聚在秦子墨的背後,似乎很想看透秦子墨。

「閣主大人,京城的水可不淺,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穆言歡的顏面被掃,不悅道。

「放心,這水再深也淹不到我。」

秦子墨走到大門口停住了,嘴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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