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
看著眼前神色複雜的柯克，方正聳聳肩膀，開口說道，而柯克則瞪視著他，片刻之後這才啞著嗓子開口詢問道。
「這麼多人都死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表示嗎？」
「對於你們遭遇的一切，我深表同情。」
方正再次攤開雙手。
「但很抱歉，這是我的職責，就是這麼簡單，畢竟……這件事也不是我惹出來的。」
方正好懸才把「白皮豬的命又不是命」給咽回去。
「如果星聯對此感到憤怒，我可以理解，我也會給把你們的意見上報，但不好意思，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反正這波事情是空之女神的鍋，就算星聯真要罵也是罵空之女神，關自己屁事？
方正眯起眼睛，盯視著柯克，後者面色白了又綠，綠了又黑……最終一咬牙。
「我們要回星聯總部了。」
「我還有事就不送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方正做了個手勢，看著企業號的成員們離開，他當然知道柯克為什麼如此憤怒，因為毀滅的這片土地是他的家鄉，而且也是星聯的所在——嗯，不過這和方正就沒關係了。畢竟在他看來這就只是個垃圾堆而已。
「他們可是氣壞了。」
伊蕾娜這會兒也收回目光，對著方正說道，而方正則聳聳肩膀。
「這是他們的問題，不是我的，而且沒有毀滅整個世界就化解了這場危機，已經算是相當幸運。如果神印的感染再擴散一些的話，恐怕我就知道通過製造宇宙大爆炸來重置整個世界的文明和生命了。」
「……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樣。」
伊蕾娜盯視著窗外的宇宙，心情顯得有些複雜。她不是沒有經歷過被毀滅的國家，但是現在伊蕾娜也知道了，自己世界裡的那些所謂「國家」，在方正等人眼中充其量只不過是城市。而且伊蕾娜所在的世界，各個「國家」之間的交流其實很少，而不像這個世界這麼緊密。
因此即便在那個世界，一個國家的毀滅也不會影響到其他地方。所以伊蕾娜完全可以在一個毀滅的國家裡待一段時間，然後去另外一個更加富饒穩定的國家。像她之前所說的屍鬼之國就是如此，那個國家的人都變成了屍鬼又如何？伊蕾娜所要做的也不過就是關上大門，然後將其鎖住。
這樣一來，即便在那個國家內部屍鬼肆虐，但是也不會影響其他地方。
但是如果像這個世界這樣，各個國家，各個城市之間都有緊密聯繫的話，那麼屍鬼之國的災難就不會僅僅只限於一個國家，說不定會蔓延開來，對整個世界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
一直以來，伊蕾娜都是從魔女和旅人的角度來看待世界，但是在來到這裡之後，她發現自己看待世界的角度，似乎又一次產生了全新的變化。
只不過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罷了。
「還好事情只發展到這一步……算了，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方正眯起眼睛，盯視著手中被封印的神印碎片。有了這個，他就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樣跟著白霜的軌跡行動，而是搶在白霜前面堵住它的去路，將其徹底消滅。
「那麼，開始吧……」
一面說著，方正一面把神印碎片放在桌子上，然後張開雙手，閉上眼睛。
很快，灼|熱的火焰平地而起，將神印碎片環繞其中，在漆黑一片的空間里，一道鮮紅的印記隨之浮現。方正追隨著它的軌跡，一路向前。很快，就看見那道鮮紅色的印記穿越了無盡的空間，一路向前蔓延，所到之處點點星火不斷，遠遠望去，簡直就像是有人在森林中一面飆車一面縱火……
看來這次的麻煩還真是夠大的！
看著這一幕，方正也是咬了咬牙，但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只見在方正的注視下，這條鮮紅的軌跡開始逐漸轉移方向，接著它就像是在高速車道上行駛的車輛一般，逐漸轉移到了另外一條道路上，緊接著，方正就看見這條鮮紅的軌跡融入了另外一條閃耀著光輝的線路之中，兩者融為一體，然後消失在了黑暗的盡頭。
「這……」
看到這一幕，方正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因為這一幕很眼熟啊！
他當初在主世界裡，為了獲得來自異世界的主角氣息的時候，也做過類似的事情，當時方正將自己的靈魂與某個世界的主角命格融為一體，然後獲得了那個世界的主角氣息。
而現在……這玩意兒也有這種操作？
我靠？這沒……問題嗎？
從冥想中回過神來之後，方正來不及和其他人打招呼，就急忙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然後直接聯絡到了——秩序女神。
這種技術問題還是直接問大佬算了，就算去找空之女神，估計她也不明白是個怎麼回事。
而秩序女神在聽完了方正的描述之後，原本嬉皮笑臉的樣子也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根據我所看到的，那玩意兒不知道是被動吸引還是主動靠近，總之，它似乎和一個世界的主角命格融合了。」
「……這下可麻煩了。」
秩序女神面色凝重，一臉鐵青。
「你剛才說，混沌侵蝕的是文明監控測試裝置對吧。」
「沒錯。」
「那情況也許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
「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主角命格代表著什麼。」
「呃……一個世界的主角？」
「不是這麼簡單。」
秩序女神搖了搖頭。
「你知道主角的特徵嗎？」
「嗯……事多？」
方正思考了一下，然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在他看來，主角最大的特徵不就是事兒多嘛。普通人走在街上什麼事都不會遇到，主角走在街上要麼天上掉一個美少女，要麼就是在路地里遇到一個殺人鬼，又或者是轉身在小攤上買到神器，也可能是回家就被傳送到異世界……
「這些都是考驗。」
秩序女神再次開口。
「如果我們把一個世界當做一顆大樹的話，那麼主角就是這個世界的樹榦，無論有多少花朵果實和分支，首先都需要由主角來推動這個世界的發展，就好像只有主幹發展好了，才能夠長出一顆茂密的參天大樹，可是一旦主幹被砍斷，雖然整個世界不至於立刻毀滅，也會遭遇到了不少危機。」
「嗯，我可以理解。」
方正當然可以理解，他在某個狗糧世界就因為製造車禍害死了主角，然後那個世界就立刻變成了各種外星人群魔亂舞的墳頭蹦迪現場。
「但是反過來，正因為如此，主角命格對一個世界來說影響相當大，只要他能夠突破這些考驗，那麼他就能夠獲得整個世界的支持。被混沌污染的文明監測程序與主角命格融為一體，這可不是什麼好的表現。」
「我有點兒不太理解，你應該很清楚，將混沌人格化是可以進一步壓制混沌的腐蝕性……」
「對於純粹的混沌來說是如此。」
秩序女神打斷了方正的話。
「純粹的混沌非善非惡，因此它擁有可塑性，人格化只會讓它本身更加傾向於秩序而非混沌。但是被污染者就完全不同了，更不要說被混沌污染的還是文明監控程序……你應該明白，這樣一個程序可絕對不會是什麼心軟之輩。」
「我可以理解。」
方正這會兒也變了面色，他當然明白秩序女神的意思，文明監控程序的本意是設計一大段天災來考驗文明進程和抵禦危險的能力，就算能夠抗過天災，被考驗的文明恐怕都會損失慘重。抗不過就更慘了，整個文明直接被連根拔起原地蒸發。
像這樣一個程序，肯定不會設計什麼同情心或者善良之類的玩意兒，人家就像是一門大炮，時間到了直接點火射擊，前面的目標是怪獸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人家才不在乎呢。
這樣一個東西被混沌污染就夠危險的了，看看神印就知道，雖然文明監控程序的天災發動本身就是為了文明進化，但是被混沌污染之後，它居然認為自己應該帶領文明進化，然後就想著要把全世界的生命體全部吞了融為一體接著血肉飛升……
想到這裡，方正腦袋都疼了。
「不僅如此，你也知道，混沌是不受控制的，一般來說，主角命格這種東西，只在自己的世界裡才有用。然而被混沌侵蝕的文明監控程序，再加上主角命格，我擔心它會不住的蔓延擴散，然後讓所有擴散的世界都變成它的支持者。」
「嘶——」
方正頓時倒吸了口冷氣。
這尼瑪就真要命了！
他也有主角命格，知道這有多恐怖，如果真讓那玩意兒干成了，搞不好哪天自己的世界反過來就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