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艾倫這個傢伙怎麼還沒到？他該不會忘記跟我約定的時間了吧？」
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雜貨店，等了快半個小時的托尼·史塔克下意識掏出手機，想要撥通其中一個緊急聯絡號碼。
他的耐性向來都不怎麼好。
而且從來都是只有別人等他，像這種自己放鴿子的情況還是頭一遭。
就在手指即將按下去的剎那，雜貨店突然燈火通明，緊跟著關閉的大門也隨之打開。
「抱歉，我剛才去了趟卡瑪泰姬，一不小心就跟至尊法師多交流了一會兒。」
艾倫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臉上的表情卻毫無歉意，就那樣漫不經心的站在門口。
事實上，他是故意讓鋼鐵俠多站了半個小時，自己則躲在暗處饒有興緻觀察對方抓狂的樣子。
幸好，托尼·史塔克並未察覺到艾倫眼睛裡那一閃而逝的戲虐，十分好奇的問：「找至尊法師？你們聊了些什麼？」
「聊了些關於時間的話題。」艾倫聳了聳肩膀回答道。
「時間？！」
托尼聽到這個單詞，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因為他完全不理解，兩個可能是人類中最強大的法師，湊在一起竟然不是談論神秘和魔法，反倒是談論起了時間這種極度複雜且糾纏不清的話題。
艾倫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時間。在這場交流中，我獲得了很大的啟發，對於時間和宇宙之間的關係也有了新的認識。好了，反正你對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還是快點進來挑選你想要的東西吧。相信我離開這麼久，你手頭那點魔法金屬儲備應該早就耗光了才對。更何況，我可不想被那些討厭的記者和媒體拍攝到，到時候還要一個一個去清洗他們的記憶。」
「說的也是。」
托尼欣然點頭，拉著小辣椒的手邁步走了進去。
儘管他幾年前還十分享受站在聚光燈下，接受各種媒體的採訪，隔三岔五上一下頭版頭條。
可隨著這兩年資本力量的介入，以及他們對美國隊長系統性的打壓和抹黑，讓鋼鐵俠看清了對方的本質，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厭惡和噁心。
哪怕最近一段時間各大資本媒體不斷吹捧他，可他就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採訪，甚至不怎麼在公開場合露面。
「好久不見。我聽托尼說，你去了一趟宇宙？」佩珀·波茲主動用客氣的口吻寒暄了兩句。
作為鋼鐵俠的親密女友兼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她可是見識過艾倫生氣時聚集起來的恐怖雷暴，非常清楚在那矮小的身體里隱藏著多麼驚人且恐怖的力量。
「是的。我和一名外形跟浣熊一模一樣，自稱火箭的外星生命體，還有一個叫做格魯特的樹人，一起組隊幹了一段時間的賞金獵人。後來又順便參加了毀滅克里帝國的行動。這是一段很有趣的經歷，如果日後有機會，我會把他們介紹給你認識。要知道火箭可是不折不扣的機械製造大師，他能用幾塊電池和金屬垃圾，輕鬆製造出能炸沉一艘戰艦的炸彈。」
艾倫沒有掩飾什麼，大大方方說出自己前往宇宙都幹了些什麼，又結識了什麼樣的人。
當然，他故意忽略了跟力量寶石和滅霸有關的部分。
「一隻浣熊？你是認真的嗎？」
正在貨架上挑選採購魔法金屬的托尼·史塔克忍不住插了一嘴。
艾倫笑著反問道：「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好吧，這個宇宙還真是瘋狂，居然有跟浣熊長得一模一樣的智慧生物。」托尼小聲吐槽道。
一想到浣熊那種可愛的生物雙腳直立行走，並且還能熟練掌握各種先進的技術，製造武器和爆炸物，他就有一種無比滑稽的感覺。
為了證明自己說得都是真的，艾倫掏出在宇宙旅行時所使用的個人終端，直接把火箭和格魯特的外形投影出來。
瞬間！
一個毛茸茸且十分矮小的浣熊，還有一名高大健壯的樹人，便憑空出現在兩人的視線範圍內。
小辣椒在第一件看到火箭的時候，就下意識捂住嘴驚呼道：「哇哦！我的天！簡直太可愛了！你的這位同伴是哪顆星球上誕生的種族？」
艾倫意味深長的糾正道：「不，他可不是什麼自然誕生的智慧生物，而是被極其殘忍的生物實驗製造出來的。在廣袤無垠的宇宙中，有很多文明都掌握著十分先進的生物科技，創造生命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就像是克里人在地球上用人類做實驗，製造出來的那群異人？」托尼·史塔克表情嚴肅的反問。
「差不多。你可以理解為，在宇宙中的高等文明眼中，地球就有點類似於十七十八世紀，歐洲看待非洲、美洲和東南亞土著一樣。在他們的眼中，如此落後的地球人根本不配稱之為『人』，只是一種跟人相似的動物。就彷彿當年『高貴』的白人是上帝的選民，理所應該獲得地球上的一切。還記得當時歐洲人是怎麼對待這些地方的原住民嗎？」艾倫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戰爭、征服、掠奪、殖民，還有種族滅絕式的大屠殺。好吧，看來我們也沒什麼資格去指責克里人。」托尼·史塔克無奈的嘆了口氣。
比起歐洲人在大航海時代一直到近代乾的那些事情，克里人在地球上用原始人類做實驗，製造異人族還真算不上什麼喪心病狂。
起碼他們遠沒有造成幾千萬乃至數億的人類死亡。
「所以在我看來，文明和統治的本質就是暴力，什麼道德、法律統統都是套在外面用來愚弄普通民眾的手段。雖然看起來光鮮亮麗，但如果跟真正的暴力相遇，恐怕連一秒鐘都撐不住就會崩潰。試想一下，在人類歷史上有通過法律和道德推翻暴力的先例嗎？答案是否定的！沒有！暴力可以推翻道德和法律，但只有暴力才能推翻暴力。如果你真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那就要從掌握暴力開始。」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倫清晰「看」到了鋼鐵俠內心深處的躁動與不安。
不用問也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真正想要推動建立人類聯合政體的人。
其中奧創計畫就是對國際安全理事會的試探。
如果成功的話，那麼他將成為地球上除了五個最強大國家之外，第六個掌握足以改變世界局勢力量的人。
「我會認真考慮的。」
托尼·史塔克沉思了片刻，很快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從貨架上拿了大量擁有不同特性的魔法金屬，還有一些附魔所必須的材料和寶石。
其總量之多，足以打造一支差不多一千左右的魔法鋼鐵戰甲。
除此之外，這傢伙還給小辣椒挑選了一枚帶有防護和傳送功能的戒指。
隨著地球上超自然事件頻發，還有潛伏在世界各地的九頭蛇，鋼鐵俠比任何時候都更關心自己女友的安全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佩珀·波茲送到天空之城去居住。
當初想要買一塊不動產，也是抱著這種心思。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地方比艾琉恩提優更安全了。
但遺憾的是，艾倫並沒有出售天空之城地產的打算，更不想要接納太多的外人。
就連螳螂女眼下獲得的都只是暫住資格。
支付完錢款後，托尼·史塔克明顯了卻了一件心事，緊跟著繼續試探道：「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你是指關於至高智慧？」艾倫似笑非笑盯著鋼鐵俠的眼睛。
後者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對！就是它。我需這種先進且具有自我學習和更新能力的超級人工智慧。」
「你要明白，至高智慧後來可是把克里人的最高議會給架空了，讓他們像崇拜神一樣崇拜自己。說句難聽點的話，所謂的克里帝國就是在至高智慧控制下的傀儡政權。所有克里人就像是蜂群或者蟻群中的工蟻和工蜂，只知道機械式的服從至高智慧做出的決定和下達的命令。我可不覺得，以人類眼下的科技與發展水平，可以駕馭的了如此強大的人工智慧。你的賈維斯與至高智慧相比，就像是個受精卵，甚至連孵化都還沒有開始呢。」
艾倫毫不客氣點明了問題所在。
正所謂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
科技發展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需要從基礎科學開始一點點延伸到實際應用。
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岔子，那就會出現科技樹點歪的情況。
更何況像至高智慧那種擁有獨立意識和思考能力的超級人工智慧，連天空之城都不敢輕易創造並投入使用，更不用說還處在相對落後的地球了。
而且就算這次托尼·史塔克製造奧創的時候沒有出現任何意外，奧創也沒有產生想要毀滅人類的念頭，而是忠實履行最初設計的職責。
那最後結果也會變得跟克里帝國一樣。
畢竟懶惰是人類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