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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腳步聲從那個搭起來的房間嗵嗵地朝我們走過來,那可不是人類,我還以為我的眼珠快掉出來了。我們拼了命趕緊從屋裡跑出來。但我一邊跑,一邊覺得有點愚蠢,或許我們聽見的聲音,只是個流浪漢或某個躲在赫莎麗屋裡的人發出的。但我們從旁邊繞到屋子後面的時候,我開始起雞皮疙瘩,我很確定那是個東西,不是人。當朗先生全新的車表現得像一匹嚇壞的馬時,我就更肯定了。

車開過赫莎麗的屋子,我告訴朗先生說,我不是第一次在農莊看到奇怪的事。就像那次我姨婆——大媽媽的姐妹——祈雨成功那樣。

回想起來,我覺得姨婆就是那種心靈療愈者,像巫醫那樣,只不過她是個老女人。她住在河口另一邊,離大媽媽家大概半英里,我以前偶爾會去看她。我很怕她,她總是穿深色長裙,頭上綁一塊布,她的笑聲聽起來像一群鳥被驚嚇飛走的聲音。但大媽媽要我去問候她,同時也幫姨婆采她需要的葯。

以前她會帶我到沼澤邊,她采樹葉和植物的根。我們在傍晚涼爽的黃昏到來前過去,帶著一個小籃子。我幫她拿著,我們穿越絲柏樹小心前進,牛蛙和蟋蟀紛紛躲開。我總是小心注意有沒有鱷魚。

「看,小傢伙,這個可以讓傷口止痛,」她會說,從土裡拉出一段根,「這可以治肺炎。」

她一定知道至少二十種根吧,她曉得的事情都是秘密,因為她叫我不能跟別人說那是什麼根、在哪裡採的。

姨婆自己住。她屋裡有個房間擺了張大桌子,上面有各種尺寸的罐子。

「你看見這些罐子了嗎?」有一次她問我。

「是的,女士。」

「每一個罐子里,裝著可以治好任何病的東西。」

以前大家生病的時候會來找姨婆。但沒生病,大家就躲得遠遠的。我不驚訝。她的屋裡有某種超自然的東西。每次我去那裡,她都叫我坐在同一張小凳子上,還要看同一個方向,彷彿她不希望我把她在弄的巫毒弄亂。

有一天我坐在那張小凳子上的時候,她在木頭地板上撒了一些粉末。然後她走過來看著我的眼睛,用低沉的聲音說:「你相信我可以讓老天下雨嗎?」

我看看窗外,只有一片藍天。「我不知道。」我說,有點害怕也有點好奇。

「坐著。」她說。

然後姨婆拿了掃把,把那粉末在地上掃過來掃過去,邊掃邊唱一首我從來沒聽過的歌。她邊唱邊掃,邊唱邊掃,用小動作掃過地板,然後把粉末都掃到前面房間,然後又掃了一些到前面門廊,一路唱著歌。

然後她叫我:「小傢伙,到門廊來。」

我照做,以下是事實:一片雲出現在屋子上面,只有一片,而不是整片天空。我抬起頭,那片雲發出閃電,然後雷聲轟隆,我可以感覺到屋子底下的隆隆聲,這時天就開始下雨。

姨婆臉朝著雨滴,一邊微笑,好像她知道什麼秘密。「就跟你說吧。」她說。

除了朗先生以外,這件事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因為大部分人會說那只是迷信,他們會假裝這種事情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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