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到這裡來,是因為我想修改協議。」
維克多給傑德倒了一杯冰水。他們在一張長桌子邊坐下。維克多不情願地坐在輪椅里(他走路已經非常不穩了),為了方便他的輪椅進出,辦公室里的傢具已經重新擺放過。
「按照相關法律,我必須在被宣布死亡之後,冷凍程序才能開始,對不對?」
「是的,」傑德回答。
「但你認為——科學地講也是這樣——如果在心臟衰竭和腦死亡之前就開始冰凍,將來複活的幾率就會變大許多,對不對?」
「理論上……是如此。」傑德摸著水杯回答。他看起來有些不安。
「我想要試驗一下這個理論,」維克多說。
「迪拉蒙特先生……」
「請聽我說完。」
維克多開始解釋他的計畫。他現在完全靠做腎透析存活。那個巨大的透析儀清洗他的血液,除去毒素。如果他不接受這項治療,很快就會死去。可能用不了幾天時間。他最多能捱一到兩個星期。
「我死後的那一刻,醫生會確認我的系統已經衰亡,再由驗屍官檢驗,然後冷凍程序就可以開始了,對不對?」
「是的,」傑德回答,「但是……」
「我知道。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我們都必須在你的公司里。」
「是的。」
「或者,在這一切發生之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在這一切發生之前……」他又重複了一遍。「或者,假設這一切都已經發生……」
「但是,如果要這樣做,他們必須……」
傑德打住了。維克多輕輕晃了晃下巴。他相信這個人已經明白他在暗示什麼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交叉起雙手。「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傑德一言不發。
「我到你們公司去過。怎麼說呢——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那裡真的很簡陋。」
傑德聳聳肩。
「你不需要幾百萬美金的資金嗎?一份來自一個滿意的客戶的饋贈?」
傑德咽了咽口水。
「聽著,」維克多繼續說,並且降低了聲音,聽起來更為友好。「我已經快要死了。早死幾個小時,晚死幾個小時,有什麼差別呢?」
「我們不妨更坦誠些,」他把身子朝前靠了靠。「你也肯定希望自己有更大的成功幾率,對不對?」
傑德點點頭。
「我也這樣想。」
維克多把輪椅轉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一個抽屜。
「我已經讓我的律師們起草了一些文件,」他一邊說,一邊舉起一個信封。「我希望這些能夠幫你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