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草原英雄努爾哈赤 第八章 蒙古,你好

明朝的想法是蒙古和後金你們打吧,我做裁判,打贏了有獎盃。努爾哈赤一看,這不好辦,明朝想挑唆自己跟蒙古打起來。努爾哈赤見招拆招,制定了聯合蒙古對抗明朝的策略。對於蒙古,他還是用老辦法:「順者以德服,逆者以兵臨。」

玩的就是和親

本民族統一了,意味著自家人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可以考慮對鄰居下手了。

明朝後期,蒙古已經形成三大部落,分別是漠北的喀爾喀蒙古、漠西的厄魯特蒙古和草原東部大漠以南的漠南蒙古。在這些大的部落下面,又分裂成許多小的部落。此時,中國版圖上有三股最大的勢力。力量最強大但正在不斷衰微的是明朝這個老大哥,力量第二的是蒙古,蒙古自稱擁有四十萬鐵騎,而此時努爾哈赤只有三萬兵馬。

明朝的想法是蒙古和後金你們打吧,我做裁判,打贏了有獎盃。努爾哈赤一看,這不好辦,明朝想挑唆自己跟蒙古打起來。努爾哈赤見招拆招,制定了聯合蒙古對抗明朝的策略。對於蒙古,他還是用老辦法:「順者以德服,逆者以兵臨。」

努爾哈赤首先和漠南蒙古的科爾沁部打招呼:「你好啊!」科爾沁也算是一個比較強大的部落,心想努爾哈赤這老傢伙以前從來不跟我打招呼,怎麼突然就問好來了,一定是心懷鬼胎。

努爾哈赤見對方不甩自己,知道戰爭不可避免。其實,在此之前努爾哈赤就跟科爾沁部交過手了。當年,納林布祿聯合九個部落一起攻打努爾哈赤,其中就有科爾沁部。第二次交手是科爾沁支援布占泰。

看到努爾哈赤要出兵,科爾沁軟了下來。努爾哈赤於是主動提出和親:「聽說你們貝勒明安的女兒挺賢惠的,我看還是嫁給我這個老頭子吧!」就這樣,努爾哈赤和科爾沁部結親,維持了一段比較安穩的日子。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努爾哈赤又娶了博爾濟吉特氏,她就是後來有名的壽康太妃,此女是科爾沁君王孔果爾的女兒,直到康熙四年(1665年)才甍逝。

嘗到和親甜頭之後,努爾哈赤開始和蒙古各部落和親,一發不可收拾。

天命十一年(1626年)五月十六日,科爾沁部貝勒領袖奧巴要到瀋陽來朝覲努爾哈赤,聽到這個消息,努爾哈赤很興奮,吩咐屬下,要隆重接待奧巴這個識時務的才俊。努爾哈赤命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等重要人物遠程接待奧巴,這些人走了三天,在開原境內的固城中等候奧巴。奧巴鄰近瀋陽的時候,努爾哈赤親自出城十里,搭長篷迎接奧巴。奧巴看到這種陣仗,非常感動。

雙方的領導人經過半個月的親密接觸,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確立了堅定的盟友關係。努爾哈赤還將自己的孫侄女嫁給奧巴——女兒都已經用完了,不得不承認,努爾哈赤是個非常好客的主人,英明的領導者。

六月六日,雙方在瀋陽城郊的渾河岸邊舉行結盟儀式。殺白馬、烏牛,祭奠上天,指天發誓,從此以後後金和科爾沁部永結同盟。隨後,努爾哈赤賜奧巴土謝圖汗,並賞賜給他鎧甲、金銀、綢緞等,奧巴滿載而歸。

臨行前,奧巴留下了新妻子,這是可以理解的。奧巴本來就不缺少老婆,這場婚姻本來就是政治聯姻,如果將新婚妻子帶回去的話,可能會比較麻煩。如果她玩起諜中諜遊戲就更不好辦了。

從此,科爾沁部和努爾哈赤結下了牢固的同盟。

搞定了科爾沁部之後,努爾哈赤希望和喀爾喀部合作。喀爾喀部有五個部落,這五個部落打打停停,有時聯合,有時爭鬥。這五個部落中最強的是介賽部,努爾哈赤首先想拉攏介賽部。不過介賽部自恃強大,不怎麼給努爾哈赤面子。

據說,努爾哈赤為了拿下介賽部絞盡腦汁,還是沒有想出好辦法。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天晚上,努爾哈赤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天上飛著許多白鵝、白鶴等鳥,這些鳥在天空中飛得非常得意。努爾哈赤射了一箭,射中了一隻白鶴,說:「終於得到蒙古的介賽部。」剛喊完,努爾哈赤就驚醒過來。努爾哈赤把這個夢告訴眾人,大家都說這是吉兆,介賽自比天空中的大鳥,抓住白鶴就意味著好運要光臨了。

還別說,這個夢真成真了,人都說好夢成真,看來多少也有些道理。1619年,努爾哈赤領兵攻打明朝的鐵嶺城。經過一番生死激戰,終於拿下鐵嶺城,陣斬明朝將領喻名成。當夜,努爾哈赤就將軍隊駐紮在鐵嶺城。

就在半夜,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蒙古的介賽部落和扎魯特部落帶領一萬多人馬,星夜過來支援明軍——很可能是想過來趁火打劫。後金的巡邏兵發現了這些人,雙方發生了流血衝突。但後金的士兵發現這些人是蒙古兵的時候,不敢貿然進攻,去請示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大喊:「這麼好的機會還等什麼,趕快打啊!」這時,大貝勒代善說:「如果打的話,不太好吧,以後怎麼收場呢?」

努爾哈赤說:「打,我恨透了介賽人,放心地打,大膽地打。」

戰爭打起來後,蒙古人不敵,努爾哈赤下令士兵們追殺。許多蒙古兵掉進河裡溺水而死,許多人被後金的士兵刀劍刺穿。這一戰又是全勝,抓住了介賽部首領介賽和其他六個貝勒。

努爾哈赤仰天笑道:「好夢果然成真了。」

努爾哈赤最後有步驟地釋放了介賽和他的俘虜,最終讓介賽心服口服,和他建立了同盟關係,結為兒女親家。

介賽和努爾哈赤結盟後,其他四個部落也先後與努爾哈赤結盟。結盟之後,努爾哈赤跟他們闡述了自己的立場:從此大家團結一致,共同推倒明朝。

通過這種軟硬兼施的做法,努爾哈赤迫使更多的蒙古部落跟自己結盟。雖然努爾哈赤的統戰工作做得不錯,但也有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這匹烈馬就是努爾哈赤的心病——漠南的察哈爾部。

林丹這匹烈馬

漠南的察哈爾部落是明朝的一顆棋子。明朝每年給察哈爾部四千兩的銀子,讓他們好好地跟努爾哈赤作對。後來,增加到四萬兩,看來那時明政府已經意識到努爾哈赤的危害性。察哈爾的領導林丹見明朝這麼重視自己,自然不把後金放在眼裡。事實上他錯了,明朝越重視自己,說明後金越可怕。

林丹讓使臣給努爾哈赤帶了一封信,語氣傲慢地質問:「統率四十萬之眾的蒙古大汗向統率三萬人的滿洲英明皇帝問好,不知道閣下和明朝到底有什麼仇,為什麼偏偏跟大明過不去。今年夏天,我已去過明朝的廣寧,城池暫且歸我管,賦稅暫且歸我收。如果閣下不小心也帶兵來到廣寧,不好意思,我只好不客氣了。如果閣下還有什麼意見的話,可以派遣使者來諮詢。」

看到這種蠻橫無理的信,當即就有人主張殺掉來使,努爾哈赤雖然也氣得七竅生煙,但還是鎮定地表示:「這件事跟使者沒關係,殺掉使者只會讓世人罵我們心胸狹窄,先給使者接風,等我想到對策,再給使者一個答覆。」

事後,努爾哈赤擬了一封國書,大滅林丹的囂張氣焰。信中,努爾哈赤首先駁斥林丹虛誇兵力,當年明洪武皇帝打到你們都城,聽說當時你們也有四十萬人,為何個個逃竄得跟老鼠一樣,到最後剩下的也不過六萬人。而且,這六萬人也不盡屬你的部落。你最多不過三萬人的兵力,現在藐視我,真能吹啊!

信中還指出,林丹和明朝沆瀣一氣,說:「你說廣寧是你收稅的地方,讓我不要過去,如果過去的話,你會對我不客氣。這不是成心找碴兒嗎?我跟你本來無冤無仇,你居然為了廣寧跟我撕破臉。皇天后土,我努爾哈赤坦蕩光明,上天必定保佑我,真跟我打的話,你一定能對我不利嗎?」

努爾哈赤還嚴厲譴責林丹:「你占著廣寧,守著錙銖小利還沾沾自喜。真是目光短淺,如果你興師攻下明朝的城池的話,獲得的利益那才叫大。你如果怕和明朝為敵的話,可以和我聯姻。在光明前途和蠅頭小利之間你選擇蠅頭小利,什麼眼光啊!你如果真的有志恢複大都,統率三四十萬大軍,跟我說出這樣的狂言倒也可以理解。但你自己看看,你曾經也和明軍交過手,結果徒然送了自己貝勒和從臣的命,毫無斬獲地回來。你說說你這個人吧,沒有打什麼勝仗,沒有攻下什麼城池,口氣還這麼大。你以為明朝會真心重用你啊,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最後,努爾哈赤不忘張揚自己志氣,同時勸告林丹棄暗投明:「我征戰這麼多年,兵威無處不在,凡是跟我作對的,男子莫不死於鋒鏑,婦女莫不守活寡。連明朝都怕我,所以才用小利誘惑你跟我作對。現在我們同是關外民族,為何不一起聯手對付明朝,明朝把你的老祖宗趕到沙漠里來了,是你的夙仇,明朝殺了我的祖父和父親,也是我的仇人。我們本沒有仇怨,何必要針鋒相對呢?」

林丹收到這封信,頭頂直冒火。此後,雙方雖然一度劍拔弩張,但始終沒有動武。因為雙方都清楚,動武的話對誰都不利。

兩個民族就這麼一直處於僵持狀態,這種僵持很顯然對努爾哈赤是有利的,讓努爾哈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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