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5章 中乘佛教(下)

秦淮河上最大的畫舫『翠柳舫』,號稱秦淮河服務最好,姑娘最美,賭盤最大的吃喝玩樂一條龍的好地方。元聖披頭散髮,穿著一件紫色的錦袍,吹鼻子瞪眼的站在一個賭天九牌的大桌子前,和十幾個應天府內的鉅賈豪賭。看得出他的手氣不佳,一堆銀票不一時就輸了個乾淨,頓時又哇啦哇啦的大聲叫罵起來。

「混蛋,你們這裡的牌肯定有鬼,怎麼我連續拿了十三手癟十?……他娘的,不要被爺爺我找出你們的毛病來,否則我就抄了你們的畫舫,讓你們個個屁股開花,都去西北戍邊,和那些渾身臭烘烘的蠻子攀親家去。」滿臉通紅的元聖惱怒的在身上摸了半天,突然回頭吼叫到:「青龍,給爺爺我送銀子過來。」

青龍滿臉難看的走了過來,低聲嘀咕到:「主上,您今天都輸了三百多萬兩了,再找徐青那小子要銀子,怕是也不合適吧?沒看到今天逼著他吐出了五十萬兩銀子,他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的模樣?」青龍苦笑,這麼輸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就算錦衣衛斂財再多,元聖這大半個月來就沒有贏過一把,再這樣輸下去,怕是錦衣衛硬是要被他輸破產了。

元聖眼珠子嘰里咕嚕的轉悠了半天,也覺得不好意思再去欺負徐青了,正準備想點歪門邪道的法子撈點金銀珠寶呢。就這時候,一個素衣的美人慢慢的走了過來,輕聲笑道:「元大人又輸了么?您這樣下去可不行呀,半個月的功夫,您可輸了足足兩千多萬兩,還是去聽聽奴家的曲子,消消火氣罷。」

這美人巧笑嫣然的拉著元聖就走,卻是這『翠柳舫』的老鴇生怕元聖輸得慘了,做出什麼沒王法的事情出來。這畫舫上的人都知道元聖有錦衣衛的背景,雖然不知道他和錦衣衛的統領呂風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就看錦衣衛內最兇狠的三惡:周處、呂安、藺軾,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就知道最好是不要招惹得他惱羞成怒了的好。

這素衣姑娘,卻是元聖最近沉迷的一個紅牌,在秦淮河上有著『曲藝』雙絕的頭銜,老鴇看得元聖又輸了個精光,連忙叫她來安撫元聖,省得他做出什麼沒有王法的事情。

元聖俊美的臉蛋上一陣的猶豫,握著那美人手,又看著桌上的骨牌,突然間咬咬牙齒,大聲吼到:「他娘的,再賭十手我就走。」他大步走回到賭桌前,看著那十幾個鉅賈,獰笑到:「本聖再賭十手,要是輸了,今兒個就走人,如何?」

正當庄的那很富態的鉅賈笑道:「元大人,您還要繼續賭,我們是歡迎的,可是您還有銀子么?」這些富商對於元聖這十幾天輸了兩千多萬的事情,那是很開心的。呵呵,管他是誰,只要是送銀子的,誰能不喜歡呢?當然,這人也輸得太離譜了一些,兩千多萬兩銀子啊,這數字要是說出去,怕是連戶部尚書都要被嚇死了。如今大明朝一年得稅收總收入才多少?大概才五百萬兩許吧?

元聖陰沉著臉蛋,陰狠得說到:「銀子,這不就是銀子么?」他隨手從旁邊的條案上吸來了文房四寶,隨手『刷刷刷』的寫了幾張文書,大笑道:「憑著這文書,立即實授錦衣衛千戶之職。一張文書底價一百萬兩銀子,你們開價吧,價高者得啊……錦衣衛千戶啊,你們看看,可是威風得很的,不要放過這機會啊。」

鉅賈們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若是得了一個實授的錦衣衛千戶的職位,不要說一百萬,就算是兩百萬、三百萬那也是合算的。可是,這元大人隨手寫的幾張文書,當得准么?這可是公開的買賣官爵啊,這要是傳到了監察御史的耳朵里,恐怕就算是呂風,也有大大的關礙吧?

元聖卻是不理會他們心中如何想的,隨手又寫了好幾封文書,大咧咧的叫嚷到:「啊,除了錦衣衛的官職,這裡是五個千戶……唔,還有五城都督府的官職可以出售的,你們是要參將還是游擊的官銜啊?……誒,呂風那廝,似乎還掌握了六部中很大的一部分權力啊。嗯,侍郎那是沒有辦法了,可是從事和郎中的職位,還是很輕鬆的嘛。」

眼裡邪光閃動,元聖陰笑著說到:「我前幾天還和宮裡的呂總管見面過,嗯,那小老頭很合我的胃口啊。他也說了,只要我有吩咐的,一定可以幫我搞定那些事情的。唔,你們有沒有子侄想要去宮裡任職啊?禁軍的將領,一個一百萬;禁衛的頭領,一個兩百萬;宮裡的管事太監,一個三百萬,怎麼樣?」

鉅賈們徹底傻眼了。這真的是公開賣官啊!這元大人,怎麼對呂風和呂老太監都敢這樣的不客氣?嗯,禁軍和禁衛的官職那是很不錯的,近水樓台先得月,說不定就能巴結上皇帝,那可就好處無邊啊。可是那管事太監的職位么,自己的子侄想必是沒有人願意去的,那也就罷了。

一個坐在台角的鉅賈面色微變,輕輕的鼓掌了幾聲,喝道:「諸位,我等有事相商,還請諸位避嫌如何?今日的情面,日後我周家總有報答的。」其他的那些鉅賈也都站了起來,很不客氣的把船艙內其他幾個賭桌上的客人趕了出去。元聖笑嘻嘻的看著這些鉅賈的舉動,手絲毫不停的,拚命的書寫著一張張的文書,這都是錢啊。

荒唐了一個晚上,元聖更是讓周處他們幾個當面作證,逼得他們答應了給予那些出錢的鉅賈相應的官職。幾張破紙片,換來了普通人家幾百輩子都賺不到的巨額銀兩,又讓元聖手中有了賭本。

接下來的好幾天,元聖乾脆使用了一點點的法術在賭桌上,那真的是大殺八方,也不知道他贏了多少金銀珠寶。可是就在第四天,他放棄了作弊的手段後,手氣臭得要死的他,又是乾淨溜溜的,極其狼狽的帶著四相戰將逃出了『翠柳舫』。站在晨霧稀薄的秦淮河岸上,元聖滿臉狼狽的指著『翠柳舫』喝罵起來:「你們這骰子裡面肯定搗鬼了,否則本聖怎麼能輸了這麼多?」

他習慣性的想要去按一下腰間的佩刀,可是卻按了一個空。他突然醒悟,自己的佩刀昨夜早就折算成了銀兩,輸在了賭桌上了。尷尬的元聖看了看身上只剩下一件內衣的四相戰將,無奈的搖搖頭,強行笑道:「哈哈,這人有失手啊,賭錢的時候作弊那是最沒有意思的了。可是,我的手氣的確是差了一點,這不能怪我是不是?」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面色獃滯,茫然的跟在了元聖的身後,彷佛五條幽靈,融入了那稀薄的晨霧中。寧靜的清晨突然被一聲凄厲的嚎叫震碎了:「該死的賊老天,我去哪裡多弄點銀兩才是?」這聲音有如狼嚎一般,引得那些早起的百姓一個個交頭接耳的說到:「看,又一個敗家子輸光了家產哩。唉,我們可要教自己的子弟學好啊,不能學這些紈絝子弟的。」

應天府城防軍的士兵剛剛打開城門,就看到一團風影『嘩啦啦』的沖了進去,這些士兵還沒有摸到頭緒,那一團風影已經帶著刺耳的尖叫聲沖了進去:「僧道衍,僧道衍,你給本聖滾出來……銀子,銀子,銀子啊……」那些城防軍一個個臉色古怪到了極點,尋思到:「此人是誰?敢找僧道衍大人要債,果然是厲害啊。」

路邊一座酒樓的屋頂上,水元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一條狗腿,眯著眼睛看著元聖帶著四相戰將沖了過去。「嘿嘿,這傢伙骨子裡修的是魔功,外相卻偏偏是一股子的仙氣襲人啊,果然是厲害人物……誒,僧道衍不就是他的狗腿子么?怎麼他還找僧道衍要錢呢?」歪著腦袋思忖了半天,水元子猛的跳起來,油膩的雙手拍了拍屁股,懶洋洋的說到:「罷了,我管你們的事情幹什麼?只要你們不在應天府內胡來,爺爺我就不惹你們,否則的話,哼哼……背後暗算人,爺爺我也剛剛學會呢。」

這裡水元子剛剛化為一道水汽融入了晨霧中,那邊幾個身材高大、面色紅潤的白眉老僧已經緩步走進了城門。四個老和尚正是上次祁連山裡,跟在張三丰和脫塵老尼身邊的四個老僧,還有五個則是『方寸禪院』的主持和尚龍虎豹獅象五老僧。一共九個老和尚慢吞吞的走進了城門,突然抬頭朝著水元子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阿彌陀佛,好純正渾厚的仙靈之氣,這應天府內,卻是有高人坐鎮啊。」

獅僧冷哼了一聲:「那我們也就不要在應天府浪費時間了罷!此人卻彷佛是先天靈體一類,乃是仙人一流的人物,有他坐鎮,方圓千里之內,怕是妖魔鬼怪都不能靠近了。我們還是先去找血神教的殘黨的好!」

一個無名老僧緩緩點頭:「也好,卻不知道脫塵道友那邊,有了什麼進展。此番血神教表面上的勢力像是被我們徹底剷除了,可是背後卻似乎有人操縱一般,我等不查個清楚,還是不會心安的。」

龍僧點點頭,轉身就走:「那,我們順著長江往東邊走罷,似乎是越富庶的地方,血神教的勢力就越大,這也是一道線索呢……原本聽說這應天府內,朝廷的少保僧道衍,也是佛法精深的有道僧人,還想趁著機會找他盤恆一二的,如今也只能隨緣等待下次了。」幾個老和尚溫和的笑起來,同聲念頌了一聲佛號,大袖一抖,飄飄然的又走出了城去。那些城門官被他們的風度所懾,竟然都忘記找他們收門稅了。

此時的少保府中,龍僧嘴裡的有道高僧僧道衍正滿臉狼狽的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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