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0章 仇寇!!(上)

海上生涯最是危險不過。時而碧波萬頃,水天一色;時而狂風暴雨,那海浪簡直就有如小山一樣的壓了下來,直直要把那最大的寶船都打成粉碎。

幸而大明的水師第一是訓練有素,在『鐵面』馬和的鐵碗手段下,士兵、船工們那是豁出了性命的和風浪搏鬥,這才保得了船隊的周全;再者呢,有呂風這個超強的能量漩渦在船隊中,沿途所過方圓百里內的天氣靈氣被抽得幾乎是涓滴不剩,就好像釜底抽薪,那風浪再大也是後續無力,這才讓初次下大洋的大明水師僅僅是有驚無險,一路順利的行了過來。

其中的關礙,也就水甲他們四人以及三山弟子中的傑出之士看出了些許端倪。水甲他們四人那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強者為尊,在他們出來的那地方是很自然的規矩,呂風能當上水師的副統領,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那些茅山、龍虎山、中南山的道人們,則是心裡暗驚。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霸道恐怖的法訣?一路過來,呂風根本就是個無底的窟窿一樣,把靈氣吸了個乾淨,一點外泄的都沒有,弄得他們修鍊的時候都沒有絲毫靈氣好用,只能勉強的吸收一點日精月華,鍛煉殭屍而已。

這還是他們不知道呂風吸收的天地靈氣,不過是他吸收的總能量的萬分之一。若是他們知道呂風再把沿途百里方圓內的天地靈氣吸得乾乾淨淨的同時,還吸收了萬倍以上的混沌元力以及來自其他層面的宇宙能量,那豈不是活活嚇死了他們?

這一日,大明水師一路過了如今的台灣、海南島等兩個大島,漸漸的靠近了現今的越南一帶。艦隊最前方那最大的寶船之上,馬和已經是提起了全身的真氣,仰天發出了一聲龍吟般的長嘯,震得附近數里的海面水波蕩漾,聲勢極是嚇人。那水甲四人見得有趣,也是仰天長嘯。這下可好,他們的真元,比起馬和渾厚豈止百倍?就看到一圈圈白色的波紋,從附近的海面上跳躍了開來,足足跳起幾尺高下。

見得如此奇景,大明水師兩萬七千餘將士同時大聲吼叫了一聲。這氣勢卻又有如泰山迸裂一樣,比水甲他們四人的嘯聲強上百倍。就看到那海岸上人影亂串,那些正在交易的土著、海商那是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龍宮大軍突然冒出了水面一樣,一個個連忙跪倒在了地上,磕頭不止。更有做了些傷天害理,見不得陽光事體的商人、土著,那是一迭聲的叫家僕屬下拿來香燭,準備祭拜海神哩。

馬和身邊,一個祖籍嶺南,居家常和南洋土著做生意,販賣些珍珠寶貝去中原交易,卻被錦衣衛『特聘』為通譯官的中年漢子口水四濺的,手舞足蹈的解釋到:「馬將軍,這可就是山海經上俗稱的百越蠻荒之地了。這裡的百姓最是刁蠻、愚努不過!一言不和,就可以拔刀相向。不過卻是最講商戶義氣不過,只要你出足了本錢,和他們談好了協議,這裡的蠻子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所要的海貨給準備好的。」

一個懶洋洋的,帶著幾分空洞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如此說來,他們卻是淳樸至極的人,就算是有點刁蠻、愚努,那也是至情至性的表現……倒是你們這些做南洋珍寶生意的人,仗著幾匹松江府沒人要的下三流的綢緞,就換了他們冒險下海採珠、斗鯊,甚至是以肉身和那大鯨魚,也就是傳說中的鯤鵬相鬥……唔,聽得錦衣衛的將軍們說你們都是敲骨吸髓之輩,果然不假。」

那通譯官滿臉狼狽的回頭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誰如此膽大,敢當著馬和的面如此的奚落自己。誰知道他剛回頭,頓時就看到了兩道藍電般的神光,渾身一抖,彷佛剎那間走過了十幾個輪迴一樣,自己做過的那些虧天理、傷人倫的事情全部從腦海里冒了出來。頓時就看到這久經江湖,臉皮和大象皮有得一比,心腸比泥炭還黑的通譯官慘叫一聲,滿臉油汗連連,整個人軟在了艙板上,連聲叫嚷『閻王爺爺』饒命不止。

馬和、水甲他們幾個大驚,不知道高低,連忙回頭看時,就看到呂風背著雙手,滿臉溫和笑容的站在了他們身後。馬和原本就看不透呂風的修為,如今也不過是見到呂風出關了,頓時欣喜了叫嚷了一聲:「好兄弟,你可算是從那桅杆上下來了……沒得說的,你可要幫哥哥我管管這水師的事情。以前還想得輕鬆,真正上手了,這才真正叫做焦頭爛額呢!」

呂風笑嘻嘻的點頭應諾了,目光順勢朝著水甲他們掃了一眼。水甲他們則都是頂兒尖兒的修道高手,一看呂風那軟弱無力,卻似乎能看破自己前生後世的古怪眼神,不由得心裡大為羨慕到:「這人是怎麼修為的?怎地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卻又比以前高明了一大截?」

至於站在附近的三山弟子,饒是他們都是各自門戶中的傑出精英,去也是大感難受。呂風似乎是憑空出現在馬和他們身後的,根本就不見任何的法力波動。他們眼裡看到人影一閃,立刻就把自己的神念透了過去,想要抓住呂風的神識以便應付他接下來的舉動,防止他暴起傷人。哪知道百餘股神念透了過去,卻感覺那裡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頓時心裡好不難受。

呂風那高大魁梧,有如高山仰止的身軀就站在那裡,可是這百多個起碼都是元嬰期上下的修道人,卻一點都把握不住他的所在。百餘股神念在虛空中往來糾纏,就好像幾百隻手在油缸內抓泥鰍一樣,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痕迹,卻是碰都碰不到任何東西,這個有力無處使的難受勁,那就不要說了。

更讓他們心神震顫的,則是呂風身體內釋放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氣勁。綿綿密密,堅韌無比,一絲絲,一圈圈,一層層,一道道,無數個細小的漩渦組成了一個稍大的渦流,無數這樣的渦流組成了一個極大的黑洞般的氣場。這氣場似乎極大,可以彌天極地,籠罩八荒;可是這氣場似乎又極小,隱隱然隱藏在最小的一顆浮塵中,僅僅掩蓋過了呂風的身形而已。

中南山派出的弟子中有對於道法領悟超過同濟的道人,隱隱然回想起了某些極老的典籍中記載的異象,不由得流露出了又驚又羨的神色,一顆道心大亂,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等藏匿形氣,升騰時如龍騰九霄;晦澀時如蛟伏黃泉的景象,分明就是道法大成,可以肉身飛升的仙人才能有的本事啊。一個錦衣衛的統領,卻怎麼能有這等的修為?

三山弟子們心裡是驚疑不定,對呂風憑空多了七分的敬畏,一份呂風不可戰勝、不可違背的烙印無聲無息的印在了他們心頭,為呂風最終掌握他們,最終讓他們背叛了師門,乖乖的投入呂風的黃龍門下,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隨手抓起了那軟在地上,心裡天人交戰,苦苦反省一輩子追求名利中犯下的不可饒恕之事的通譯官,呂風溫和的問到:「這裡就是百越蠻荒之地么?……呵呵,怎麼都是一群猴子啊?最多體形比馬猴大一點就是了。」一股陰柔的熱氣,已經侵入了那通譯官的身體。

那通譯官身體一震,精神勁兒可就上來了。他滿腦袋霧水的責問自己:「娘的,我今日觸怒了哪方毛神?那些蠻子自願下海採珠斗鯊,可是我用貨物換的,又沒有說讓他們白白送死!我有什麼愧疚的?我這潑天介一份大家私,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有什麼好自責的?……嘿,搭上了錦衣衛這條線,日後我可得把自家的珍寶生意做到皇宮裡去。這呂大人的問話,可得好好的回答了!」

當下他擺出了一臉的諂媚,隨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油汗,笑嘻嘻的說到:「呂大人說得可不是么,這蠻荒之地的子民,怎麼能和我中原天朝的百姓相比?他們長得也就這樣子了,又黑又瘦,矮小乾枯,和猴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嘿嘿,呂大人目光如炬,這些蠻子,說不定還真的和猴子是親戚,他們是和猴子雜交出來的哩!」

馬和呵呵大笑,連連搖頭,心裡嘀咕到:「豈有此理,人和猴子豈能混血焉?呂兄弟卻是少年氣盛,說話太刻薄了些。」可那些附近的將領、船工,可就管不得這麼多了,聽得呂風和那通譯官說得有趣,頓時心裡一股子的自豪勁冒了上來,連聲的大笑。他們朝著岸上指指點點的,嘲笑那些磕頭如蒜的、渾身漆黑、只在下體圍了幾塊獸皮、破布的土著。

那些海商、土著中有點眼力見識的,已經看到了大明水師寶船上飄揚著的龍旗。頓時就看到他們跳了起來,滿臉急促的指點著,吱吱喳喳的叫嚷了起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大明水師那是又笑又跳,興奮不已。土著們那是興奮,可是那些海商的臉上,可就是一臉的震驚了。尤其那些靠岸休息的胡商,看到那般大的寶船,那般雄壯的水師,臉上隱隱的都浮現出了几絲陰霾。

喧嘩聲中,岸上的人群突然左右分開,一群身體矮小,但是形容精悍、步伐穩重有力的漢子順著人群讓開的通道走了過來。那通譯官立刻指點到:「馬將軍、呂大人,你們看,這人就是這方圓數百里內最有名的土著,叫做阮黑的就是。這附近幾個港口的海貨生意,基本上都是靠他做中間人敲定價錢的。為人最是義氣不過,就連更南邊一點的那些海盜,也是對他佩服得緊的。」

頓了頓,他有點羨慕的說到:「這百越蠻荒之地,卻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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