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9章 凌霄之謀(上)

成都府兩營士兵相互攻擊的事情處理得很完美,南征軍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體系,右路大帥跦能,左路大帥小貓,二人分兩路南進。跦能麾下士兵就是他本身的那七萬大軍,而小貓的屬下軍隊大增,呂風從應天府帶過去的軍隊全部補充進了他的破陣營。

在呂風入營和跦能密談了整整一個通宵後,跦能公開出面聲稱和破陣營的衝突僅僅是一個誤會,並且強迫跦浪向常鐵等將領表示了最由衷的歉意。在慶祝小貓成為南征軍左路大帥的宴會上,跦能和小貓把酒言歡,很坦誠的為了自己誤會了呂風和小貓而道歉。嗯,總之雙方其樂融融,面子功夫全部做到了極其美滿的程度。

左督御史張任很滿意這個結果,軍隊的糾紛解決了,並且查出了責任人就是倒霉的跦浪,他為了些許小事生出了波浪而已。罰俸一年,痛打三十軍棍,這個處置是跦能和小貓都能接受的。張任送回應天府的調查報告也是寫得輕飄飄的,並沒有太多的提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僅僅是對朱棣歌功頌德,對小貓、跦能二位大將很拍了一通馬屁而已。

總之,一件足以讓很多人腦袋落地的事情,輕輕鬆鬆,稀里糊塗的就被呂風給掃平了。事件內的人面子全部被照顧到了,倒也算是圓滿。

春風暖,春意濃,浣花溪再次變得五彩繽紛,有如一隻巨大的花蝴蝶。溪水聲響,風微微吹動時,就有無數彩色的葉片漫空飛舞,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上投下無數絢爛的影子。陽光照耀在這些葉片上,葉片也帶上了暈潤的光邊,在水中的倒影也變成了鳳凰尾翼般的輝煌。附庸風雅的文人騷客們在浣花溪邊往來走動,披頭散髮,仰天長嘯,盡量的向所有的人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大有古人裸體長吟之風。

呂風帶著大批人馬,緩步走在浣花溪邊,不屑的看著那些瘋癲一般的讀書人,惡毒的說到:「他們想要學竹林的那一幫瘋子,奈何不脫光了在大街上吟詩?在溪水邊如此做作,卻能吸引幾個良家閨女?還不如裸身行走於市井之間,也許一日成名,那些千金小姐說不得看到他們那健美的身材,春心蕩漾的邀請他們做一夕之歡呢!」

張任的臉色古怪,當作自己沒有聽到呂風的言語。胡布政司則是大聲的笑道:「呂大人此言極是,這些讀書人一到春天就發痴,一到夏天就發瘋,到了秋天就發狂,到了冬天就發獃,一個個好沒有道理。他們吟詩作對做不出傳世美文,科考競試也榜上無名,委實不知他們有何用處。果然是於國於家無用,儘是一批膏粱子弟在故作風雅罷了。」

張任咳嗽了一聲,低沉的說到:「胡大人此言卻是不妥,讀書士子,饒是有些行為古怪之處,倒也不用如此苛責。說不定他們之中,日後會有人與我等同殿為臣,要是今日胡大人之語被他們聽到,日後卻不招惹是非么?君子慎行謹言,胡大人乃是一境之父母,卻是要注意了。」

呂風露出了一絲冷笑,胡布政司則是連忙點頭笑道:「張大人說得極是,下官卻是猖狂了,嘿,嘿!」他乾笑了幾聲,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張任,又看了看呂風一眼,心裡不屑的說到:「你不過是區區左督御史罷了,呂大人都沒有說我,哪裡輪到你來羅嗦?不過,你畢竟是左督御史,沒來由和你結仇,免得日後被你咬一口!」

一路且說且行,已經到了遊仙觀前。看著那金壁輝煌的遊仙觀大門,張任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胡大人,四川一地儘管富庶,卻為甚修建一座道觀,都是如此的鋪張浪費?莫非四川境內,就再也沒有饑民流離失所不成?花這麼多錢修一座道觀,實在是過分了一些。」

胡布政司面色尷尬,無法言語。呂風開口解圍到:「張大人有所不知,這遊仙觀卻是在天南一地最有名氣的地方,這裡面倒是有幾個活神仙坐鎮的。這一地的平安,都是靠他們守護的,百姓自發捐款修建這麼一座道觀,倒也不算是越規之事……唔,的確是有些太過於富麗了,不過,既然是民間自發所為,我等倒也不用太苛責了。」

張任看了呂風一眼,問到:「呂大人對於這遊仙觀卻是所知甚多呀?」他眼裡滿是狐疑神色,看了看呂風,又看了看那遊仙觀。

呂風心裡暗恨,這老不死的張任,遊仙觀哪裡招惹了你,你到了地頭就挑刺呢?不過,畢竟是左督御史啊,倒是警覺得很,自己不過剛剛表現得對遊仙觀很熟悉,居然他就開口盤問了。京官交結地方官員,這是犯忌諱的事情,可是自己錦衣衛大統領,沒事交結道觀,你認為裡面會有什麼貓膩不成?雖然的確有貓膩,可是一般人也不會這麼想的。

呂風淡淡的笑著,深深的看著張任說到:「張大人,呂某忝為錦衣衛統領,自然對於大明朝各地發生的各樣事情都要知道一些,否則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呢?不要說區區一遊仙觀的情況,就應天府里什麼風吹草動的,呂風又哪裡不知道?」

張任的臉色有點古怪,他似乎現在才發現呂風的身份,乾咳了幾聲後,點點頭笑道:「這是,呂大人監察天下,職責自然是很重大的。我們督察御史,還是需要呂大人多多幫忙才行啊!唔,這遊仙觀,看樣子也是被呂大人監視著的了?」張任看了看身邊的成都府文武官員們,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問了一句。

呂風沒有回答,一聲清脆的玉磬響處,遊仙觀的大門左右敞開,六十四名紫袍老道緩步而出,在門口排成了兩列,一個個面色嚴肅的長聲吟唱到:「無量壽佛,諸位貴人有禮了……觀主正在後殿煉製靈丹,事例之處,還望諸位貴人見諒。」帶頭的紫袍老道,乃是呂風派來的心腹,他瞥了張任等官員一眼,朝著呂風施了個眼色。

呂風快步的走了上去,笑嘻嘻的說到:「啊,諸位仙長實在是太客氣了。呂某以及諸位大人,久聞遊仙觀老神仙的大名,乃是特意來隨喜的。要是有那個機緣,有那個福分,能沾點仙氣也不錯。」他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遊仙觀,龍行虎步,隱隱然是所有官員的首領了。胡布政司他們這群地方官兒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委屈,笑嘻嘻的跟著呂風一擁而入,遊仙觀也是他們經常來的所在了。

張任可就有點鬱悶了,他也想跟著呂風他們進去,奈何小貓屁股一扭,差點就把他撞了個仰八叉的,小貓嘴裡咕噥著帶著白小伊他們四個走了進去,哼哼的說到:「娘的,多管閑事,小心虎爺我哪天一拳頭掐巴死你。」

張任獃獃的看著小貓氣焰囂張的走了進去,心裡尋思到:「我張任哪裡得罪了你們二位啊?不過就是問了問呂風為什麼對遊仙觀這麼熟悉么?莫非你們還真的在裡面有古怪?誒,就算有古怪,關我什麼事?你呂風只要不貪贓枉法,我監察御史也懶得理會你……誒,這,就算我們監察院想要理會你呂風,怕是陛下那邊都不會理會我們,我張任幹嗎惹這些麻煩?」

看了看身後跟著的那大批的錦衣衛高手,張任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連忙快步趕了上去。也就是被小貓這麼一撞,以及那似乎不是針對他的一聲威脅,讓張任下定了決心,日後堅決不再沾染任何和呂風有關的事情。無形中,為錦衣衛進一步的貪贓枉法大開方便之門。

遊仙觀中,呂風和小貓先後找了借口甩開了那些官員,讓裝神弄鬼的秦道子端著幾顆『仙丹』去陪著他們鬼扯,自己二人則是帶著白小伊他們,快步的到了後面院子里。蕭龍子正盤膝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剛好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浣花溪。他盤膝坐在那裡,卻彷佛已經融入了風中一樣,長發飛舞,衣襟翻飛,整個人就好像幻象一般,一點都不真切。

呂風跪倒了下去,恭敬的問候到:「師傅,您的道行似乎又有了增長了。」

蕭龍子就這麼原地轉過了身體來,就好像他原本就是面對這邊一樣。他淡淡的笑著:「本門心法博大精深,為師近日卻又有了新的體悟了。大災大劫之後,為師還能留下這殘軀,不料卻是符合了周天不圓滿的至理,一法通,百法通,倒也算是意外收穫了。」他看著呂風,突然笑了起來,手上憑空生出了一朵青色的蓮花,輕斥一聲『咄』,蓮花頓時朝著呂風射了過去。

呂風雙目一瞪,藍光四射,身體上冒出了尺許厚的濃密金光,就好像穿上了一件極厚的黃金鎧甲一般。他雙手一合,把那蓮花並在了手心中,體內真元全力發動,就要用混沌元力滅去蕭龍子真元結成了蓮花。那蓮花突然化為了無數道青色的毫光,消散在了空氣中。呂風那足以毀掉一座小山頭的真元轟然發出,卻沒有了著落處,相互一擊,居然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小貓驚咦了一聲,獃獃的看著蕭龍子,傻傻的問到:「不可能啊,你,你的真元沒有風子渾厚,你的法力沒有風子強大,怎麼可能呢?」

蕭龍子輕輕的笑著,臉上不見一絲的煙火氣息。他看著小貓,低聲喝了一聲:「真元渾厚,法力強大,這人就一定強大么?小貓,我的真元還不如你,我不過是金丹期,可是,你看……趴下!」

於虛虛渺渺之中,八方四極不可揣度之處,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轟擊了下來,正正的壓在了小貓的身體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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