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7章 欽差南下(上)

居庸關頭,朱僜手捧裝滿烈酒的罈子,沖著關外的數百元蒙騎兵狂笑。「好,好,好,慕容雖然吃了點苦頭,受了些屈辱,可是結局卻是這般理想。很好,很好,只要那跦能和厲虎衝突了起來,由不得跦能不徹底的倒向我這邊。」他一口吸盡了那好幾斤烈酒,抓起了手邊的強弓,緩緩的站了起來。「跦能啊跦能,你這個傢伙還是一樣的笨啊,你也不想想,你殺了厲虎的屬下大將,他會和你罷休?」

『噹噹當』三聲巨響,三支利箭風一樣的掠了出去,三名正在居庸關外探頭探腦的元蒙精騎胸口中箭,慘嚎一聲飛身倒在了地上。三支長箭直接射破了他們的胸膛,狠狠的扎進了地面。朱僜一腳踏在了城牆垛兒上,大聲的吼叫起來:「賤種們,給老子滾,你家王爺不發威,還當自己是個玩意了不成?滾遠點,否則老子就帶人出門殺光了你們。」

城頭上,兩門鐵跑按照朱僜的命令,猛然發射了。『轟』的巨響之後,十幾個元蒙騎兵被炸成了粉碎,骨肉連同黑色的泥土被震飛了十幾丈開外,城外的泥地里,出現了兩個大大的彈坑。那些元蒙騎兵看得討不到好處,撥轉馬頭後退了幾十丈,沖著城頭怒聲喝罵了一陣,這才戀戀不捨的緩緩的朝著北方退了回去。隨著他們的退卻,幾個千人隊也從附近的樹林內沖了出來,跟著退去了。

朱僜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隨手把那強弓丟開,嘀咕著說到:「就這麼點引蛇出洞之計,也想瞞過王爺我?操你娘的,莫非你們元蒙韃子把王爺我當成白痴不成?」狠狠的一拳劈在了城牆垛兒上,看著一塊青石在拳頭下粉碎,朱僜滿意的點點頭,沖著身後喝道:「把雷將軍他們都從王府帶到這裡來,起碼居庸關里還是安全的。要是留在王府,說不定就被人給割了脖子。」

頓了頓,他有點悶悶不樂的吼到:「他們現在雖然不能作戰,可是起碼指揮別人打仗還是可以的。叫他們都過來,省得像是如今,就王爺我一個人在城頭上守著,每天操心勞碌,委實沒有意思。」

正抱怨著呢,慕容天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王爺,如果這點苦悶都忍不住,日後何成大事?」說話間,面色蒼白,舉止之間有如殭屍幽魂一樣,沒有任何人氣的慕容天緩步的走上了城頭。他身上披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有如一柄被深深的藏在劍鞘中的寶劍一樣,再也沒有了昔日那衝天的鋒芒銳氣。

朱僜看到慕容天這般模樣,不由得有點心疼的說到:「慕容,你怎麼就上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吧?這裡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先把傷養好了,再來幫我不遲。」遲疑了一陣,他寬慰到:「區區折辱算得了什麼?日後如果我能成大事,那厲虎我會活活的扒了他的皮。」

慕容天輕輕的笑起來,一時間朱僜竟然有了一種驚艷的感覺。分明是八尺男兒,可是如今的慕容天,談笑間竟然帶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說得更難聽一點,他低頭淺笑的時候,竟然有如深閨處子一樣,給人一種極其柔弱的美感。朱僜有點古怪的看了看慕容天,喉嚨裡面咕噥了幾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樣的慕容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慕容天淡然說到:「罷了,倒也不算什麼折辱。倒是被那厲虎這般擺布後,臣深知自身能為太差,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為臣突破了先天之境,可以為王爺多做些事情,哪知道那厲虎,卻厲害到這般境地……不過,臣已經拜了凌霄仙長為師,跟隨他鍊氣修道,日後如有成就,定當要和那厲虎再分一個搞笑……跦能和厲虎衝突起來了?」

似乎不甚很願意多說自己的事情,慕容天稍微的說了幾句後,就把話頭引到了跦能、厲虎如今的衝突上。高陽王府在各地布置的密探也不在少數,想要得知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興奮的叫嚷起來:「可不是?你上次一番話,估計那跦能就信了個十足十的。嘿,跦能把厲虎調去了陰霞關,然後自己設計,利用常鐵屬下親兵在青樓喝酒鬧事的茬子,一心要砍了常鐵。奈何那常鐵也不是個善茬,他居然帶著一眾屬下衝出了中軍大營。那跦能帶兵追殺,奈何又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殺手在背後投機,跦能連同幾員心腹將領被重傷!」

朱僜是高興得手舞足蹈的,口沫四濺叫嚷了一陣,抓起一個酒罈子,一巴掌拍開了封泥,又往嘴裡倒了幾口。「要說那破陣營倒也是厲害了,跦能昏迷不醒,那跦浪帶著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大營,卻被一個把總給擊敗了。三萬大軍無功而返,反而讓破陣營有了戒備。據說那常鐵和趙山等厲虎的親信,對於中軍的將領很是不客氣啊。如果他們真的爆發全面的衝突,來一次火併,死個幾萬人,嘿嘿!」

慕容天淡淡的笑了幾聲,他也拍開了一個酒罈子,往肚子裡面灌了幾口酒。一抹紅暈從他的臉上升了起來,慕容天低聲說到:「如果破陣營和跦能的中軍衝突起來,嘿,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跦能帶人把破陣營斬盡殺絕,那大殿下屬下最得力的一支軍隊可就廢了。最差的結果么,就是厲虎趕回破陣營,帶人把中軍給殺死大半,嘿嘿,這樣一來,怕是陛下也不會讓厲虎好過罷?」

朱僜得意洋洋的把酒罈子里的烈酒飲盡,志得意滿的說到:「不管怎麼說,這次厲虎總要倒霉了,我們在兵部聯絡的那幾個老傢伙再開口說說話兒,怕是呂風都沒有好果子吃。呵呵,怎麼說跦能也是當朝有數的大將,在父皇心目里,肯定要比厲虎那暴發戶強多了罷?唔,萬一鬧出什麼後果來,砍頭是不會的了,最多就是定罪,嗯,說不定可以逼得跦能直接投靠向我!」

慕容天眯著眼睛看著城外漸漸遠去的元蒙戰士,低沉的說到:「王爺,臣還要去成都府。這等情況下,如果跦能真的做出了某些無法讓陛下接受的事情,怕是需要我在旁邊給他出謀劃策的。還有,想必如今這份緊急軍情已經到了應天府了,陛下也應該有動作了,成都府如果沒有一個我們這邊能說上話的人,怕是最後的處置結果只會有利於大殿下他罷?」

朱僜有點遲疑的看了看慕容天,低聲問到:「真的沒有問題么?你如今的身手,怕是不能和厲虎較量吧?」

慕容天露出了很閑散的笑意,他搖頭說到:「臣這次去又不是和厲虎拚命,本身功力高下並不重要。大不了,他再侮辱我一次罷了,不過,臣既然已經在鬧市裸身了一次,多一次又如何?……再者,凌霄師尊已經施展大法力,給我憑空增加了二甲子的內力,臣又習得了飛劍傷人之法,怕是厲虎也不是臣的對手了。這次去,呵呵!」

朱僜看著慕容天,良久,他才很嚴肅的說到:「罷了,你去罷。但是注意,你只能和跦能暗地裡聯繫,沒有必要,不要和厲虎起衝突。如果本王沒有猜錯,厲虎出事了,呂風一定會帶人趕去成都府的。呂風屬下之人實力深不可測,最好不要貿然和他衝突……慕容,本王麾下,你乃是最得重用之人,可萬萬不要辜負了本王的信任,不要讓怒火沖昏了你的頭腦才好!」

慕容天點點頭,冷靜的說到:「王爺請放心,臣心中有數……唔,從居庸關趕去應天府,怕是消耗時日過久,所以……」

朱僜甩手扔出了一塊令牌,壓低了聲音說到:「這是高陽王府在各地的秘密驛站的令牌,你也認得那些驛站的負責人,你只要給他們看了令牌,每隔一百里,可以換取新的馬匹,如此一來,一天趕上一千里地不是問題。不過,就是太勞累你了。」

慕容天接過令牌,很深沉的說到:「王爺,臣也是為自己謀出身。如果日後王爺大事能成,慕容倒也不敢妄自菲薄,日後慕容的官位不比今日的呂風、厲虎一流低就是了。」說完,慕容天轉身就走。

朱僜追上幾步,沉聲喝道:「如有那一天,你就是天下兵馬總管。」這話倒是說得很情真意切的,朱僜屬下,除了慕容天,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夠擔當這個職位了……而且,慕容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現在也要依靠慕容天到處奔波,除了慕容天,還能有其他人選么?

應天府,十隻信鴿帶著他們一族有史以來最貴重的信函朝著成都府飛去。每隻信鴿的腿上,都帶著由松江綢緞作坊所造出來的,最為精緻華美的明黃色薄緞書寫的聖旨,上面蓋著朱棣的大印。之所以派出了十隻信鴿輸送一摸一樣的十份聖旨,就是害怕信鴿在路上出意外,例如說迷路啊、被老鷹抓了去啊,或者,更坦白的說,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用弓箭給射下來了。

和信鴿同時出發的,還有八百里加急的六名信使,他們都是身手超一流的皇宮供奉,身上帶著和那些信鴿相同內容的聖旨,他們被要求日夜趕路,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成都府。嗯,反正這些已經接近先天級高手的人物,不眠不休十幾天都不會死,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在信鴿、信使出發後兩個時辰,呂風帶著一千錦衣衛,兩萬破陣營鐵騎,五萬御林軍精銳,連同左督御史張任張大人,帶著一柄俗稱尚方寶劍的東西,施施然的出了應天府的城門。呂風懷裡還有著一份朱棣親手簽發的密旨,那就是徹底的查清楚跦能和破陣營起衝突的原因。如果其中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