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0章 假死而遁(下)

呂風卻是知道一元宗的這些長輩都是什麼德行,咳嗽了幾聲,用威嚴的目光威嚇住了白小伊幾個,不許他們笑出聲來。反正丹青生、夏頡他們送的東西中,飛劍那是很多的,丹藥那是極多的,法寶少了點,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種古怪玩意的。所以呂風乾脆就把蕭龍子拉到了旁邊去,隨著蕭龍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飛劍法寶給他,讓他自己慢慢的祭煉去罷。

看到蕭龍子以本門心法把那些東西都收入體內後,呂風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後所作過的事情述說了開來。到了最後,他很委婉的勸說蕭龍子說:「師尊,徒兒如今在朝廷里,對頭也不少,如果貿然帶著您入京,怕是會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說徒兒結黨,任人唯親之類,雖然徒兒現在的確是任人唯親,但是如果把師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蕭龍子一頭霧水的點點頭,呂風繼續說到:「而且,您畢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習慣朝廷里官官傾軋的日子,您又不會發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實實的領罪。所以,徒兒想,乾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裡徒兒安排了一個遊仙觀,有數百弟子正在修習我們一元宗的入門心法,如果能夠得到師尊的指點,怕是他們的進度會更快一些。」

蕭龍子呆住了,他張口結舌的看著呂風,有點艱難的問到:「數百弟子?老天……你,你什麼時候收下的這麼多門人?」蕭龍子滿腦袋的鬼腦筋:「老天,當年我收這麼一個徒弟,就弄得頭昏腦漲的,如今風子他居然收了數百弟子……誒!」蕭龍子不敢想像數百個和呂風一樣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噩夢。

呂風笑起來,搖頭說道:「這些門人倒是挺乖巧的,師尊不用擔憂。唔,其實徒弟我也是看到我們一元宗,以前就是因為門人太少,勢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他搖搖頭,和蕭龍子一樣黯然神傷。「所以徒弟盤算了很久,如果我們一元宗能夠有兩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嬰期的厲害人物,加上幾個虛境的人坐鎮,怕是我們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罷?」

蕭龍子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早就說了要他們多收徒弟,可是一個個都推三推四的,最後就我吃虧找了一個徒弟上山。唉!要是我們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奮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他有點無奈的說到:「其實按照我們一元宗的心法,師尊他們五人,早就應該進入虛境。奈何我們修道修到最後,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錘鍊道心上的功夫,弄得……」

呂風耷拉下了腦袋,要是一元五老他們都順利的步入了虛境,怕是去找野火的右聖他們,早就被全殲了,哪裡會弄得一元宗如此門派被人近乎全滅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個個對『道』的修養都是精深到了極點了,可是這有什麼用呢?修道界說得是不沾俗世煙火氣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樣,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所以,希望師尊能去遊仙觀坐鎮,把那數百門人弟子調理成材。只要他們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夠進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不是空言了。師尊,此事重大,還望師尊能……」呂風想要好好的和蕭龍子分析其中的重要性。

蕭龍子則已經是連忙點頭,一點都不猶豫的說到:「你怎麼說就怎麼好,總之這些事情,我蕭龍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聽你的。當初邪月師兄說你很會拉幫結派的,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看來,卻是實話。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數百門人,實在是讓老道我吃驚啊。當年我在山下雲遊了年許,也不過收了你一人罷了。」

蕭龍子很感慨的看著呂風:「要是二十年前,你就進了一元宗的話,怕不是我們現在早就壓過了崑崙了。」他搖搖頭,長吁短嘆了一陣。

呂風笑了笑,沒吭聲,崑崙,崑崙算什麼呢?在他呂風的心目中,那些正派的修道門派,可沒有哪個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覺得,像是那右聖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的胃口。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告訴蕭龍子的。他掏出了一個自己煉製的乾坤袋,往裡面塞了一百柄飛劍,無數海外仙山的靈藥,以及十幾件品質不錯的法寶。

把乾坤袋遞給了蕭龍子,他沉吟到:「這些寶貝,就有勞師尊分派了。師尊可以選那些門人中進步快的,把這些寶貝賞賜給他們,助他們更加精進……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們現在修鍊的還是入門的功夫,但是幸好師傅你還活著,這本門的典籍么,就有勞師尊傳授下去了。」

細細的解說了大半個時辰,呂風最後笑著說到:「師傅,這次你去遊仙觀,只要考察那些門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們的心性、品性么……只要他們能死心塌地的為我一元宗賣命,管他們是否殺人放火呢?哪個門派沒有幾個不肖之徒?崑崙門下也有惡人……號稱修道界正氣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幾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門人么?」

旁邊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來,他差點沒被呂風的話給憋死。蕭龍子則是昏頭昏腦的看著呂風,獃獃的問到:「不問心性,只要道行?這,這,這要是被祖師爺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責罰我們的。」

呂風毫不在乎的冷笑起來:「祖師爺?祖師爺責罰就責罰罷,嘿,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靈,看著本門弟子被人屠殺乾淨了,偏偏還不做一點動靜,要他這個祖師爺有什麼用?」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語,聽在蕭龍子的耳朵里卻是無比的貼心。是啊,祖師爺如果在天上有靈,他應該眷顧本門弟子的,可是為何一元宗還是被滅門了呢?

搖搖頭,蕭龍子被呂風蠱惑得徹底的拋棄了所謂的仁義道德,清凈無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滲入了他那純凈無比的『道心』之中。或許一時半會他還無法接受呂風那種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和結論,但是最起碼他現在不覺得反感,他總有一天會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時候,呂風和蕭龍子終於結束了談話,兩人緊緊的握著手,似乎握著一元宗的前途一樣。

紅色的太陽從東邊的山頭上探出了頭來,站在洞窟門口,穿著一件全新的青色長袍,蕭龍子的心裡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為一元宗就此湮滅了,原本以為自己的師門再也沒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發現呂風,這個自己以前以為不成器的弟子,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師門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積蓄下了這麼大的希望,他的心裡那個歡喜啊。唔,此刻的蕭龍子,他心裡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陽一般吧,浩浩蕩蕩,無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長長的吸了一口滿帶著生機的清晨的空氣,蕭龍子看了看背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後尺許的呂風,讚許的點點頭。沒錯,呂風這個徒弟是收對了。雖然呂風實實在在的是個惡人,是個王八蛋,但是最起碼他有一份尊師的心思。看看他站立的方位,他依然在緊守師生的禮節啊。蕭龍子在心裡感慨:「沒想到,蘇州城外胡亂揀去交差的徒弟,卻是我們一元宗有史以來最精進的一個弟子。」

他實在是覺得,老天爺在和一元宗開玩笑。

擺擺頭,蕭龍子長噓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到:「風子,你們昨日大張旗鼓的去金雞觀搗亂,到底是為什麼?金雞觀可沒有你看得上的東西……唔,你們要找的那個張真人,是不是一個很邋遢,很臟,每天叫嚷著吃肉喝酒,喜歡滿山追著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尖叫起來:「可不就是他么?我們找的就是他。聽說他在金雞觀掛單,不知道在幹什麼呢,我們特意來找他的。」

呂風也有點急促的問到:「師尊,你知道他在哪裡么?要是找不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這老傢伙,身為修道人,卻喜歡在人間廝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煩不算,那麻煩還都是天大的麻煩,把我們也給卷了進去,何苦來由?」

蕭龍子皺起了眉頭,搖頭到:「你們找他,那可就找錯地方了。他可真正的不在金雞觀內,金雞觀的後山,有一個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輩修道之人開闢的一個丹房,那張三丰大部分時間都藏在地下念經,火龍觀主他們,只是有時候進去聽他講經罷了。」他沉默了一陣,點頭到:「我畢竟在這金雞觀做了這麼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給張三丰送酒肉飯菜,倒是熟門熟路的。」

呂風兩眼一亮,雙手猛的鼓掌道:「妙哉,這回看他張邋遢還往哪裡跑。師尊,你快快帶路,只要找到了那張邋遢,問他一句話,不管他回答不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這次的麻煩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張三丰的事情給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雞觀內,頭髮裡面滿是泥巴的張三丰懶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團上哼哼。他左手邊放著一個酒罈子,右手裡抓著一隻油光水亮的燒雞,舌頭一舔一舔的好不快活。「唉,火龍真人啊,你就不要給老瘋子我添麻煩了。這聖旨呢,我是不能見的。見到了聖旨,我多少要吱一聲,可是這話偏偏是不能說的,說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嘆息了一聲,張三丰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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