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接下來就是對田浩然的問話。

問:昨天下課後是你值日?

答:是的,我和畢新宇兩人做值日。

問:你們昨天幾點下課的?

答:鄧老師從來不留堂,下課鈴響了就馬上放學了。

問:你們值日的主要內容是?

答:主要是做清潔,擦黑板和掃地倒垃圾。

問:你們打算了需要多長時間?一般會做到什麼時候?

答:下了課同學們就回家了,我們也差不多那時候開始做值日,二十來分鐘就做完了。

問:那時候潘越在教室嗎?

答:起初是在的。我們剛剛開始打掃教室的時候,他在的。

問:他在做什麼?

答:在看書吧。

問:看什麼書?你們看到了嗎?

答:我們掃地掃到他旁邊時,他恰好把書收起了起來……看上去是本數學書。

問:數學書?你沒看錯?

答:封面上寫了「數學」兩個字啊。

問:你確定?

答:是啊。

問:你們打掃教室的時候,和潘越有沒有交談過?

答:我們說了幾句話,打掃教室的時候,教室里灰挺大的,打掃到潘越和孟冬座位的時候,我們提醒了他一句灰塵很大,他也沒說話,收拾了書包,就走了。

問:那你們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答:我們以為他回家了。

問:但實際上他去了樓頂,你們知道嗎?

答:完全不知道。

問:他當時情緒怎麼樣?

答:不好說……我們沒注意到,他後來收拾書包走了,沒怎麼說話。

問:當時教室除了你們三人還有什麼人?

答:同學們基本都回家了。

問:基本?

答:嗯,還有孟冬,不過他去辦公室問劉老師數學題了,所以人沒在教室。

問:孟冬什麼時候回的教室?

答:具體時間我不知道,但他回教室的時候,我們正好打掃得差不多了,連垃圾都倒了。我們還跟他說如果他再晚一點回來,我們只能去老師辦公室找他了,不然都不知道要不要鎖門了。

問:孟冬常常和去辦公室跟老師問題嗎?

田浩然:是啊。他數學成績特別好,還是數學課代表,沒事就去找劉老師。

問:然後他也回家了?

答:是的,他回教室後收拾書包也走了。

問: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在你們離開之前還是之後?

答:他比我們先走,我們當時還嘀咕他和潘越怎麼沒一起走呢。我們隨後鎖了門才走的。

問:也就是說,你們沒有看到他下樓?

答:是的。

問:你們離開教室的時候,在這一層教學樓看到還有誰了嗎?

答:沒有。我想回家看動畫片,鎖了門就拋下樓梯了,沒注意到其他人。

問:你知不知道和潘越有關的流言?

答:……大家都知道。

問:你知道是誰傳出的流言嗎?

答:……不知道,反正大家都這麼說。

問:班上有同學因為他表白失敗嘲笑他嗎?

答:也不是嘲笑,就是開玩笑。

問:他表白的那個叫郗羽的女生,你們知道嗎?

答:知道的,一班的。

問:你們對她怎麼評價?

答:我就知道她成績很好,其他不知道。

畢新宇的回答和田浩然回答大同小異,基本一致。

問:昨天放學後是你值日?

答:嗯,我和田浩然,我們兩個。

問:說說你們你們放學後到離開教室的這段時間的事情。

答:我想一想……五點鐘放學之後,我和田浩然開始做值日。其他同學都走了,潘越還在教室里……哦,孟冬也在,不過他去教師辦公室了,書包在教室。我們做值日的時候灰塵很大,我就問潘越你怎麼還不回家?他也沒說話,收拾了書就走了。

問:你們還交流了什麼情況嗎?

答:沒有了,我看他當時的樣子也不想跟我們多說什麼。

問:他離開之前在教室做什麼?

答:我沒注意到。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收拾書包,隨後離開了教室,我們肯定以為他回家了。

問:你們知道他離開教室去了樓頂嗎?

答:不知道。

問:孟冬什麼時候回教室的?

答:我們打掃完教室的時候,如果他再晚點回來,我們都不知道要不要鎖門了……

問:你怎麼知道他去教師辦公室了?

答:他回教室收拾書包的時候自己說的。

問:然後你們還交談了什麼嗎?

答:沒有說什麼。

問:你們三人誰先走的?

答:他先離開教室,我們隨後走的。

問:時間差多少?

答:很短……一兩分鐘吧。

問:所以你們不確定他離開教室後到底是上樓了還是下樓了?

答:……確實。

問:你們鎖門離開教室的時候,在教學樓的走廊里還看到什麼人嗎?

答:沒有了。一個人都沒看到。

問:隔壁班級做值日的學生也沒有看到?

答:我沒看到。

緊隨其後的,就是一份記錄則是郗羽的問話。

問:郗羽同學,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有些問題我們不能不問。希望你配合我們。

答:嗯。

問:我們聽說,五月八號,也就是本周周一那天,潘越跟你表白,有這樣一回事嗎?

答:……是。

問:具體什麼時候?

答:當天下午放學後,五點多。

問:後來你拒絕了潘越,有這樣一回事嗎?

答:……是。

問:他墜樓那天,是5月11號,也就是昨天,我到你們學校的時候,注意到你似乎你也在現場?

答:……是的。

問:當時時間很晚了,你的同學們都放學回家了,你為什麼還在學校里?

答:我做值日。

問:還有其他人跟你一起做值日嗎?

答:沒有人,我一個人。

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做值日?

答:我同學當天中午請了病假回家了。

問:做值日的流程是怎麼樣?

答:擦一下黑板,把凳子倒扣在桌子上,再掃地和倒垃圾。

問:那工作量很大。

答:我在家裡也常常做衛生。

問:那你什麼時候離開教室的?

答:我不知道具體的時間,我打掃完教室後走的。

問:你一個人打掃衛生用了多少時間?

答:四十多分鐘。

問:你能確定?

答:我準備下樓倒垃圾的時候看了看手錶,當時是五點四十一。

問:記得這麼清楚?

答:我對數字的記憶力很好。

問:……把你的手錶給我看看。

(遞過手錶)

問:你打掃衛生的時候,除了你,教室里還有其他人嗎?

答:放學後沒過幾分鐘,同學們都走完了。

問:也就是說,有至少半小時的時間,教室里只有你一個人?

答:……是的。

問: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走廊的情況呢?我是說,你們這層樓還有人嗎?

答:沒什麼人了……我沒有看到走廊里有人。

問:那你放學後有沒有見誰?

答:沒有看到誰。

問:也沒看到潘越嗎?

答:……什麼?

問:我有一種推測,說來給你聽聽。潘越放學後沒有回家,去了樓頂。他為什麼不回家反而留在學校里呢?我們傾向認為他在樓頂等著和你見面。他知道昨天輪到你做值日,所以特地晚走一會兒,目的是等做完值日後再跟你談談。

答:……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問:你是一班的學生,做完值日後你要背著書包下樓回家吧?這時候走廊都空了,你下樓梯必須要經過二班的教室,你們的兩個教室只隔了一道牆,從走廊上經過的時候,你難道就沒有看一下二班教室里的情況?

答:看了的。他們班沒有人,關了燈,教室門也是關著的。

問:也就是說,初一年級的整個走廊都空了,你們兩個班也沒有學生。也就是說,你和潘越到底見沒見面誰也不知道,是吧?

答:……

問:你跟其他人說過你拒絕了他嗎?

答:……我跟同桌說過。

問:說了什麼?你覺得他很矮?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