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菲被他作弄得嚴重內傷,氣憤答道:「是嗎?我沒覺得。最好以後永遠不見!」
「聽說你最近過得蠻滋潤的?好事將近了?」
「我一向過得滋潤!沒你這冤大頭在公司刺眼睛,我過得不知多舒心呢!」
「是嗎?」
原智瑜臉上還掛著笑,眼神卻冷了下來。
於是,酒店大廳里迎賓的新郎新娘,便看到兩個冤家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江菲滿臉黑線,吃了炸藥般鼓著嘴;原智瑜挺直著腰,和小晏握手打招呼時笑容都是冷冽的。
這對新人多少有點習慣這樣的情形,但他們身後的伴娘伴郎在他們進去後忍不住嘀咕竣:
「這兩人是誰啊?」
「咱們新郎新娘的同事啊!」
「同事?交情不太好吧?」
「嗯?」
「一定是紅包給得不情不願,才一臉咱們欠了他們錢的模樣!」
他們到的是最晚的一批,別無選擇地,被招呼到了同一桌上。
還有三四個座位空著,江菲看原智瑜坐了,和他隔了一個空位坐下。
小秦、小晏刻意低調,並沒請幾個公司里的同事,這一桌上更沒有一個江菲認識的人。倒是原智瑜認識旁邊的一個女孩,打過招呼後便交談起來。
江菲明明正惱火著他,可見他和那女孩說話,心裡更像結了個疙瘩般不痛快。
眼見又有一位客人過來,江菲正思量著要不要站起來讓出位置,好坐到原智瑜身邊和他搗搗蛋時,原智瑜已經笑著站起來:「坐這裡來,坐這裡來。」
他居然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江菲身邊,側過頭望著江菲笑道:「我還打算和我們江美女拼酒呢,不知道江美女敢不敢?」
江菲嘿嘿一笑:「你不怕我把你灌醉了,再盜了你手機密碼?」
原智瑜笑了笑,「你不屑盜吧?你想知道的話早就知道了!」
「哦,不怕?那你怕不怕我釜底抽薪,把你客戶信息全刪光了,讓你那新公司一個客戶源都找不到?」
原智瑜隨手把手機放到她面前,笑著說:「你刪呀,不用等我喝醉!」
「你當我不敢?」
江菲挑釁地望著他,真的拿過手機,一個個菜單翻了起來。
服務員過來倒酒,江菲正指向紅酒時,那邊小晏已經不顧新郎的體統叫了起來:「喂,那兩個都是喝白的!白的!丫的,今天我們的好日子,你們兩位老大不給我一點面子嗎?」
紅酒立刻撤開,兩杯白酒滿滿倒上。
江菲握了酒杯,向小晏笑道:「白酒就白酒!就是不給你面子,我還得給小秦面子,對不?來來來,先敬你一杯,祝你們百年好合……對了,醜話也得說前頭,如果敢對我們小秦不好,看我饒得了你!」
小晏忙過來飲了酒,笑道:「放心,放心,小秦已經把菲兒姐的本事學了八九成,我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得罪她呀!只求菲兒姐多幫說幾句好話,別讓我老在門外跪鍵盤,我就謝天謝地啦!」
說得眾人哄堂大笑。
打過招呼後,江菲繼續翻著原智瑜手機,其實也只不過翻翻他手機里存的音樂和相片而已,至於電話薄聯繫人之類的,她到底還知道避些嫌,再也不去翻動。
無意按進了短消息的菜單,她想退出,瞥眼看他正盯著自己,又有幾分賭氣,索性繼續往裡翻,卻只進了草稿箱。
居然也有好幾條內容。
「你是豬,蠢豬!可我希望你永遠是只幸福的蠢豬。」
「你的志向和你對於志向的選擇,只會把你的才氣帶進墳墓。」
「想和你近些,更近些,偏偏遠了,更遠了。」
「我一直痛恨著你,就如痛恨著我自己。也許是因為我一直愛著你,勝過了愛我自己。」
草稿箱的短消息,看不到收件人是誰,也許根本就是從哪裡摘抄出來特地保存了,遇到喜歡的女人就發上幾個哄哄她們。
可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彷彿還是動了一動,或者,還痛了一痛。
轉過臉,她笑著問原智瑜:「從哪裡抄來的段子?怪肉麻的。」
原智瑜本來盯著她,眼神幽深幽深,聽她這麼一說,立刻轉過臉輕浮地笑:「這樣的段子還用抄?你還真小看了咱們泡MM的技巧了。」
「哦,原創的肉麻話?」
江菲問,「發給過多少個MM了?」
原智瑜低頭喝酒,好一會兒才陶醉般嘖了嘖嘴,答道:「還沒。前兒遇到一個很有才氣的女孩,長得不怎麼樣,可身材一流,我想了一串兒的肉麻話呢,可惜還沒來得及發,人家看上一隻繡花枕頭,雙宿雙飛去了!」
江菲撇撇嘴,「在你心裡,除了你自己這個自大狂,天底下沒有男人不是繡花枕頭吧?」
正說笑時,原智瑜的手機忽然響了,江菲冷不防,倒也嚇了一跳,隨便又微微發怔。
手機鈴聲居然是那天打動過她的《好久不見》。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她怔怔地聽著,直到旁邊有人提醒她手機還在響,這才恍然大悟,忙把手機還給原智瑜,嘀咕道:「你怎麼不接電話?」
原智瑜也正出神,聽她這麼說,才接過手機,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喜歡這支首歌嗎?」
「誰說我喜歡了?」
原智瑜淡淡地看她一眼,轉過頭接電話。
江菲便低下頭,默默地喝酒。
她心裡不痛快,喝得就急了些,嘗著一道道上來的菜都覺得沒什麼滋味了。
南京的菜偏咸,偏辣,剛上大學時她吃得還真不習慣;可住得久了,偶爾回家,倒嘗著家鄉的菜口味太過清淡了。
等回到家,或再去了別的什麼地方,又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適應了吧?
正喝著時,原智瑜說道:「你別把自己給灌醉了,我也喝了酒,到時可沒法開車送你回去。」
江菲白了他一眼,「誰希罕你送了?」
依然喝酒,只是喝得再也沒那麼急了。
原智瑜被她拿話一堵,也沉默了片刻,轉頭又去找同桌的賓客喝酒。
他本來就擅長交際,最短時間內贏得他人好感並迅速熟絡起來本就是他的拿手本領,——除了遇到江菲這個專克他的毒舌婦。沒過多久,這桌酒席上的客人都已認識,幾個喝白酒的男士更是開始和他推杯過盞。
江菲不幸喝的也是白酒,推杯過盞時當然也少不了她竣;
加上新郎新娘和兩家親戚先後過來敬酒,幾圈下來,喝得還真是不少。
散了酒席時,小秦拉著江菲問:「菲兒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菲有些暈眩,但身體好像向上飄著,倒比喝酒前痛快些,拍拍新娘的肩笑道:「沒事。今天我敢要你送我,新郎心裡還不恨得要把我剁了包餃子?」
小晏拉住小秦嘀咕:「要你多嘴多舌管什麼事兒呢,咱們原老大和菲兒姐不是順路嗎?順路送回去方便得很。」
「哎,這……不好吧?」
小秦本能覺得不妥。
江菲這都快和許總結婚了,再讓原智瑜送她,本來就沒消停過的流言蜚語,不是會越傳越曖昧?
話沒說完,小晏已叫起來:「呀,秦雨你快去看,你姑父那是怎麼了?醉成那樣?」
「哪兒,哪兒?」
小秦疑惑著問時,小晏已一把拽著她飛快跑開了,居然還沒忘了邊跑邊扭頭向江菲等人打招呼:「我失陪,失陪啦,老大,江美女就交給你啦!」
江菲腳下有點虛,但到底還沒醉到人事不知。
她踉蹌地向前跑了兩步,說道:「我又沒醉,誰要你送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出了酒店大廳,原智瑜給冷風一吹,酒勁湧上來,也有點發暈,忙點支煙吸了兩口提提神。
緊跟著江菲看她時,只見她攔計程車倒也利索,可惜拉車門時居然連拉了三四次都沒拉開,司機師傅扭頭看著她已經開始皺眉。
他忙跑過去拉開門,一把將她塞進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江菲扭頭瞪他:「我沒醉。你再打一輛去。」
「咱這不是節約社會資源嘛。」
原智瑜打開窗戶,向外彈了彈煙灰,吐了口煙霧,「何況的確是順路,我把你帶到你們小區門口扔下再回去,也省了你打的費了不是?」
他熟練地向司機報了江菲家的住址,讓司機開車。
「誰要你給我省打的費?」
江菲嘰咕著,在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