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歌筵散,且就醉中眠(四)

驚訝地木訥片刻,才意識到這種親密接觸對兄妹也是極不妥當的。

三哥必定醉得厲害了。

正要掙開時,口中驀地一熱,他那帶了酒香的舌尖已靈巧的探入,小心地捲住我的舌尖,溫柔地輕輕舔舐著,以很舒緩的節奏,慢慢地打著圈兒。

我睜大眼,只看到蕭寶溶緊閉雙眸,蒼白秀逸的面容迷離恍惚,似完全沉醉於目前的動作中。

他……他當真醉得厲害了!

我是阿墨,不是他那些圍著他打轉的姬妾啊!

掙扎著想擺脫緊壓著我後腦勺的那隻手時,他似感覺出了我的抗拒,手上的力道立時加大,一個側身,便已將我翻轉過去,壓在他身下,繼續著他痴迷的索取。

我雖是慌亂,知他醉了,並不害怕,也不敢高聲了驚動外面的宮人看他的笑話,只是努力別過臉,透出一口氣,急急地低聲提醒道:「三哥,快醒醒,我是阿墨,我是你妹妹阿墨!」

話未了,唇又被堵住,蕭寶溶那微帶顫抖的柔軟微涼的唇,彷彿有著某種磁力,牢牢地吸附住我的唇瓣,不像拓跋軻那樣霸道掠奪,也不像拓跋頊那樣生澀含情,就和蕭寶溶本人一樣,在暖陽般的親昵包容中緩緩浸潤人心,不讓你離開分毫,也漸漸讓你留連不舍。

即便閉著眼,他的眉眼口鼻依舊完美得無可挑剔,加上醉夢中盈出的屬於風雅名士的放涎不羈,組合出令人沉溺的奇異風情,連周身都懶洋洋起來,手足間的推拒越來越無力。

我的三哥,本就是天底下最清美的男子,即便拓跋頊比他年輕了十歲不止,依舊敵不過他那種沉澱了詩書歲月的風華絕代。

明知不妥,可我竟已說不出話,由著他純熟地與我交纏著,一點點地推送,滑動,越來越熱烈地深入。

我從不曾經歷過這樣悠長而舒緩地親吻,嗅著周身越來越濃冽的杜蘅芳香,一時竟暈了頭,居然試探著回吻他。

只是幅度極小的回應,他的呼吸卻驀地粗重,忍耐不住地低低呻|吟一聲,鬆開壓著我手腕的臂膀,騰出手來撫上我前胸。微涼的觸感透衣而入,極有技巧的輕推慢揉,看似從容,卻在頃刻間讓我在悸動中顫抖起來。

不對,不對,他是我三哥,這時醉得不省人事,哪裡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而我明明清醒著,怎可由著他犯下錯事?

當他試圖將手指探入我衣襟時,指尖的涼意終於讓我清醒過來,忍不住地低叫起來:「三哥,住手!」

狠了心腸,不管他是不是醉得虛弱,我將他猛地一推,連帶用腳踹了兩下他的腿部,已將他推得滾落榻去,一頭摔在地上。

他痛楚地呻|吟一聲,雪色的裘衣鋪展了一地,清俊的面龐尚帶著溺於情慾中的緋紅,半啟不啟的星眸已在迷惑地轉動,分明是從不曾見過的焦慮和委屈。

一手扶著額,一手努力地撐著身,只聽他低低地喚道:「雲容,綉兒……怎可這樣對本王?」

雲容和綉兒,原是惠王較受寵的兩名姬妾。

蕭寶溶出事後,他的姬妾大多被囚禁於惠王府中。不想蕭寶溶身畔有太親近的侍妾被蕭彥猜疑,加上蕭寶溶當時的身體狀況也不容樂觀,我便將這些人都遣散了,放了他們自由,也不曾想起過再去給蕭寶溶尋些美人相伴。

他方才如此失態動情,看來是將我當成他素來侍寢的姬妾們了。

還是我考慮不周。想他少年時便以風流倜儻聞名,侍寢的舞姬歌妓到底有過多少,只怕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如今讓他床幃孤寂這許久,還真將他當成聖人了。

我將窗戶推開,用力吸了口氣,身體莫名給勾起的躁熱才消退了些。

無法責怪蕭寶溶無禮,也不想責怪自己經不住他醉夢裡的挑逗。蕭寶溶在這方面只怕比拓跋軻還要經驗豐富,加上風華絕世,性情溫柔,又是我最親近的人,叫我抵敵得住?

理好散亂的衣襟,我上前小心地將他扶回到榻上卧了,柔聲在他耳邊道:「三哥,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瞧你吧!」

此時他卻似有點恢複了神智,居然拉了我的手,又喃喃地喚著:「阿墨,阿墨,陪陪三哥罷!」

見他眉峰緊蹙,我早又心軟下來,叫了侍女們進來服侍寬衣,扶到床上去睡。

看侍女們這時倒也經心,床畔的暖盆,衾中的腳爐,一色都是齊全的,收拾得乾淨整潔。

我只壓下性子,坐在床邊看她們喂他喝了醒酒湯,擦洗了手腳,又眼看著他睡熟了,這才出了門,卻把那從惠王府派來的侍女叫了出去。

「王爺這麼著飲酒無度,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想著這臨風玉立的哥哥今日大失體統的酒鬼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惱怒,不覺對著這兩個從小在惠王府長大的侍女發飈。

侍女們忙跪倒在地,急急回道:「王爺以前雖也飲酒,但喝得並不多,頂多薄醉而已,從不曾像今日這般爛醉過。」

「是么?」

「奴婢不敢隱瞞!王爺一向有節制,頂多一壺酒而已,並不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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