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好地活著

模糊著被人負在身上,上了馬,在黏濕的夏風中不知走了多久,被草草包紮上藥的傷口給顛得生疼,更讓我一陣陣地痛得哆嗦,神智也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滿天如棋盤的星子,點點閃爍晃動,讓人眼暈。

終於被放下來時,已在一處深山密林之中。

而我只抬頭看了一眼,便已絕望。

世子果然早有準備,這處密林之中,布滿營帳,看來早已暗藏了數千精兵;兩名看來極精幹的人迎出來,正與世子交談,看來,也是那十二大軍將中的人。

坊一個矮丑的男子走來,與不夜天打了招呼,然後一雙綠熒熒的眼睛瞪住我:「中了陰陽雙草降,又被鬼降所傷,你居然能活到現在,真是了不起。」

我冷淡看著眼前之人,嘲諷道:「嗯,過得比你要好一些。」

「你……你……好,我很想知道,你怎樣過得比我好!」這人正是晴窗大祭司,他被蒙儀重傷,遭了靈力反噬,變成了這等丑怪的模樣,這三年來,必定也是吃盡了苦頭,給我冷言嘲諷,氣得臉都變形了,更顯醜陋無比。

仂他用手指著我,冷笑道:「柳沁把你當成了寶貝,你身上又帶了千里香,他必定一邊派人調兵過來,一邊迫不及待先行帶些高手趕來救你。在他到達後,他的援兵到達之前,有大段的時間,可以陪他玩玩呢。」

「嗬嗬,陪誰玩玩?」南詔世子已與那兩名大軍將說畢了話,走向前來,用手指挑起我的臉,笑得叫人心寒:「是我們的蘇公子,想人陪著玩玩嗎?長得……果然比女子還要俊俏幾分!」

我變了臉色。

事至如今,死亡似乎已不是最可怕的事了。

最可怕的是,死亡之前,還要去承受無邊的羞辱和痛苦!

該死的晴窗笑得極大聲:「世子如果感興趣,不妨呆會就去陪他玩玩,柳沁的心肝寶貝,必定是個尤/物,性子又這麼孤倔,玩起來一定有趣得緊!等世子玩完了,將他交給本祭司,本祭司就要引發他的陰陽雙草降了。」

他開心地大笑:「如果柳沁一路追來要人,我們就把一個渾身長滿毒草的蘇影給他,而且,還是會動會流血的一堆毒草給他,不知柳沁會不會要你?敢不敢把你抱在懷裡親熱?」

我的身子有些發抖,如果柳沁見我變成那副模樣,便是精神不崩潰,也無法再對敵了,更別說從幾千精兵中脫身而去。

悄然將舌頭壓到齒間,正要狠命咬下,跟在世子身後的不夜天忽然彎腰,猛地捏住我頷骨,迫得我雙齒無法合起,又將一塊髒兮兮的巾帕塞入我嘴中,冷笑:「我說了,我不想你死,你就休想死在我跟前!」

「來人啊,去將他傷口清洗包紮一下,可別讓我弄了一半就死了,就沒意思了!」

世子撫摸著我的臉,眸中已有慾望閃爍,連整個人都顯得猥瑣起來。

不知當日我怎會覺得他像柳沁,他這般急不可待的淫穢樣兒,連給我的柳沁提鞋都不配。

可是,柳沁,難道我又要連累你了么?

為了我,便是知道這裡是陷阱,你也會衝來吧?

我該怎樣才能不連累你?

我該怎樣才能不連累你?

夜,愈加深了。樹林里的霧氣越來越濃,連帳蓬里都是潮濕陰濁的霧氣飄來飄去,在如豆的油燈下,更將陳設簡單的帳蓬映得如閻羅殿般陰森可怖。

傷口被清理包紮後,我被推倒在地鋪上。

身體不似原來那般疼痛,精神也已略有恢複,我便儘力掙扎著,努力想掙開牢牢捆縛我的牛筋繩索。

若是細論起來,以我的功力,這樣的繩索來捆不住我;可我在王宮中的打鬥里已經耗去了太多的內力,加上沉重的傷勢,竟是無論如何,也掙斷不了那繩索,反是額間,已一滴一滴,滲出大顆汗珠來。

正掙得無力時,身子已被人按住,同時縛著的雙手,被扭轉著硬生生迫到頭頂,扣在支撐帳蓬的樹榦上。

「亂動什麼?還沒到你該動的時候呢!」

世子嘴角的笑冷冽而殘酷,手一帶,本來就不曾好好繫上的衣帶頓時被他抽出,單薄的夏衣立刻敞開,露出胸前的肌/膚來。

世子嘖嘖道:「果然……天生的美人坯子!若不是這討厭的傷,摸起來必定更舒服吧!」

他說著,已伏下身來,潮濕的唇咬上我胸前肌/膚。

我頭皮發炸,被塞住的口中嗚嗚大叫著,渾身都驚起了粟粒,幾乎是拼了命地使勁掙扎著,只想離這混蛋遠遠的。

世子不急不緩地拉下我衣衫,詭笑道:「果然……性子挺烈的。不過越烈的馬,馴服起來越有味道吧?……一身的傷看起來真不好看……不過不傷成這樣,還真馴不了你……」

他解了我腳下的繩索,用膝蓋壓了我一條腿,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猥瑣得不堪……

我又得承受那樣的屈辱么?

鐵血幫地牢中那種讓我畢生難以忘懷的絕辱!

柳沁,柳沁,你來了么?

你若來了,救不了我,請給我一劍,可以么?

我不想再次承受那種羞辱!

絕對不想!

我眼前一陣陣地昏黑,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而那該死的世子還在我耳邊輕笑:「蘇公子,舒服么?放心,呆會,會讓你……更舒坦……」

他說著,指間的動作驀地加大,幾乎把我的身體連同內臟都撕裂捅破。

我慘叫一聲,滿腦滿眼如墨汁一般的昏黑,更是浮泛的厲害。

在我痛楚到接近昏迷的暈眩中,帳蓬外忽然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世子!世子!世子殿下!」

帳蓬外的人匆匆地稟道:「六殿下來了!」

世子的手頓時不動,陰鷙問道:「來了多少了?」

「不多,大概三四十人。有中原人,也有白教的人。似乎白教教主也在其中。」

「呵,好,讓人……圍殺!」世子說著,有些戀戀地望了望我,應該在猶豫要不要親自去督戰。

「世子,您放心玩吧!」

不夜天的聲音如刀鋒一樣刮入:「屬下會和兩位將軍大人一起去對付柳沁。屬下也會告訴柳沁,他的心上人,正躺在世子身下快活著呢,估計……他也會感激世子對他情人的優待吧?」

「也是!我也想知道,柳沁聽說自己心上人給我睡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你去吧!」

世子已經笑了起來,然後低了眉眼,在我耳邊說道:「蘇公子,你說,柳沁會開心么?會開心得發瘋么?」

我的眼珠已經快瞪得掉出來了,甚至已感覺出眼角裂開的疼痛,卻又遠遠不及心頭那種被零剜般的疼痛。

柳沁會發瘋的,真會發瘋的!

當年我那樣的忤逆他,將他當作仇人般對待著,他聽見我給人凌/辱,還那樣不管不顧地冒險救人,何況如今!

如今,我們數度在生死邊緣徘徊,患難相依,心心相印,這種溶於一體般的情感,早已堅不可摧,又怎能忍受另一方在自己的跟前慘遭蹂/躪?

柳沁,柳沁,你別衝動,我不怕,不怕……

我只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不過是具軀殼被人糟/蹋了去,也沒什麼了不得,只要你好,只要你好好地活著……

世子已解去自己的下裳,壓了上來。

我一陣陣地噁心,胃裡翻湧著,只是嘴裡被塞住了,吐不出來,只能努力地掙扎,妄想擺脫世子沉重的軀體。

外面的廝殺聲,已越來越近,我甚至聽得到,柳沁清亮的叱喝聲,悠揚在夜風裡,宛轉到耳邊,居然也能那麼的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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