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第三個:夜殺

一臉的慾望迷離,將他絕美的面孔漲得通紅,甚至有些變形了。

相對而言,他懷中的兩名男子,更顯得殊色傾國了。

我瞬間石化,說不出想哭,還是想笑,還是這會子就衝進去,狠狠打他兩巴掌。

我為他辛苦經營雪柳宮,再怎麼年輕難熬,也不肯找人尋歡作樂,發泄自己熾烈的慾望。

坊他卻在此養上一堆的男寵,夜夜行歡么?

正恨得捏拳握掌時,肩上被人輕輕一拍。

我慌忙回頭,卻是泠塵。

仂他將我一氣拉開數丈,才含笑埋怨:「我不是說了么?現在可不適合見他。」

我臉色必定已經鐵青了。

瞪著泠塵,我問:「他在南詔,必定有不少欽慕者吧?」

泠塵微笑:「可不是么,阿沁這麼優秀!不過影兒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男人么,逢場作戲難免。只要他心裡最重要的是你,就夠了。」

夠了么?

那我是不是也只要心裡有他就足夠,然後盡可找上一堆的男男女女來供我自己淫樂?

冷笑一聲,我一聲不吭往宮外掠去。

泠塵在身後喚我:「影兒,別走啊!阿沁知道了,又會著急了……」

他的聲音雖大,卻不見追來。

我並沒有用全力提氣離開,以他的身手,追上我並不困難吧?

可他沒有追。

出了玄天宮,行了幾步,我回眸望了望玄天宮的匾額,在月光下散著惻惻的蒼白光不對,冷冷一笑。

此事,必定又有蹊蹺。

即便柳沁荒唐,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也不會在明知我到了南詔後,還如此地放誕風流。

除非,他不知道我已來到了南詔。

身在玄天宮,他哥哥泠塵知道了我到來的消息,而他卻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而泠塵雖是攔我去見他,卻在明知我會為柳沁的行為吃醋的情況下,還將柳沁所住的房間告訴我,我還能認為他心懷好意?

既然泠塵別有居心,那麼,柳沁的所有行為,可能都在他的預料或者算計之中。

包括,我見到後會在羞怒之中,一怒離去。

望著明光濯濯的銀月,我唇角掠開冷笑。

掌控著雪柳宮,獨自在險惡江湖浮沉三年,我已不是當初那個由人擺布輕信他人的蘇影了。

你要我離去,那麼,好,我離去吧!

且看一看,我離開後,你會做出什麼樣的動作來,又怎樣對我來而又返的舉動向柳沁解釋。

或者,他會壓根兒就不告訴柳沁,我曾經來過?

離開玄天宮數里,正在覓路回我原來住的客棧時,身畔的幾株大樹忽然有了動靜。

接著,冰刀,冷劍,交錯的光芒,如電光般撲面迎來。

人不多,不過六七人,可武功個個不賴,比那處俗艷別院里的人強多了!

我暗暗度量著,應付他們,應該不是太困難,應該可以抓到個把人問下誰在指使。

才到南詔第一夜,就如此不太平,我只能理解成,是柳沁的緣故了。

很有幾分吃力地將對手擊倒在地,只留了兩個活口,正準備上前制住了逼問時,一道嘩然閃電,驀地如瀑傾來,壓力之大,殺氣之濃,竟是平生僅見。

棄了地上的人,我收劍上揚,流魄劍撕破大片月光,嘩然傾上,生生將那道閃電托住。

而那人劍鋒轉處,又以極詭異的方位極霸道的招式向我擊來。

我終於看清了那人是誰。

或者說,我終於從招式上看出了這人是誰。

雖然給劍光壓得抬不起頭來,但我曾在楚宸出手時看過同樣的招式,卻遠不如此人得心應手,威猛霸道。

這人,是楚宸的師父之一,幽冥城主不夜天。

自從幽冥城敗落,不夜天應該追隨在周太尉身邊,甚至當日葉慕天之死,我都懷疑是受了不夜天排擠所致;但我在南詔的那段時間,一直沒聽到他的消息,也便忽略了。

如果他在南詔……

柳沁這三年來,應付得應該也很吃力吧?

不夜天絕對不會甘心當年的慘敗!

而這人的身手,可著實厲害得很,比柳沁也差不了什麼。

我勉強接了十幾招,竟連想逃去都找不到機會,稍不留心,肩上已被深深划了一道口子;再斗幾招,前胸、後背,均已被刺。

他瘦長的臉兒上浮出很慘白的微笑,更映得那殭屍一樣的面孔猙獰而詭譎。

我敢打賭,他暫時並不想殺我,只是想像貓捉老鼠般好生將我戲弄夠了,再慢慢弄死我,或者派別的用途。

雖是惱恨,但這老傢伙的武功委實太厲害了,我便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還是無路可退,無路可逃。

轉眼間,又是一劍,從左胸一直拉到右腹,我都懷疑是不是把我肚子整個破開了,明艷的澄色長衣,迅速被血漬浸透,而手上的力道,似也隨著鮮血的流失也消逝了。

劍,無力再揚起。

我緊按住自己最深處的創口,苦笑:「你們幽冥城鬥不過柳沁,就將注意力全放到我身上么?」

不夜天也看出我傷勢極重,也不進一步攻擊,只用冷冷劍鋒指住我,嘿然而笑:「柳沁么?若不是機緣巧合,你以為他斗得過幽冥城么?說到底,他也是一枚棋子,當日是,如今也是!」

我不屑地抬起下頷,哼了一聲道:「那你呢?不更是可憐?一枚失敗的棋子而已,當日是,如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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