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夢中,誰在囈語?

我不要夢醒,我要這樣夢下去,毫不掩抑地燃燒自己的熱情,放縱自己的慾望,訴說自己的相思。

柳沁進入我時,力道很大,讓我模糊地驚叫了一聲,然後隨了他的律動,悸顫著身子,喃喃念著:「沁,沁,我很想你。很想你。」

「想我,所以離開我?所以和葉纖痕上 床?所以和九公子上 床?所以殺害雪柳宮弟子?」夢中的柳沁還在這麼問我。

「我才不要葉纖痕,她賴著我,樂兒又賴著她……而你已經不要我了。我這裡又疼,又怕,又空,只有宸陪我,只有他心心念念記掛我……」我胡亂撫著心口,孩子樣落著淚,而軀體,正深受著成年人的痛快和刺|激。

「誰說我不要你,誰說的?」柳沁恨恨地衝撞著我:「你永遠耳根子軟著,別人說什麼你都信。」

「 我沒聽別人的……我看到了。我刺了那劍,又怕又痛……宸幫我解了蠱,我立刻去找你,想求你原諒……可你和晏逸天說……我不配,我跪在面前求你,你都不會再理……你的唯一,是晏逸天……我好恨你……恨你……」我嗚咽地哭著,在夢中,我什麼都不必忍,還原著最本色的自己,想哭就哭,想說就說,想罵就罵,自尊和驕傲,都可以扔到一邊。

而柳沁的動作忽然頓住,聲音變得乾澀無比:「你抱走孩子,和我斷髮絕交,是……是因為看到了……我和……我和……」

他沒有再說下去,吻著我面頰的淚水,又開始動作,卻越發得用力,大滴的水珠,散亂地滴在胸前,燒灼著一處處的傷口。

不知是因為過度的愉悅,還是因為傷口的疼痛,我不斷流著淚,不斷地凌亂羅嗦著:「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幽冥城拿走了我給宸的平安信……龍在淵是幽冥城的人……宸喜歡我……不好好為幽冥城做事……他們要除掉我……你不信我……他們是嫁禍……嫁禍……鐵血幫和雪柳宮都垮了……那麼幽冥城……柳沁,別敗給幽冥城……可……別傷害我的宸……這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對我好……你根本不信我……」

「我信你,我信你……」柳沁嗚咽著回答:「是我不好,我對你不好。我信你。可你什麼都不說,什麼都等我來猜。我猜不出……是我的錯。影兒,我本該護著你,一直將你護在身邊,寸步都不離開……」

柳沁哭了么?

我胡亂摸著他潮濕的臉,彷徨地想著,他怎麼會哭呢?

我說了什麼了?

似乎……什麼都沒說吧,除了些自怨自艾不成語句的抱怨。

對了,我在做夢,我在做夢哦。

「 沁……沁……」我喃喃念著。

「影,我在呢。」

「 夢……夢別醒了。我一看到現在的你……我就想死。就這樣……在夢裡,真好……」我模糊地說著,抱著那個緊實的軀體,親了又親。

柳沁猛地劇烈動作起來。

那被海潮掀翻的高潮,伴著傷口處被牽扯到尖銳的疼痛,突然之間爆發。

我忍不住高叫一聲,夢裡的神智,也已失去。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略略回來時,卻有人,含著什麼溫鹹的液體,緩緩度入我口中。

又是夢的持續吧?

我一定是想起當年我重病,他度我葯的事了,才會又做這麼個夢。

可柳沁的味道真好聞。

柳沁的親吻更讓人無法抗拒。

我貪婪地捉住他的唇,允吸著他口中清香的湯汁,一口,又一口。

這樣的夢,真好……

我後來是被身上的薄涼和刺痛驚醒。

猛地睜眼時,便見兩名雪柳宮弟子正拿了濕布一點點擦拭我的傷口,並用藥物小心敷著。

而同時,我忽然感覺出了另一種異樣。

身體隱隱的疼痛,被擴張後的緩慢收縮,以及極度愉悅後特有的鬆散和疲倦,都在提醒著我,昨晚……昨晚我昏睡時,有人和我歡好過!

我猛地坐起來,推開雪柳宮弟子被我敷藥的手,抱住了頭。

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斷斷續續的零落夢境,軀體上的刺|激和疼痛,吞吐不定的悲傷囈語,以及彼此臉頰滑落的淚水……

難道,竟不是夢?

俯身看自己,依舊是數日不曾更換過的污衣,破碎且沾滿了血漬,肌膚上同樣骯髒,甚至原來未經包裹處理的鞭傷劍傷,許多處正淌著腐臭的膿血。

臉上受的兩鞭倒已有些消腫,受傷的眼瞼勉強能睜開,但只是狹窄的一道,加上那些血漬污垢一直無人為我清理,現在的我,再不知已經骯髒醜陋到什麼樣子了。

我這樣的又臟又臭又丑,居然和柳沁……

他那般愛潔的人,怎肯與我親近?一定不是他了。

可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有哪個雪柳宮弟子敢來動我?

頭依舊很疼,一陣又一陣地暈眩;但筋骨中的氣力,卻比昨日恢複了些,估計一時不會再陷入昏迷。

想起了夢中有人一口一口地度著我溫鹹的液體……

不是夢么?

竟不是夢么?

「夜公子,您身上的傷,很多化膿了,讓屬下幫您清理一下吧!」被我推開的雪柳宮弟子小心地窺探著我的動靜。

柳沁視我如萬惡不赦的囚徒,這幾日憑我怎樣的狼藉,看都不曾看我一眼,更別說幫我治傷了。這些弟子,若沒有他的首肯,又怎敢來幫我治傷?

迷惑地望著那些弟子一眼,無意識地瞟過房門口,竟看到了柳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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