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戎黎奶孩子顧起宋稚訣別

對面十二棟,十七樓,窗帘緊閉,只留了一條縫,望遠鏡的鏡頭露出來,聚焦的方向是戎黎家的陽台。

沈清越站在窗前,透過望遠鏡,看著對面,他只能看見大致輪廓,模模糊糊、影影綽綽。。。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這筆賬,得還。

周六,徐檀兮有瑜伽課,戎黎把她送到教室門口,

她身上的運動服是白色套裝,上衣是兩件套,外面是連帽拉鏈的短袖外套,裡面是超短的緊身背心,她拉鏈沒拉,露出一小截腰。

戎黎忍了一路,沒忍住:「你這個衣服太短了。」

「不短,這樣好看。」

徐檀兮一向都很愛美,雖性子古板,但穿衣服並不算保守,而且她身上的運動服是孕婦款,專門設計成露腰的,那樣肚子大了也可以穿。

戎黎把她裡面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不過沒有用,他一鬆手,衣服又縮了回去。

他乾脆把她外面的短袖外套拉上:「肚臍眼在外面會著涼。」

徐檀兮:「……」

衣服拉好後,他蹲下去,檢查她運動鞋的鞋帶,看有沒有綁緊,鞋帶有些長,他再綁多了一道。

「有事叫我。」

「嗯。」

戎黎把水杯給她,等她進去之後,他才拎著包去了隔壁。

這裡的老闆會做生意,孕婦瑜伽的教室旁邊是准爸爸培訓室,陪著過來的丈夫們反正是要等,基本都會去隔壁報個班、上個課。

教室里已經墊好瑜伽墊了,徐檀兮挑了個不前也不後的位置。

她旁邊的孕婦肚子已經很大了,笑著搭了句話:「剛剛是你老公啊?」

徐檀兮點了點頭。

「他對你真體貼。」

關鍵是帥。

孕婦不禁嘆氣:「不像我那個冤家,就讓他陪我來上個課,他給念了一路。」

隔壁,她家那個冤家也在吐槽。

「我家那個婆娘啊,嘴不知道多叼,好幾次大半夜的讓我出去買這買那,大冬天的要吃荔枝,我上哪給她整去,沒買到還不讓我進門。」

說多了都是淚啊。

「哥們兒,」冤家姓黃,叫黃大富,三十齣頭,是個自來熟,「你家的幾個月了?」

戎黎不太想理他:「十一周。」

「才十一周你就來學帶娃,挺積極啊。」黃大富是過來人。「第一胎吧?」

戎黎嗯了聲。

「我跟你說,千萬別隨便生二胎。」黃大富開始講他的血淚史,「我家頭胎是雙胞胎,倆兒子,我老婆想再要個女兒,結果肚子里這個又是兒子,這三個帶把的,以後結婚買房得要了我老命。」

戎黎晚上接不上話,因為他錢多得是。

正好,上課的老師來了。

是個女老師:「你們桌上放的這個模擬娃娃——」

她話還沒說完,某位準爸爸因為好奇,捏著模擬娃娃的手拿了起來,隨即傳來嬰兒的哭聲。

「哇嗚哇嗚哇嗚……」

准爸爸手一松,娃娃摔回桌子上,哭得更凶了:「我什麼也沒幹。」

女老師耐心地等了幾秒,哭聲停了之後才繼續:「這個娃娃裡面裝了感應器,如果爸爸手上太用力,它就會哭。」

黃大富暗搓搓地用手指去戳:「還挺高科技的。」他用力一戳,「哇嗚哇嗚哇嗚……」

嘿,還挺好玩。

黃大富繼續戳。

愛玩孩子的爸爸不少。教室里一片哇嗚哇嗚。

女老師把擴音器戴上:「我先教各位爸爸怎麼抱小孩。」

聽到這裡,戎黎把娃娃直接拎起來。

「哇嗚哇嗚哇嗚……」

戎黎:「……」

就很煩。

女老師走過去指導:「這位爸爸,寶寶的脖子很脆弱,不能這樣拎。」

戎黎把娃娃放下,看見它的手還豎著,順手給它按下去。

嘎嘣。

「哇嗚哇嗚哇嗚……」

手斷掉了。

女老師:「……」

整個教室里全是哭聲,簡直是災難現場。

一節課四十分鐘。

戎黎結束後去找徐檀兮,她在和人聊天。

「我坐月子的時候,我婆婆雞蛋也沒給我煮一個,更別說給我帶孩子了。」

是黃大富的妻子,張曉堯,她肚子里的二胎已經六個月大了,產檢的醫生暗示過,她讓多買房。

張曉堯看見戎黎過來了,沒接著往下吐槽,下巴抬了抬。

徐檀兮這才回頭。

他樣貌太引人注目了,一進來,許多雙眼睛都在看他。

「待會兒再聊。」張曉堯起身去找她家那口子。

戎黎坐到徐檀兮的瑜伽墊上:「在聊什麼?」

「婆媳關係。」徐檀兮問他,「課上得怎麼樣?有意思嗎?」

戎黎興緻缺缺:「就那樣。」

「帶小孩難不難?」

整節課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兵荒馬亂。

戎黎那個「孩子」哭到沒電了。

他說:「不難。」說完就轉移話題,「下周我要去一趟帝都。」

「帶我去嗎?」

他搖頭:「到時送你去爺爺奶奶家。」

她用皮筋把頭髮紮起來,皮筋上紅色珠子是玉石的,與她的耳環是一套:「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LYG和LYS解散的事。」

其他的戎黎沒說,徐檀兮也沒問。

「你餓不餓?」戎黎把她的包放在了外面的儲物櫃里,包面有吃的和奶粉,「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

她拿起水杯喝水,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女士在吃青梅,果皮是嫩青色,外面裹了一層紅紅的辣椒面。

戎黎順著看過去:「想吃?」

她不好意思說是,便搖了搖頭

戎黎起身:「等我一下。」

徐檀兮孕吐還是很嚴重,最近特別喜歡吃酸辣酸辣的東西。

戎黎走到那位女士面前:「你好。」

對方抬頭,愣了下:「你、你好。」

戎黎看著她手裡的青梅:「請問這個是在哪裡買的?」

女士很年輕,肚子剛剛顯懷:「我家裡人給我做的。」

「可以賣給我一點嗎?」戎黎說,「我太太想嘗嘗。」

哎,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

女士問:「沒有袋子,用一次性手套裝可以嗎?」

「可以。」

她裝了七八顆在手套里,還放了兩根用來吃青梅的兩竹籤子,然後遞給戎黎。

戎黎接過去:「多少錢?」

女士臉有點紅:「不用了,也不是多貴的東西。」

戎黎道了謝,把青梅拿回去給了徐檀兮。

徐檀兮讓他去拿包。

她用袋子裝了些孕婦餅乾、糖果,還有巧克力作為回禮,送給了女士。

十一號,戎黎去了帝都,那天風輕雲淡,沒什麼特別。

那天,宋稚去看守所見顧起了。

她在會見室里等了十幾分鐘,他才被帶過來,因為是特殊重犯,手和腳都被銬住。

他頭髮剪短了,瘦了一些。

他在她對面坐下,把戴著手銬的手放到桌子底下:「我以為你不會來。」

宋稚低著頭,沒有看他。

他說:「我一直在等你。」

宋稚抬頭望向了攝像頭:「師父,能不能關掉五分鐘?」

片刻後,攝像頭的指使燈暗了,押送顧起的武警也出去了。

會見室里只剩他們兩個了。

宋稚問他:「還有什麼要說的?」

是他說想見她,他求遍了看守所里的人,說要見她。

他已經不是紅三角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顧五爺了,他是階下囚,穿著灰色的衣服,拔掉了爪子和利齒,有點狼狽,有點滄桑。

他問她:「你還會繼續當緝毒警嗎?」

「會。」

他看著她,目光里好多不舍:「你要當心,我怕他們會報復你。」

她點頭:「嗯。」

她從他進來到現在,一直都低著頭。

他說:「你抬頭好不好?」像在求她,「我想再看看你。」

「宋稚。」

他喊她,哽咽了喉。

宋稚抬頭,臉上有淚。

他猶豫了好久,還是伸了手,讓她看見了他戴手銬的樣子。

他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我行刑的那天,你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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