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昭里爺爺護犢子,舅舅的桃花

三點十一,秦昭里到了酒店,她懶得應酬,在找徐檀兮。

忽然有人叫她:「昭里。。。」

她回頭:「你怎麼在這?」

是秦昭陽,秦延君堂弟的孫女,也是秦氏集團的候選繼承人之一。

秦昭陽比秦昭里只大了幾個月,兩人的關係不好。去年,秦昭陽的父親挪用公司公款,秦昭里半點情面沒留,直接把人送進了監獄,不止秦昭陽,她一家人都不喜歡秦昭里。

「我陪爺爺過來的。」秦昭陽穿得很隆重,一副正牌千金的做派,「你怎麼進來的?」

「還能怎麼進來的?」秦昭里拿著手包,女士西裝披在禮服外面,「走進來的咯。」

她禮服是黑色的,本就氣場強,穿這一身,氣勢更壓人了。

這種被人碾壓一頭的感覺讓秦昭陽十分惱火:「我是說你哪來的請帖?」

秦昭里覺得她盡問些廢話,有點不太耐煩:「周家給的。」

「周家還給你發了請帖?」她拿眼尾看人,得意的同時又帶有幾分輕蔑,「也對,你被爺爺解僱的事可能還沒傳到帝都來,不過,」

她話說一半,夾槍帶棍的,十分不中聽。

秦昭里是個直脾氣,受不了她這扭捏勁兒:「你倒是說啊,不過什麼?」

秦昭陽也懶得再維持體面,嘲諷說:「你和秦家已經沒有關係了,繼續用秦家人的身份經營人脈不合適吧,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的場合。」

所以,這是在耀武揚威?

「說話能不能利索點?聽得怪累人的。」秦昭里最煩拐彎抹角,「你不就是想說我站在這兒不夠格嗎?」

「難道不是?」

秦昭里離開秦家之後,秦昭陽就升職了,秦延君有意提拔她,給她放了不少權利,如今的她有底氣了,自然要出一口惡氣。

秦昭里倒沒動怒,她跟看戲似的瞧著秦昭陽:「你讓我想起了一句話。」她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插了根雞毛就以為自己是鳳凰。」

「鳳凰」被氣得不輕:「你——」

秦昭里沒興趣再聽:「周家的請帖是送到了徐氏集團,我以什麼身份來的,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她說完轉身,隨即愣了一下。

秦延君拄著拐杖過來了。

「爺爺。」

秦昭里叫了句。

秦延君板著張臉,態度是一貫的冷漠:「我不是你爺爺。」

行吧。

秦昭里從善如流地改了口:「秦董請便,我先失陪了。」

真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秦昭里走了。

「爺爺,」等人走遠了,秦昭陽請示老爺子,「用不用開個記者招待會?周家好像還不知道昭里已經不是秦家人了。」

秦延君面上沒什麼表情:「誰說她不是秦家人?」

秦昭陽臉色驟變,慌神了:「不、不是您說的嗎?」

「我是她親爺爺,我能教訓她,別人能嗎?」

秦昭陽愣住。

「你明天不用來公司了。」秦延君說完便拄著拐杖走了。

三點十八,流霜閣的溫先生到。

他剛走進酒店,聽見後面有人叫他。

「時遇。」

他回頭,問候道:「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

周青瓷走近:「最近很忙嗎?」

「還好。」

兩人並排走著,中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像好友相處,周青瓷問得自然又隨意:「杳杳來了沒?」

溫時遇說:「來了。」

他眼裡有笑意,淡淡的。

來了。

就兩個字,周青瓷依舊聽出了差別。他性格很溫和,待誰都彬彬有禮,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禮貌里總是隔著安全的社交距離,只有徐檀兮例外。

周青瓷在國外待了兩個月,瘦了一些:「有好一陣子沒見杳杳了。」

兩人剛走到賓客接待處,溫鴻的秘書便迎面過來了。

「溫先生,董事長差我來請您過去。」

讓人來請,是不滿溫時遇來得晚。

今天的酒席來了不少商人、政客,與其說是婚禮,不如說是社交場。

周青瓷的裙子太長,下台階時放緩了腳步,溫時遇彎下腰,為她提了一下裙擺,手沒有碰到她,動作很紳士。

「謝了。」

他先一步進去:「失陪了。」

周青瓷笑了笑:「嗯,回見。」

沙灘上很多人,今天沒有風,海面平靜。遠遠看去,是一望無際的深藍,近處有香檳、有玫瑰、有長長的紅毯,還有女士們漂亮優雅的裙擺。

周青瓷望著大海,深呼吸,聞到了花香。

「師姐。」

女孩子叫善欣麗,她與周青瓷,還有今天的新娘都是同一個模特公司。

「剛剛那位是不是溫先生?」善欣麗踮起腳,試圖從人群里找出剛剛的那個身影。

周青瓷嗯了聲,她剛下飛機沒多久,有點發困。

「你們一起來的?」善欣麗笑著打趣,「進展不錯喲。」

周青瓷長了一張標準的模特臉,尤其是鎖骨,得天獨厚,她氣質冷艷,個子較一般女性都要高一些,站在人群里很出眾。一向話不多的她難得解釋了一句:「門口碰上的。」

「我才不信,我可聽說了,」善欣麗挽住她,語氣十分羨慕,「溫先生啊,給你種了一院子的君子蘭。」

外面都這樣傳聞,說溫時遇的花是給周青瓷種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在乎,從來不作解釋。

周青瓷無奈:「喜歡君子蘭的不是我。」

「啊?」

善欣麗一時沒反應過來,正想追問,周青瓷已經走遠了:「杳杳,昭里,好久不見。」

距離婚禮開始還有一段時間,賓客們談天說地、奉承交際。

「這是張行長。」溫鴻向溫時遇介紹道。

溫時遇上前,與之握手:「您好。」

張行長誇讚道:「溫先生可真是一表人才。」

「過獎了。」

寒暄了幾句,又換了一波人。

人脈場上,總有說不完的客套話,喝不完的酒。

應酬得差不多了,溫鴻說:「盛小姐剛剛向我問起你了,你去跟她打個招呼。」

這位盛小姐上個月和溫時遇見過一次面,原本他要見的是盛小姐的父親,在溫鴻的安排之下,變成了相親。

「沒有必要。」

他的態度很抵觸,惹得溫鴻不悅:「至少給人家一個答覆。」

「已經答覆過了。」

溫時遇的話剛落,盛家小姐款步而來。

「溫先生。」

人還未走近,先聞其聲。

盛小姐芳名娉婷,與她的名字一般,是位儀態萬方、婀娜秀雅的貴家千金。

盛家也是帝都的大戶。

溫鴻背過身,小聲提醒:「盛家和我們溫家還有合作,不要讓人太難堪。」

盛娉婷走近,微微一莞爾:「溫伯伯。」

溫鴻立馬換了副表情,眼神溫和:「你父親來了嗎?」

盛娉婷低眉頷首:「來了,在那邊。」

「我有點事要跟你父親談,你和時遇先聊。」

「好的,溫伯伯。」

溫鴻走之前,看了溫時遇一眼,目光暗含警告。

溫時遇走到人少的地方,一直沉默不語。

氛圍有些過分安靜,盛娉婷放下矜持,先開了口:「金沛老師下周在影劇院演出,聽說要唱鎖麟囊選段,我朋友給了我兩張票。」她悄悄看他眉眼,問得小心,「下周三,你有空嗎?」

眉眼帶春,她愛慕他,且毫不掩飾。

「盛小姐,是我上次沒有說清楚嗎?」他話說得輕,風度翩翩,並不會讓人難堪,只是目光有些清冷。

盛娉婷第一次見他是在流霜閣,隔著很遠,只是驚鴻一瞥。

相親是她向父親提出來的,為了投其所好,她去了解戲曲,去種君子蘭,她請來最好的禮儀老師,學習走路坐姿,學習一顰一笑。

真正見面的那天,她提前做的功課全都沒有用到,溫時遇話很少,她顧念著餐桌禮儀,也沒有過多開口,用完餐,他把她送回了家。

那天晚上他就回覆了她,他說有喜歡的人,已經喜歡了很久,還會喜歡很久。

他說抱歉,耽誤了她的時間。

她沒有告訴長輩就這樣結束了,因為不甘心,因為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君子溫生。

儘管失禮,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那個人是周青瓷嗎?」

很少有他私生活的傳聞,戲文里,才子總有佳人伴,他卻沒有一樁風流韻事,除了他的外甥女徐檀兮之外,與他有過往來的異性也只有一個周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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