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時瑾解剖活人,蘇伏屍體喂狗

「但只要她還在看守所,你就不能亂來。」他不能看著時瑾犯法。

話剛說完,趙騰飛來彙報。

「隊長,劉所來電話,說蘇伏,」趙騰飛頓住,看了時瑾一眼,才說,「在牢里服了安眠藥。」

時瑾眼裡陰沉沉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霍一寧頭痛:「她哪來的安眠藥?」

趙騰飛搖頭,說一點線索都沒有。

是自殺,還是他殺,都無從得知,不過,一個馬上就要行刑的死刑犯,有必要再自殺?如果不是自殺,是誰這麼急著要她上路?一個晚上都不能多留。

一直沉默的時瑾,突然開口:「把她的屍體弄出來。」

話聽著就陰森森的。

霍一寧看他:「你要幹什麼?」總覺得時瑾變了,確切地說,是他不再隱忍了,不剋制,那麼,就放肆。

他是一頭危險性極高的凶獸,姜九笙就是那條鎖著他的鏈子,現在鏈子斷了,他所有的殘暴本性,都一下子沒了約束。

他惜字如金:「喂狗。」

「……」

霍一寧見過不少窮兇惡極的罪犯,還沒有哪個像時瑾這樣,這麼讓人毛骨悚然。

時瑾出了警局,小江才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問湯正義:「你看見時瑾剛才的眼神了嗎?」

湯正義點頭,心肝兒還在抖著呢。

小江拍拍胸脯,安撫他受了驚嚇的小心臟:「好嚇人啊。」

已經夜深,路上沒什麼人,人行道上只有一對母女,似乎是夜行,母親拉著行李箱,三四歲的女孩兒也不困,拿著根手掌大小的彩虹棒棒糖,在前面跑,很是興奮雀躍。

女孩子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小短腿跑得不快,歡歡喜喜地蹦躂著,邊跑邊回頭:「媽媽,來追我啊。」

那位母親笑著去追:「你慢點。」

小女孩見媽媽來追,拔腿就跑,迎面一個人影,她一頭撞上去,棒棒糖掉在地上,碎了。

路燈從前面打過來,被擋住了光,修長的倒影落在地上,把小女孩籠在陰影下面,她縮了縮脖子,有點怕怕的,抬頭。

是一個很漂亮的叔叔,眼睫毛很長,安靜地垂著,他不笑,很兇的樣子。

小女孩更怕了,怯生生地道歉:「對不起,叔叔。」

時瑾抬眸。

沒有燈光,一雙漆黑的瞳孔仿若冒著光,女孩兒嚇得一愣,腳一崴就摔在了地上,吸吸鼻子,要哭了。

後面,女孩兒的母親扔下行李箱,跑過來。

「同同,」她把地上的孩子抱起來,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孩子頑皮——」

話噎住,女孩的母親愣了。

人通常會用眼睛,還有直覺去獲取對另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是美是丑,是善是惡,是溫和有禮還是拒人千里,眼前這個男人,分明一副極好的相貌,可那雙眼,讓人生畏,甚至,眼裡有惡。

那位母親幾乎是下意識就抱著孩子,後退了好幾步。

「弄髒我的衣服了。」他說,聲音低低沉沉的,目光斂著,視線落在右邊的袖口。

孩子母親一看,是女兒的棒棒糖沾到了上面,她立馬道歉:「對、對不起。」

對方沒有說什麼,脫了黑色外套,走到垃圾桶旁,扔了,隨後離開。

那位母親手心出汗,看著人走遠,脫了長款的外套,他裡面穿著綠色的手術服,有臟污和血跡。

哦,是個醫生啊,難怪血腥氣那麼重。

車停在路邊,秦中見時瑾過來,下車去開了后座的車門。

時瑾坐進去,抽了兩張濕巾在擦手。

「六少。」

「嗯。」

他整個人都陰惻惻的,戾氣很重。

秦中小心翼翼,仔細從後視鏡里察言觀色,道:「已經查明了,有人偽造了車牌,故意先把我們的人引開,而且,」明顯感覺車裡氣壓更逼人了,秦中聲音壓了又壓,「阿進說,引開他們的那輛車裡有個女人,和夫人長得很像。」不然,也不可能騙得了這麼多雙眼睛。

先是調虎離山,然後對姜九笙下手,時間掐得這麼准,肯定不是臨時起意,是預謀。

時瑾反覆在擦手,指尖被磨得通紅:「抓到了?」

秦中搖頭:「有人接應她,追到滄寧路之後,人和車都不知所蹤了。」

時瑾抬頭,後視鏡里,倒映出一雙瞳孔漆黑的眼,像什麼呢?不像星辰,星辰太溫柔,更像兩蹙鬼火,亮得驚人,陰森又鬼魅。

「真沒用。」他說,語調幽幽緩緩,「全部處理掉。」

這是動了殺念。

他多少年沒有這樣不計後果地生殺予奪了,姜九笙出現之後,他就洗凈了一身在秦家沾染的惡,收起了所有利爪,與人為善,他拿起了手術刀,做著救死扶傷的工作,成了人人敬重的天才外科聖手。

秦中現在才算明白,不是洗凈了,是在姜九笙面前藏起來了。

「六少,」他鄭重其事,「請您三思。」

時瑾抬眸,對上他的目光:「處理掉,別讓我說第三遍。」

秦中張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不行啊,再這樣下去,要一發不可收拾了,六少已經站在了邊緣,如果不拉住,後果不堪設想。

他得陽奉陰違了……

到御景銀灣,已經過十二點了,謝盪就等在小區門口,腳邊蹲了一隻狗,他戴著鴨舌帽,站得不直,腰被壓彎了,地上的影子都是落寞又頹靡的。

「汪。」博美突然叫了一聲。

謝盪抬頭,看見了時瑾,他走過去,沒什麼血色的臉被燈光打得更白:「屍體在哪?」

時瑾面色霜寒,簡明扼要:「警局。」

謝盪拽著狗繩的手緊了緊:「是不是她?」

時瑾默不作聲。

「是不是她?」謝盪沉聲,重複了一遍。

他還是不答。

謝盪大喊,眼睛瞬間紅了:「你他媽的給我說話啊!」

他卻依舊半點反應都不給,一雙眼眸微微斂著,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死海。

謝盪把已經涌到喉嚨的血氣壓下去:「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眼底清俊的光徹底寒了,「是不是你的仇人乾的?」

時瑾忽然抬起眸,毫不猶豫:「是。」

謝盪冷笑:「我就知道是這樣。」

說完,他扔了狗繩,掄起拳頭就揮向時瑾。

時瑾站著,紋絲不動,不吭一聲地挨了一拳,嘴角迅速有血滲出來,將慘淡的唇色暈得鮮紅。

謝盪攥著拳頭:「還手。」

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站著。

不還是吧,想死是吧,行。謝盪舔了舔唇:「不還手老子就打死你。」

說著,他就衝上去。

徐博美一口咬住謝盪的褲腿,叫喚:「汪!」

謝盪紅著眼咆哮:「滾開!」

不!盪哥,別打我爸呀。

它死死咬住褲腿,嗚嗚直叫。

謝盪扯了兩下,沒扯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拳頭鬆開,通紅的眼涼涼地盯著時瑾:「怎麼就偏偏是你。」

偏偏是他,偏偏是最讓姜九笙腥風血雨不得安寧的秦六少。

謝盪撿起狗繩,拉著徐博美走了。

「汪!」

「汪!」

徐博美叫了一路。

謝盪直接把它拎到了車裡,剛坐進去,他父親謝大師的電話打過來。

「蕩蕩,你在哪?」剛哭過,老人家腔調聽起來不對。

謝盪說:「外面。」

謝大師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平靜:「這麼晚了,你快回來。」他怕他兒子受了刺|激想不開,在外面尋死覓活。

謝盪把帽子摘了,扔在副駕駛,頭髮長出來了一點,很短,顯得稜角冷硬:「別管我。」

謝大師不肯,強勸:「你先回家。」不回家在外面尋短見怎麼辦?

謝盪脾氣不好,吼了:「我躲外面哭不行啊!」

哭?

哭出來就沒事了,謝大師就說:「行行行,那你在外面哭吧,沒人看見,我就擱家裡頭哭。」

說完,謝大師掛了點話,抱著湯圓哭去了。

這邊,謝盪焦躁得把手機都扔車座下面了,一拳用力打在方向盤上。

突然,有人敲車窗。

謝盪搖下玻璃,看見外面的人,半張臉背著光,籠著一大片陰暗:「幹什麼?」

談墨寶站在外面,眼眶紅紅的,說:「陪你。」她聲音應該是剛哭過,沙啞。

謝盪剛想讓她走。

她吸了吸鼻子:「你哭吧,沒事,待會兒我肯定比你哭得更凶更丑。」

媽的,誰要在你面前哭了。

謝盪扭頭,擦了一把眼睛。

車窗外面那個,已經蹲路邊了,嚎啕大哭。

七樓,走廊的感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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