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策了,時瑾這個男人,危險至極。
「你、你——」
膽戰心驚的話還沒有說話,電話被掛斷了:「嘟嘟嘟嘟嘟嘟……」
徐蓁蓁不知所措地愣了很久,猛然回神,急急忙忙便跑出了宇文家,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催促:「去鴻門別墅,快!」
車行駛了二十來分鐘,不知為何,她眼皮一直在跳。
「砰!」
迎面而來的車,突然撞上來了,安全氣囊被彈出來,主駕駛的司機頭暈目眩了片刻,瞬間惱了,氣勢洶洶地下了車。
「誰呀!」
撞上來的是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十月的天已經轉涼,他們還穿著短袖,露出精壯的胳膊,紋了大花臂。
像社會上的二流子。
計程車司機有點慫了:「你、你們是什麼人?幹嘛撞我的車。」
走在前頭的那個『二流子』昂首闊步,一副六親不認的架勢,一把就推開了計程車司機,走過去了敲了敲車頂:「你是徐蓁蓁?」
徐蓁蓁心頭一緊,連忙挪開眼:「我、我不是。」
畏畏縮縮,結結巴巴。
心虛呀。
男人摸了一把下巴:「就是你了。」
這是她回家的必經路,這些人是專門來堵她的……徐蓁蓁思前想後,更心驚膽戰了,剛要把車窗搖上,男人已經一隻手從車窗里伸進去,摸到鎖,開了門,一把拽住徐蓁蓁,拖出來。
她叫喊了一聲:「你們想幹什麼?」手摸到包里的手機,慌忙地解鎖,「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報警!」
男人二話不說,搶了手機,直接砸地上了。
徐蓁蓁目瞪口呆:「你們,」她剛要往後躲,卻被男人扯住了手腕,嚇得臉色發白,「你、你們要幹什麼?」
這個點,路上別說行人,連經過的車都沒有一輛,她根本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瞠目結舌地看著另外一個男人走過來,從兜里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她下意識咬住牙,往後退,男人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用力,迫使她張嘴,然後把藥丸塞進去,灌水,再捂住她的口鼻,一記手刀打在她後頸。
動作一氣呵成。
徐蓁蓁喉嚨一哽,就把藥丸吞下去了。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你給我吃了什麼?」
喂葯的那個男人甩了個冷眼,回了車上,而拽著她手的那個卻嘿嘿一笑,流里流氣地說:「讓你逍遙快活的東西。」說完,回頭狠狠剜了一眼,「還不滾,留這找死啊!」
計程車司機抹了一把腦袋上的汗,屁滾尿流地溜了。
逍遙快活的東西……
徐蓁蓁身子一晃,蹲在了地上,哆嗦著手,用手指去摳挖喉嚨,一股噁心反胃湧上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她手上被酒瓶碎片扎破的傷裂開,血冒出來,弄得滿嘴腥味,可就是吐不出來,她抬頭,死死瞪著那個流氣的男人,恨不得用眼神殺了他。
男人抱著大花臂,撓了撓上面的紋身,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痞相:「想報警去啊,去醫院也行,讓大家都看看,市長家的千金有多淫|盪。」
他說對了。
她不敢報警,也不敢去醫院,這裡是這條必經路的監控盲點,拿不出證據,捅出來,只會壞了她的名聲、壞了徐家的聲望,她在徐家本就戰戰兢兢,哪敢再惹人生厭。
這是要整她,往死里整她。
「是不是時瑾讓你們來的?」除了那個危險的男人,她想不出別人,時間剛剛好,堵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不是時瑾還能有誰。
男人咧嘴一笑:「是老天派我來的,專門降妖伏魔!鏟奸除惡!」
徐蓁蓁氣得面目猙獰。
男人吹了一聲口哨,扭頭鑽進了黑色的私家車裡,汽車開動,他撥了個電話:「嘿嘿,秦中哥,事情辦妥了,給點錢花唄。」
車漸行漸遠。
徐蓁蓁蹲在地上,乾嘔了許久,除了酸水,什麼也沒吐出來,身體卻越來越熱,像有千千萬萬的螞蟻在咬,不知道哪裡疼,不知道哪裡癢,渾身都發抖,一會兒熱一會兒冷。
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到馬路上,想招一輛車,可卻站都站不穩,跌坐在了地上,視線模糊,眼角越來越紅,身體里越來越熱,手不知何時,已經失控地放到了衣領,急切又毫無章法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啊……啊……」
還是沒忍住,牙關一松,似舒服似難受的呻|吟聲從嘴裡斷斷續續地溢出來。
一輛黑色的賓利進了減速帶,越開越慢。
主駕駛的男人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目視前方了片刻:「先生,前面好像有個人,躺在了路上。」
像個女人。
宇文覃生解了軍裝領口的扣子:「你下去看看。」
「是。」
秘書把車靠邊停了,打開車門下去,走到路中間,試探地喊了兩句:「小姐,這位小姐。」
地上的女人披頭散髮,突然抬起了頭,難耐地喘了一聲,伸手抓住了秘書的西裝褲腿:「帶我走,帶我走……」
秘書:「……」什麼情況?!
「是誰在那裡?」宇文覃生下了車,走過來。
徐蓁蓁仰頭:「嗯~」
一聲媚骨的吟哦在夜裡飄散,隨風盪啊盪。
晚上十點,天北醫院急診室里送來了一位急診病人。
半個小時後,急診室的值班醫生摘了手套出來。
「崔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
即便對方戴著口罩,崔醫生也認得這個辨識度很高的聲音,心外科時醫生的家屬,姜九笙。
心外科王牌醫生的心頭肉啊,天北醫院無人不識。
崔醫生不看僧面看佛面,態度自然友好又熱情:「不用擔心,都是皮外傷,已經做了催吐,也注射過鎮定劑,等體內殘餘的藥效過了就沒事了。」
崔醫生沒忍住,多瞟了兩眼姜九笙身邊的人,也戴著口罩,一頭羊毛小卷,一看就不是時醫生。
娛樂圈啊,看不懂哦。
姜九笙客氣地道謝:「謝謝崔醫生。」
崔醫生擺擺手:「姜小姐客氣了。」時醫生的面子還是要看的,小護士們私下天天說,時醫生把女朋友當命疼。
崔醫生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就先離開了,還專門吩咐了科室的護士,把病人移到VIP病房。
謝盪也沒去病房,扭頭就走。
姜九笙問:「你去哪?」
他一臉壓不住的怒氣,羊毛卷被揉得亂糟糟的:「找人套麻袋,把那兩個女人打一頓。」不打人他不爽。
姜九笙思量了一下,冷靜地說:「這是家事,我們不方便插手太多,等宇文醒過來,讓他自己處理。」
謝盪咽不下這口氣,惱得不行:「哼,氣死我了。」不過,還是要聽她的。
兩人一同往病房走,各戴了個黑色的口罩,姜九笙在前,謝盪在後面跟著,瞧了瞧她白色套頭衛衣上沾的血跡,扯了扯自己的外套。
要不要給她穿呢?謝盪在想。
姜九笙突然回頭:「你晚上在醫院陪床,我明天再過來。」
他哼哼了一聲,算是應了:「你別過來了,你一個女藝人,被拍到跑醫院,記者又會亂寫。」
什麼懷孕,什麼墮胎,亂七八糟的。
她不怎麼在意:「不用管,我經常跑醫院。」
炫耀你跟時瑾恩愛嗎?
衣!服!不!給!她!穿!了!
謝盪一甩頭:「哼!」
作天作地的小公主啊……
姜九笙好笑:「蕩蕩。」
不想理她!他沒好氣地:「幹嘛?」
「你去打水給宇文洗漱一下。」男女有別,她幫不上忙。
謝盪果斷拒絕,小性子上來了:「我不要。」他還沒伺候過別人。
姜九笙稍稍嚴肅一點點:「別鬧了。」
誰鬧了!
謝盪撓了一把小捲髮,頭一甩,拖著尾音:「哼!」
哼唧完,他就去打水去了。
從急診室出來不到十分鐘,宇文衝鋒就醒了,目光還有點散,繞了一圈,定住了,看了幾秒,又閉上了。
姜九笙坐在床頭的椅子上:「醒了嗎?」
是她。
記憶回籠,還是跟做夢一樣。
宇文衝鋒睜開眼,剛要抬手捏眉心,才發現兩隻胳膊都纏了厚厚的繃帶,有點刺痛。
她說:「你別動,傷口剛剛包紮好。」
他不動了:「水。」一開口,嗓子沙啞得不行,像被煙熏了,又干又緊。
姜九笙把病床往上搖了一些:「你剛做完催吐,還不能喝水。」又問,「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還是和以往一樣,性子有點冷,又有點暖。
宇文衝鋒搖了搖頭,攏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