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笙笙,我們生個孩子吧

「醫院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很多其他的醫生,可你不一樣,」他仰著頭,伸出手拂她的側臉,「你只有我。」

他眼裡全是心疼:「我走了,你就一個人了。」

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脖頸,用力嗅了嗅,蹭了蹭:「好喜歡你啊。」她歪著頭,看著時瑾,「時醫生,最近我不是很喜歡這個世界,可是越來越喜歡你。」

時瑾捧著她的臉,親她,從額頭到眉眼。

最近。

姜九笙越來越消極了,她拍哭戲的時候會走不出來,心情壓抑很久,不拍戲的時候,一坐就是一天,也不說話,煙灰缸里的煙頭越堆越多,到了晚上會夢醒,安眠藥已經不太管用了,要喝很多酒才能入睡,胃口也不太好。

這天,晚飯後,時瑾突然說:「笙笙,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若是以前,她定要欣喜若狂。

可現在,姜九笙卻愣了一下,然後搖頭:「不好。」

時瑾眉頭一擰:「你不是喜歡嗎?」

姜九笙解釋:「時瑾,我現在要吃藥,不可以懷孕。」她細細看著時瑾,「你怎麼了?」

他以前很不想要孩子的。

而且更怪的是,他最近把家裡所有的刀和鋒利的東西都鎖起來,就是客廳里的杯子煙灰缸都被收起來了,她走到哪他都要跟著,連洗澡也不讓鎖著門,他就在門口守著,還保管著她所有的葯。

時瑾沒有回答。

姜九笙猜測:「你是不是怕我會傷害自己?」

他沉默。

確實是,每天都擔驚受怕,怕他一個不留神,沒有守住她,晚上都睡不安穩,她以前患過抑鬱症,他也學過一點心理,嚴重的抑鬱症患者,通常都伴隨著自殺傾向。

何況,她有過前車之鑒,他當然杯弓蛇影,便想,如果有個孩子,她多了牽絆,便會不捨得,會留戀。有個孩子,哄哄她開心都好。

姜九笙搖頭:「我不會。」她鄭重其事地說,「時瑾,我已經不是十六歲的姜九笙了,不是那個拿到了一把刀就以為能割斷所有痛苦的年紀,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我知道生活不易,生命不易,還有,」她伸手,用指腹摩挲撫摸他的眉眼,「還有,遇到你,更不易。」

她惜命,更惜他。

得多有幸,才能在最美好的年紀里,遇見摯愛的人,往後,就算顛沛流離,就算命運不公,可只要想到還有他,她便也不怕跌跌撞撞了。

「時瑾,」她說,「我現在,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調整。」

時瑾握住她的手,放在臉上,他輕輕地蹭她的手背:「那等殺青,我們去旅遊好不好?」

姜九笙點頭:「好啊。」

時瑾問她:「你想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

等旅行回來,她就該清醒了,該了斷了,該徹徹底底地把回憶里那根毒瘤連根拔起。

姜九笙殺青的那天,《三號計畫》劇組給她辦了一場很熱鬧的慶功宴,那天,談墨寶也來了,抱著她喝得爛醉如泥,哭得撕心裂肺。

殺青的第二天,收拾行囊,啟程。

時瑾帶她去了楓城,離江北不算太遠,是一個有山有水有大海,有民謠清吧的城市,楓城氣候特殊,楓葉紅得早。

這才七月,楓城便滿城紅葉。

時瑾與姜九笙離開後的第二天,江北就變天了,突然連日陰雨,也是這幾天,溫家也不消停了。

雲城溫家內亂,鬧得滿城風雨,可謂一山不能容二虎,溫家先出了個雷厲風行的溫書甯,後又出了個野心勃勃的溫詩好,這姨甥兩早晚得撕破臉,這不,就是這幾天了。

丁純磊推門進辦公室,將資料遞上:「林總,嘉美風投的幕後的確是溫書甯。」

果然,狡兔有三窟,嘉美風投就是溫書甯最後的老巢。

林安之手握著鋼筆,在紙上點了點,暈開幾團墨色,他抬頭:「把我要融資的消息發出去。」

「是。」

翌日,溫氏代理董事長為了項目的啟動資金,拋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用於融資,由之前收購溫書甯百分之二十股份額的嘉美風投,再次併入百分之五的股。

不想,才不到兩天,溫書甯竟以嘉美風投董事長的身份再次入主了銀行董事,她手握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重新歸來。

所有人都大跌眼鏡,實在沒想到,嘉美風投居然是溫書甯名下的公司,她先前與sj''s合作案失敗,從個人股份里拿出百分之二十用於融資,當時便是嘉美風投吃下了這百分之二十的股東,可誰能想到,這嘉美竟是她自己的第二個巢穴,也就等同於把左口袋的股份放到了右口袋,此番,林安之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為項目融資,再次被嘉美風投併入。

溫書甯一躍翻身,再次成為溫氏銀行的最大股東。

然而——

她董事長的位子還沒有坐熱,甥女溫詩好檢舉她漏稅,這一次,是證據確鑿,只是一筆很小的賬目,一般來說,這麼小的紕漏,就算鬧到了法庭,溫書甯被緩刑的可能性也很大,可偏偏溫書甯因為教唆入室搶劫已經在緩刑期內,是以,根據律法,在緩刑考驗期限內,犯新罪或者發現判決宣告以前還有其他罪沒有判決的,撤銷緩刑,對新犯的罪或者新發現的罪作出判決,依照本法第六十九條的規定,決定執行的刑罰。

溫書甯被撤銷了緩刑,並且兩罪並罰,判處了兩年有期徒刑。公司對其進行職務侵佔刑事控告,股份由股東協議處理,並進行強制轉讓。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溫書甯鋃鐺入獄,溫家銀行再次重新洗牌,林安之與溫詩好獨大,各佔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一同行使股東決策權。

雲城看守所。

溫詩好坐下,拿起面前的電話。

隔著隔音玻璃會面,裡面,溫書甯一身囚衣,頭髮被剪短,素麵朝天,神色憔悴,她拿起了電話。

溫詩好開口:「小姨。」

溫書甯透過玻璃,死死盯著她:「你還有臉叫我小姨,是誰讓我落到這步田地的!」

她好不容易重新翻身,可卻是黃粱一夢,剛爬到最高點,就被狠狠拉到了地獄,怎能不恨,怎能甘心。

溫詩好只是笑了笑,語氣隨意,像平常一樣:「成王敗寇,這不是我們溫家的祖訓嗎?」

溫書甯氣極,咬牙大喊:「溫詩好!」

反觀溫詩好,老神在在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自話自說:「其實從一開始,我沒想過踩著小姨你上位。」

溫書甯死盯著她,眼睛裡冒著兩把火。

溫詩好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放在隔音玻璃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動了這個念頭的。」她頓了一下,抬頭,「好像是林安之拋出股份與嘉美風投融資的時候。」

四目相對,溫書甯問:「你想說什麼?」

溫詩好一笑,撥了撥耳邊的發,她說:「是借刀殺人,我被林安之當刀使了,是他在挖坑,讓我埋了你,因為他也知道,除了溫家的人,不可能有人挖得出你的賬目,所以,他選在你緩刑期內融資,不多不少,剛好是百分之五的股份。」

林安之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後,所剩百分之三十。

她也是百分之三十。

這時候,只要把溫書甯踩下去,她就可以以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與林安之並列為第一大股東,所以,不能讓這突然冒出來的嘉美風投擋了她的路,她得踩著溫書甯才能上去。

而且剛剛好,所有事情都妥當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這東風,就是她的一腳,都謀劃好了送她面前,她哪有不踩一腳的道理。

溫詩好敲著玻璃的手,一頓:「他好像早就知道嘉美是你的產業,所以,她讓你往上爬,等爬到最高了,再讓我一臉把你踩下去。」

好個借刀殺人,他一滴血不沾,讓溫詩好焚巢搗穴,削草除根。

「呵。」溫書甯笑了一聲,「好啊,林安之。」

到頭來,她養的這頭狼,將她徹底吞食,他能忍所不能忍,能謀所不能謀,循循善誘,一招致命。

好啊。

斬草除根,不留一點餘地。

夠狠呢。

她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潸然淚下。

溫詩好起身:「小姨,在裡面,多保重。」

溫書甯抬頭,看著會面室外光鮮亮麗的女人,冷笑著:「先是你外公,然後是我,林安之要對付的是我們整個溫家,下一個就是你了。」

溫詩好臉上並無意外之色,好似胸有成竹,篤定又從容:「那你知不知道林安之哪來的資本跟你和外公斗?他一個藝人,賺得再多,也不可能吞得下我們整個溫氏銀行。」

溫書甯愣了愣。

溫詩好俯身,幾乎貼著隔音玻璃:「他啊,和時瑾簽了對賭協議。」

就是說,林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