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溫家花房的兇手,是她

孫清貴詫異:「人呢?」。

他邁出一隻腳踩上去,往前探出身子去看,腦袋剛伸進去。

突然一個膠框罩在了他頭頂,孫清貴頓時暈頭轉向,腳下剛一踉蹌,摔倒在地,這時,一個身影撲過去,死死壓住了膠框。

談墨寶第一次嫌棄自己太輕,不能來個泰山壓頂,她咬著牙,四仰八叉地趴在膠框上面,騰出來的手,對著孫清貴的背就捶,可惜她迷|葯沒醒,力氣不夠,花拳繡腿弄不殘他。

孫清貴慘叫了幾聲。

後面,孫河貴察覺不對,立馬拔出腰間的瑞士軍刀,沒想那麼多,一躍上車,誰想姜九笙竟藏在了門後,猝不及防的一個後旋踢踢過來,按住他的脖子,拼盡了力氣往下壓。

孫河貴被偷襲了個措手不及,重心不穩,身體踉蹌了幾下,單膝磕在集裝箱的鐵板上,如此一摔,刀意外滑出了手。

這一腳,姜九笙使了全力,完全是靠著身體的慣性,自然也跟著摔出去。

孫河貴膝蓋磕得一麻,咒罵了一句,隨即去撿掉落在地的軍刀。

正壓在膠框上的談墨寶見狀,半個身子往外撲,一把抱住了孫河貴的腿,剩下半個身子還壓著膠框下的孫清貴,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死死纏住,抽了空檔回頭,大喊:「笙笙,你快跑。」

孫河貴被抱住腿,伸手夠不到刀,怒火中燒,對著談墨寶的肚子就狠狠地踹,一腳不解氣,他連著踹了好幾腳。

孫河貴是莽夫,一腳力氣大,談墨寶被踹得胸口發麻,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可就是不放手,像只八爪魚一樣,拼盡全力地拖住孫河貴,嘴裡大喊:「快跑啊,笙笙!」

她話剛落,孫河貴一腳踢在她腦袋上,瞬間鮮血直流,脖子上的傷口也不知道何時扯開了,整個人脖子以上都鮮血淋漓的,她吐了一口血水,使勁兒喊:「笙笙,跑。」

跑?

她跑不動,也不能跑。

姜九笙撐著身體,站起來,撿了根棍子,吃力地舉起來,然後對著孫河貴的腦袋砸下去。

孫河貴頭一偏,棍子打在了肩上,不過力氣不夠,他只是吃痛了一下,一腳甩開抱著他腿的談墨寶,回頭就抓住了姜九笙手裡的棍子。

不自量力!

孫河貴把棍子搶過去,換了一頭握住,抬起手,燈泡下,棍子另一端尾部有一顆生了銹的釘子,將近一指長,他舉過頭頂,對準姜九笙的頭,用力打下去。

她抬手截住,只是渾身無力,被推得連連後退了幾步,後背狠狠撞在集裝箱的側牆板上,孫河貴握著棍子的一頭,狠狠往下壓,那顆綉釘剛好對準她的脖子,一點一點往下壓,逼近咽喉。

眼看著姜九笙快要撐不住了,談墨寶從膠框上爬起來,摸到地上的軍刀,對著男人的後背,用力一刺。

孫河貴身體一震,緩緩朝前倒下,後背的刀被順帶著拔出,血濺出來,噴了談墨寶一臉。

她懵了,手一哆嗦,軍刀就掉地上了,上面還有血。

被罩在膠框里的孫清貴這時爬了起來,見孫河貴躺在地上,後背全是血,頓時急眼了,他拿起那個膠框。

「你們殺了我哥。」孫清貴急紅了眼,將膠框舉過肩膀的高度,咬牙切齒地罵,「你們兩個該死的賤人。」

邊咒罵著,邊朝兩人猛撲過去。

姜九笙避閃的同時,一把推開談墨寶,身體踉蹌,摔在地上,手剛好摸到那把血跡未乾的軍刀,她立馬撿起來,指向孫清貴:「別過來。」

孫清貴眼眶猩紅,根本沒有理智,瘋了似的揮著手裡的膠框,對著坐在地上的姜九笙就砸。

突然——

「砰!」

一聲槍響,孫清貴怔住,手裡的膠框脫手掉在地上,他哆嗦著手,摸了摸左耳,一看手上全是血。

「啊——」

孫清貴慘叫一聲,身體癱軟,坐在了地上。

姜九笙驀然抬頭,一開口,帶了哭腔:「時瑾。」

她手裡還握著那把軍刀,在滴血,孫河貴就躺在她腳邊,整個後背都是血。

這一幕,像極了八年前的溫家花房,那時候,她也是這樣,手握著刀,哭著喊他的名字。

一瞬恍惚,模糊了歲月。

這一刻,他將所有熟記的法律條例拋諸腦後,只以為她殺了人,沒經過理智的判斷,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他走過去,蹲在了她面前,伸出手,燈下,修長又白皙的手。

「笙笙,把刀給我。」他說。

姜九笙腦中突然被這個聲音撞了一下,她募地抬眸,瞳孔里映進時瑾的容顏。

記憶里,也有這個聲音,也有這樣一雙像玉一樣精緻漂亮的手。

「笙笙乖。」

「把刀給我。」

她像被蠱惑了心神,鬼使神差一樣,顫著手,把刀遞向了他。

然後,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時瑾接了刀,本能又機械地用袖子去擦刀柄上的指紋,理智潰不成軍,他脫口而出,下意識就說:「不是你殺的。」

接著,警笛的聲音響了。

好熟悉的一幕,好熟悉的一雙手,腦中有什麼在橫衝直撞,鋪天蓋地地湮滅過來。

姜九笙愣愣地看向時瑾。

他拿著刀,把指紋擦掉後,握住她的手,將她滿手的血蹭在他袖子上,然後把她的手擦得乾乾淨淨,告訴她:「不要承認,不是你殺的。」

「不要承認,不是你殺的。」

那年,在溫家花房,他也說過這樣話。

不,是她殺的,陳傑說,時瑾手握兇器,原來,他手裡的刀,是她遞給他的,他不兇手,她才是……

她怔忡著,雙目無神地看著時瑾,喊他。

「時瑾。」

身子搖搖欲墜,晃了晃,她倒下。

「笙笙!」

他雙膝毫不餘力地砸在了地上,抱住了她。

集裝箱外,警笛聲不絕於耳,隨後,霍一寧握著槍,指著抱頭在地的孫清貴:「警察,把手舉起來!」

剛蹲起來的孫清貴一屁股坐回地上,舉起手,滿手的血。

霍一寧打量了一下集裝箱內,孫河貴後背中刀,生死不知,孫清貴耳朵中槍,並沒傷及要害。

兩個證人,一個坐地上,滿臉的血,一個在時瑾懷裡,昏迷不醒。

情況還不算太糟,動了手,算正當防衛,霍一寧在心裡想好應對策略之後,下令:「把人先帶出來,立馬叫救護車。」

周肖照做。

不過,沒人敢碰姜九笙,時瑾渾身戾氣,抱著姜九笙走出了集裝箱,他一言不發,眼裡殺氣騰騰的。

方圓一里,都冰天雪地一般,氣壓又低又冷。

霍一寧收了槍,突然,手被拽住了。

談墨寶拖著脫力的身體,滿臉都是血,渾身臟污,看不出人樣,就一雙眼睛還乾乾淨淨,她抓著霍一寧的手,言辭懇切地說:「警察同志,那個人是我捅的,你看我手上還有血,不是笙笙捅的。」她語重心長地再三強調,「警察同志啊,你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這就是談家的二小姐了。

霍一寧打量了一下,頭破血流,脖子也傷了,別的還好,沒有重創,他解釋:「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搶劫、強|奸、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採取防衛行為,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不用負刑事責任。」

「啊?」談墨寶一臉懵逼,抹了抹臉上的血,可能是腦袋破了,不靈光,二愣子一樣的表情,「我腦子裡現在有一坨屎,聽不懂太高深的。」

霍一寧簡單概括了一下:「意思就是你和姜九笙誰刺了他,都不用負刑事責任。」當然,時瑾不是當事人,沒有無限防衛權,好在他就打了人家一隻耳朵,又是救人,也可以算正當防衛。

霍一寧鬆了一口氣,還好時瑾那一槍沒朝綁匪心口打。

談墨寶這下聽明白了:「哦。」

不用坐牢,那她就放心了。

然後,她兩眼一翻:「砰!」人往後栽了。

霍一寧剛要去扶,周肖喊了一聲:「隊長,孫河貴還有氣兒。」

「儘快送去急救。」

霍一寧剛吩咐完,手又被拽住了,一隻血淋淋的手,他低頭,看見一張血跡斑斑的臉,嘴巴一張一合:「隊長,我也還能再搶救一下的。」

說完,談墨寶兩腿一蹬,徹底不省人事了。

霍一寧:「……」

凌晨四點,談西堯接到秘書周越的電話,是好消息。

「董事長,二小姐得救了。」

談西堯立馬從病房的沙發上站起來:「人在哪?」

周越回話:「現在在急救室里。」

「受傷了?」談西堯邊往病房外走,楊氏也趕緊跟了過去。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人就在天北醫院的急救室,您可以親自去看看二小姐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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