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生活太苦發點糖

姜九笙睡到半上午才醒,睜開眼,有點失神,盯著天花板看了很久。

蘇傾從病房外面進來,見姜九笙睜眼了,鬆了一口氣:「可算醒了。」

姜九笙轉頭:「蘇傾。」

長時間低燒,她嗓子沙啞得很厲害,臉上已經恢複了血色。

蘇傾趕緊倒了一杯溫水:「先喝點水,你嗓子要被燒壞了,老闆得連我一起打。」把水杯遞給姜九笙,又摸了摸她額頭上的溫度,「還好不燒了。」

姜九笙喝完水,道了一聲謝,躺回病床,沒怎麼說話,神色有些恍然,若有所思著。

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蘇傾糾結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你跟時瑾怎麼了?」她非常非常好奇,「他在病房外站了一個晚上,可就是不進來。」

姜九笙始終默不作聲。

和時瑾一樣,什麼都不說,估計不是什麼小問題,兩個人都是冷靜又理智的人,平時相互慣的寵的不像話,他兩要鬧矛盾,絕對不可能是小打小鬧的雞毛蒜皮。

蘇傾也不再問了。

這時候,蘇傾的電話響了,是徐青久。

「你在哪?」徐青久語氣聽起來是不滿的。

蘇傾如實回答:「醫院。」

徐青久立馬追問:「你在醫院做什麼?」

反應有點大。

蘇傾實話實說:「笙笙病了,我在照顧她。」

徐青久一聽,語調都高的八度,非常憤慨:「我一晚上打你電話都不通,你照顧了她一晚上?」

為了不影響姜九笙睡覺,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忙了一晚上根本沒注意。想來蘇傾也是有些心虛的,趕緊解釋了一句:「嗯,笙笙燒了一夜了。」

這下好了,越解釋,徐青久越火冒三丈,陰惻惻地說:「蘇傾,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蘇傾這才反應出來哪不對了。

男朋友吃閨蜜的醋,偏偏,男朋友還不知道這是閨蜜,以為是小蜜呢,蘇傾有種攤上大事了的感覺。

她想,該怎麼解釋呢?

徐青久的逼問已經砸過來了,義憤填膺:「你是不是對姜九笙還余情未了?」

余情……

她想起來了,她以前在徐青久面前『承認』過喜歡姜九笙。

果然,攤上大事了。

還不等她回答,徐青久就把電話掛斷了。蘇傾再打回去,他已經不接了。

心外科辦公室。

敲門三聲,裡面的人說了一聲『進』,謝盪推開門,抱手靠著牆,伸出一條大長腿,把門一腳踢上了,任性又挑釁的語氣:「姓時的,打一架吧。」

他來探病,病房裡連時瑾的影子都沒瞅見,蘇傾說,他和姜九笙吵架了。

呵。

她老謝家的十三弟子能錯?不管誰的錯,都是時瑾的錯!沒辦法,老謝家的人就是這麼不要臉地護犢子。

想揍他!

時瑾端坐著,抬頭,神色淡淡:「你打不過我。」

這幅天塌下來都雷打不動樣子,謝盪看著很不爽,就想作天作地:「不就是傷筋動骨,那也得讓你破點皮。」

十五分鐘後,謝盪回姜九笙病房了,一進屋經紀人宋靜就瞅出了不對勁,一打量,果然,他手上有血跡,倒不嚴重,就是紅的刺眼。

這就出去十五分鐘,就帶傷回來了,真特么不讓人省心!宋靜緊張了:「手怎麼了?」宋靜想抓過來看看傷勢。

謝盪把手往身後藏,不讓碰,面不改色地說:「摔了一跤。」

摔成這血淋淋的樣子?平時不是寶貝那雙手寶貝得要命嗎?

宋靜都想揍人了,耳提面命:「小祖宗誒,你可是小提琴家,靠手吃飯啊,別在外頭給我胡來!」

謝盪瞧了瞧自個兒的手,順著宋靜的話接嘴:「是啊,我的手很金貴,可不能有閃失。」他看向經紀人,一本正經,「宋靜,去給我辦住院手續,我這金貴的手得留院觀察。」

不知道為什麼很懵逼但自始至終都感覺很懵逼的宋靜:「……」

她覺得謝盪這小公主,摔到的可能不是手,是腦子。

謝盪根本不理會宋靜快要翻到天上的白眼,往沙發上一坐:「笙笙,我把病房開你隔壁怎麼樣?」

姜九笙側躺著,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輕聲『嗯』了一句。

宋靜適時地潑了一盆冷水:「隔壁有人了。」

謝盪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人家搬。」

宋靜暴走:「你當醫院是你家啊,你讓搬就搬!」都是VIP病人,也不在乎錢,哪有那麼好搞定。

謝盪輕飄飄地說:「那是你的事。」

攤上個任性妄為弄天弄地的小公主真的不是一般的心累。

好在隔壁病房裡住的是個年輕小姑娘,一聽是謝盪要住院,特別激動地挪地了,並語氣懇切地要了簽名。宋靜也是納悶了,謝盪那個蔫兒壞蔫兒壞的小妖精怎麼還那麼招小姑娘喜歡。

蔫兒壞小妖精去急診室包紮去了,帶著口罩還有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穿得很低調,急診室的護士沒認出他來。

護士把謝盪手上的血跡擦掉,才發現:「沒傷口啊。」

當然沒傷口,血是時瑾的。

謝盪懶得解釋,言簡意賅:「包起來。」

護士不是很能理解,有點蒙圈:「這位病人,你沒受傷啊。」

謝盪振振有詞:「內傷不懂?」他催促,「快快,給包紮。」

護士:「……」

她感覺這位病人應該去精神科。

二十分鐘前,時瑾辦公室。

謝盪正不爽得想揍人,雖然打不過時瑾,但想揍他的洪荒之力根本壓制不住。

時瑾從座位上起身,走到謝盪面前:「是我欺負她。」他看著謝盪的眼睛,一字一字地申明,「我讓她生病了。」

這話真他媽欠揍。

謝盪咬咬牙,可沒忍住,掄了拳頭甩過去。

時瑾抬手就抓住了,突然收緊了力。

謝盪正要使力,手背上有溫熱的液體流過,低頭一看,時瑾手腕的血順著指尖滲到他手上了,他愣了幾秒鐘,有點無語了,怎麼特么跟碰瓷似的。

人家受傷,也不能揍了,謝盪語氣有點躁:「我還沒打,你怎麼就流血了。」

「你住院吧,陪陪她。」時瑾突然說,語氣沉甸甸的,眼裡的神色亂成一塌糊塗。

謝盪被搞得一頭霧水:「你腦子被門夾了?」

時瑾鬆手,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笙笙以前是抑鬱症患者。」

姜九笙的過去,謝盪不太清楚,只知道和時瑾有關,不過,他知道姜九笙一直在做心理諮詢。

宋靜辦住院手續去了,蘇傾坐在沙發上削蘋果,謝盪搬了個椅子坐床邊去。

「笙笙。」

姜九笙坐著,抬頭:「嗯。」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謝盪沒有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她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謝盪就開始講笑話,他沒什麼幽默細胞,語氣像朗讀課文:「兩隻番茄過馬路,一輛汽車飛馳過來,其中一隻閃避不及被壓扁了,另一隻番茄指著被壓扁的番茄大笑說,哈哈哈哈哈哈,番茄醬!」

姜九笙:「……」

蘇傾:「……」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謝盪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不好笑?」

是莫名其妙好吧,蘇傾把切好的蘋果端過去,然後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謝盪。

他面不改色:「那我再給你講一個。」然後清咳了兩下,這次語氣不像背誦課文了,像朗讀,還是帶著感情朗讀,「還是那兩隻番茄,它們去逛街,第一隻番茄突然走的很快,第二隻番茄就問:我們要去哪裡啊?第一隻番茄沒回答,第二隻番茄就又問了一次。第一隻番茄還是沒回答,第二隻番茄又再問了一次。第一隻番茄終於慢慢轉頭說:我們不是番茄嗎,我們會講話嗎?」

姜九笙:「……」

蘇傾:「……」

番茄招誰惹誰了?

謝盪摸了摸耳根子:「還是不好笑?」他端正坐姿,這次正襟危坐了,「我再換一個。」

還是番茄的故事。

一回生,二回熟了,謝盪感情充沛地講道:「番茄在河邊看到兩隻烏龜縮著一動不動,問一農民:它們在幹嗎?農民說:在PK。番茄不解:動都沒動過,P什麼K?老農:在比裝死。番茄說:可是殼上有甲骨文的那隻,早就死了呀。這時,另一隻猛然探出頭來罵道:MD,死了也不吭一聲!突然另一隻也伸出頭來:SB!番茄的話你也信,哈哈哈哈,你輸了。」

姜九笙:「……」

蘇傾:「……」撓撓頭,手背在身後,表情複雜地出了病房,她要去跟宋靜談談,謝盪可能傷到的不是手,是腦袋,應該還是被番茄砸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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