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笙笙,要我嗎

莫冰立馬拒絕:「你把車借我,我自己開回去就行。」

秦明珠就把車鑰匙給她了。

莫冰說了句『回見』,一踩油門,就沒影了。

秦明珠還站著,愣愣地看著,有點懊惱,踢了踢腳下的雪。

戰隊的打野大飛回來拿東西,剛好瞧見了杵在門口的隊長,走上前去:「隊長,你回來了。」然後瞧那輛開走的車,好驚訝,「誒,那不是你的車嗎?」

秦明珠沒搭理他。

大飛定睛一看:「車上是個妹子!」看後腦勺,應該是個漂亮妹子,不得了了,大飛激動地直叫,「隊長,你居然瞞著我在外面有人了!」

秦明珠抬了抬眼皮,冷不丁地開口:「再亂嚎,我單殺你。」

「……」

大飛懂了,殺人滅口,必有貓膩!

十點半,天北醫院。

手術室的門開,時瑾走出來。

宇文衝鋒起身:「怎麼樣?」他抬頭,眼底全是倦意,頭髮微亂,米白色的針織毛衣上血跡斑斑,已經幹了。

時瑾取下口罩:「脫離危險了,不過手能不能恢複,要看復健情況。」

宇文衝鋒靠著牆,舒了一口氣,對時瑾道:「謝謝。」

「不用。」

時瑾稍稍看了一眼始終沉默不語的軍裝男人,中年,衣襟整齊,表情鎮靜,沒有一絲狼狽。

父子倆,成鮮明的對比。

等時瑾離開,宇文衝鋒轉頭看他父親,眼底寒涼:「你回去吧,我怕她醒過來看到你再割自己一刀。」

宇文覃生起身,整了整領帶:「三天兩頭來一次,煩不煩。」

語氣薄涼又無情,好似裡面那個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的人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宇文衝鋒握緊拳頭,一字一頓地喊:「宇文覃生。」

他抬頭,軍帽戴得端正:「你就這麼跟你爸說話?」

他的父親。

是啊,再不想承認也是他的父親,他的骨血是他的,他的姓氏也是他的,就是他這張臉也跟他像了五分。

可為什麼呢?為什麼偏偏是他,有這樣一個父親。

「你要玩可以,能不能走遠一點?能不能別讓我媽看見!能不能不要動她身邊的人!她是你的妻子,她冠了你的姓,她給你生兒育女,她天天等著你回家,她為你自殺了八次,她做了二十七年的宇文夫人,」宇文衝鋒停頓了很久,聲音忍不住的哽咽了,他一字一字地哀求,「你就不能留她一條生路?」

宇文覃生聽完,突然發笑:「我給她留生路?」他摸了摸嘴角,笑意全然消失,「那她當初怎麼不給我的妻兒留生路。」

宇文衝鋒怔住。

「你知道你媽是怎麼嫁進宇文家的嗎?」

他怎麼會知道,他的父母忙著你死我活,從他有記憶一來,沒有過一天安生。

宇文覃生緊緊咬著後槽牙,脖頸的青筋跳動,怒目切齒,字字都恨之入骨:「她弄死了我要娶的女人,還有我的孩子,那個孩子都八個月了,她都不放過。」

原來,如此啊。

宇文衝鋒抬眸,目光不避不閃:「所以,你也想弄死她的孩子?」他走近,冷笑,「想弄死我嗎?父親。」

眼神里,全是灰暗,卻咄咄逼人。

宇文覃生下意識退後了一步,有一瞬的慌亂,再抬頭,眼裡已經只剩冷冽,他看著眼前那張像極了自己的臉,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讓你們兄妹出生了。」

難怪呢,二十多年來對他們兄妹視若無睹。

宇文衝鋒握成了拳,掌心被指甲刺入,他摸到一手的猩紅,若無其事般,只說了一句:「這種話沖著我說可以,別讓我妹妹聽見。」

十一點,客廳的電視還開著,姜九笙窩在沙發里,昏昏欲睡著,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她也沒看來電,直接接了。

「喂。」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只有呼吸聲。

姜九笙看了一眼號碼:「宇文,怎麼不說話?」

他聲音很沙啞:「沒什麼,問問你時瑾平安到家了沒有。」

「還沒有。」姜九笙從沙發上坐起來,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你怎麼知道他在外面?」

「他的病人是我母親。」他音色沉沉,壓著所有情緒,聽上去沒有絲毫波動,只是異常蒼涼,嘶啞得有些發不出聲。

姜九笙一聽便聽出來了:「別再抽煙了,你嗓子都啞了。」

他沒說好不好:「掛了。」

然後,電話掐斷了,他低著頭,用手指摩挲著手機上的字。

a搖錢樹。

許久,關了手機,他看了看地上一地的煙頭,笑了,又點了一根煙,靠著醫院走廊的牆,玩命地抽。

幸好,還有她,不在身邊也沒有關係,聽聽她的聲音就好,能讓他感覺自己還活著。

大概是煙太烈,煙霧嗆人,他眼淚都熏出來了。

宇文衝鋒的電話剛掛斷不多時,門口便傳來聲響。

姜九笙穿了鞋,起身跑過去,看見時瑾,笑著過去抱他:「回來了。」

時瑾拂了拂她耳邊的發:「嗯,回來了。」

「辛苦了,時醫生。」

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邊脫外套,問:「在做什麼?」

「守歲。」姜九笙停下,踮起腳幫他,「還有等你。」

時瑾彎腰,讓她幫忙將外套褪下,然後牽著她走出玄關:「手怎麼這麼涼。」

說著,他帶著她的手,放進了衣服里。

姜九笙本來要縮回來,摸到了腹肌,就沒動了,手心貼著時瑾的腹部摩挲,暖暖的,滑滑的。

時瑾由著她手上的動作,把她放在腿上,一起坐在沙發里。

她趴在他懷裡,嗅到了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問:「宇文衝鋒的母親怎麼樣了?」

「救過來了。」時瑾只言簡意賅地回了,沒有細說。

姜九笙鬆了口氣。

抱了一會兒,時瑾把她放在沙發上:「我身上臟,等我一會兒。」

「嗯。」

他把毛毯給她蓋好,去了浴室。

電視開著,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過了大半,姜九笙窩在沙發里,一條一條回覆親友的新年祝詞,窗外,煙花喧囂,雪花飄飄。

時瑾洗好了,拿了毛巾蹲在姜九笙腳邊,仰頭:「笙笙,給我擦頭髮。」

他的頭髮許久沒有修剪,長長了些,細細碎碎的,稍稍遮了眼,發梢很軟,乖乖耷拉著。

這個樣子,她總覺得像博美,很乖巧。

她接過毛巾,輕輕給他擦頭髮。

時瑾抬著頭看她,從上方打下來的燈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在眼睫投下了影子,微微遮了眼底的光,溫柔漂亮得不像話。

他輕聲輕語著:「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要送什麼給你當新年禮物。」

「想到了嗎?」

「沒有。」時瑾稍稍起身,抓過她的手,環在脖子上,頭髮半干,眼眸微潮,側臉竟有些性感,他緩緩地說,「我的房子,我的狗,我的錢財,還有我的人,本來就是你的,送什麼都是借花獻佛。」

姜九笙笑,把手裡的毛巾扔了,抱著時瑾的脖子拉近些距離,她說:「你的人還不是我的。」

時瑾低聲笑了,眼角彎了彎,眸光漣而不妖:「現在要嗎?」嗓音低低沉沉,能蠱惑人心。

她家時醫生,真是勾人的妖,要了命地迷人。

「要啊。」說完,她毫不忸怩地勾住時瑾的脖子,抱著他一起躺進了沙發里,身體相貼,溫度都是燙的。

她笑了笑,抬手解他睡衣的扣子。

時瑾抓住她的手,看了看她滑落肩頭的毛衣,胸前微微隆起,他低頭,用力吮了一口,有曖昧的聲音從他嘴角溢出來,還有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去房間做?」他說,「沙發太小。」

「好。」

他抱起她,往卧室走。

啪嗒,門關上,客廳的燈還亮著,電視也開著,陽台的姜博美驚醒了一下,哼哼唧唧了一聲,繼續睡。

窗外,雪花落得纏綿,煙花碎了滿滿一天空,璀璨斑駁迷了情人眼。

許久許久,遠處傳來廣場的鐘聲,是零點到了,所有煙火一起衝上了高空,炸開一朵朵絢爛的花。

爆竹聲聲,辭舊迎新。

房間里,歡愛的氣息還未散去,兩個倒影交纏,他們相擁地站在窗前,看窗外明亮的火光起起落落。

她回頭:「新年快樂,時瑾。」

時瑾從身後抱著她,聲音嘶啞,還有未褪盡的情慾:「新年快樂,笙笙。」

他披著薄被,她在他懷裡,月光在她懷裡,落地窗外漫天煙火融進眼裡,他低頭,在她脖頸里嗅到了自己身上的氣息,是剃鬚水的味道,淡淡薄荷香。

「寶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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