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定北侯18:合歡香呀合歡香

「再生一雙兒女好不好?」

「好。」

他笑著把常青抱緊,愉悅地連眼眸都亮了幾分。

大燕八十六年,年初,炎帝因病駕崩,幼子魏晏登基,改國號天宗,新帝年弱,太后令定北侯池修遠攝政,軍機大臣輔佐。

大燕八十六年,春,巫疆女帝因痛失愛子齊陽,一病不起,無力於朝政,遂禪位於皇長公主涪陵,封號狸姬,乃巫疆史上第三位女帝。

二月,狸姬女帝登基,不過半月,女帝以伐佞復仇之名,揮軍北下,直取北魏交界錦州城。

三月,定北侯與皇家聯姻,百里紅妝迎娶榮清公主魏卿如,國舅爺贈以三十萬大軍兵符,以賀外孫女大婚。

攝政北魏,兵權在握,定北侯府一時權傾朝野。

大燕八十六年,夏,定北侯池修遠親征,巫疆戰敗定北大軍於涼州,傷亡慘重,退至城外十里,

六月,狸姬女帝派使臣赴大燕求援。

御書房內,林勁將行兵地圖鋪在案台上,指著兩處位置,道:「目前,巫疆大軍北下行軍退至涼州以北十里,定北三十萬大軍駐守黔江,兩方在朝水對壘,巫疆不善水性,只怕不過半月便會守不住。」

燕驚鴻懶懶斂著眸:「要最短時間內切入北魏腹地,」微微一眼掠過地圖,白皙的手指落下,「由此攻入。」

林勁不甚明了:「卿曲關?」

燕驚鴻道了八個字:「兩路包抄,瓮中捉鱉。」

林勁恍然大悟,突然,神色一凜,他凝神睃視,須臾,道:「陛下,」林勁拿起案台上的劍,壓低了嗓音,「隔牆有耳。」

燕驚鴻神情自若:「無礙。」他似笑非笑,「池修遠想知道,朕便成全他。」

池修遠?那殿外偷聽之人是…

「卿曲關。」女子低著頭,喃喃自語,忽而,眸色陰沉,「常青,是你先背叛定北侯府的,莫怪我不顧姐妹之誼」

這時,司膳房的女官領著十幾個宮女走來。

司膳房的掌事女官好好審視了一番:「雲渺,你在這做何?怎不在鳳棲宮伺候夫人?」

雲渺恭恭敬敬地回話:「回稟姑姑,雲渺奉夫人之令來給陛下奉茶。」

「給我吧,御書房重地,不可隨意進出。」

「是,姑姑。」

不過一個時辰,天便沉下來了,夜色將至,燕宮幾里路外,僻靜的府邸之外,方開始打燈了。

這一處,正是質子府。北魏的明榮公主便下榻於此,明榮公主深居淺出,平日里,質子府冷冷清清的。難得今日有客來訪。

侍女去內室傳話:「公主,雲渺姑娘來了。」

明榮微微驚訝,將手裡的畫卷放下,去了外間,吩咐了侍女沏茶,她道:「本宮與雲渺姑娘並無深交,不知臨夜造訪,所為何事?」

雲渺取下兜帽:「雲渺今夜前來,是想和公主做個交易。」

明榮緩緩抿了一口茶:「姑娘不妨言明。」

這雲渺,在定北府並不出眾,明榮對她並無多少印象,只知道她隨著常青一起送來大燕當俘虜,想來能被池修遠挑中,也必然有過人之處。

「雲渺知道公主前來北魏為質是所為何故,我可以助公主成事。」

語氣不慌不忙,一語中的,直入要害,倒是有膽識,這雲渺,果然也不簡單。

明榮片刻驚愕之後,放下茶杯:「條件是什麼?」

「相助我離開大燕。」

雲渺倒是算準了,她來大燕確實是另有所圖,明榮並不多言,只問:「何時?」

雲渺斬釘截鐵:「越快越好。」

酉時,剛入夜不久,大燕初夏的天,星子漫布,微風習習,宮燈搖搖,鳳棲宮外,去年種下的常青樹已長出了新葉,夜鶯時不時啼叫幾聲,常青披了件外裳,便往殿外走。

紅橋上前跟隨。

常青語氣隨性:「我去去便回,無須跟著。」

紅橋遲疑,不太放心,便道:「那奴婢去請林將軍與燕將軍來護送夫人。」

常青接過宮女手中的宮燈:「不用,莫要驚動任何人。」

紅橋雖是擔憂,卻不敢有違:「是。」

常青打著燈,便獨自出了鳳棲宮,這時辰,已經夜了,紅橋想了又想,還是不大放心,吩咐身後的宮女:「去稟報陛下。」

章華夫人可是陛下的心頭肉,可萬不能有一絲差錯。

燕宮最北處,是后妃的住所,大抵因為後宮無妃,倒顯得冷清,紫竹林在未央宮的上方,夜裡,霧氣朦朧的。

常青打著燈走進竹林深處,女子背身等在那裡。

「你叫我出來做何?」常青走近,將手裡的宮燈放下。

女子轉身,四下環顧:「你便是在這裡殺了離書?在辰時一刻?」

女子,穿著一身黑衣,長發利索地束起,手裡,拿了雙刀。

雲渺最擅雙刀,只是,她司竊聽,甚少有機會動武。

常青直言不諱:「嗯,就在你站的那個位置,」又補充道,「一招致命。」燕驚鴻那一手劍術,大概不會輸她一分,那樣快,一劍封喉甚至不見血。

雲渺冷笑一聲:「你果然對燕驚鴻投誠了。」

常青點點頭,神色自若。

「為了大燕的後位嗎?」雲渺嘲諷地勾起唇角,毫不掩飾她的鄙夷,「或者,為了六宮無妃的盛寵?」

常青淡然無痕的眸,微微掠動,冷了幾分:「與你何干?」

雲渺反笑,自顧自說:「確實,我入不了燕驚鴻的眼,他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她入鳳棲宮將近一年,燕驚鴻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更莫說博得盛寵。雲渺嗤笑,「那你便當真覺得他燕驚鴻唯你常青不可嗎?」

她的口吻,篤定不疑,好似信誓旦旦。

常青淡淡眸光忽然冷凝:「你做了什麼?」

雲渺痴痴地笑了片刻:「我在鳳棲宮點了合歡香了,這個時辰,你的帝君該歇息了吧,」她笑,眼底浮現出得勝之後的洋洋得意,「不知是否美人在懷好生快活?」

原來,雲渺此番,意是調虎離山呢。

「雲渺,我本不想趕盡殺絕的。」常青轉身便走,「好自為之。」

話中,帶了殺意。

身後,雲渺卻放聲嘶吼:「我好自為之?你又算什麼東西?侯爺待你恩重如山,你卻恩將仇報,你就是個狼心狗肺的奴才!」

「鏗!」

一聲金屬的刺響,雲渺的雙刀出了刀鞘,她身體猛地一震,一動不動,脖子上,刀刃劃破了皮肉,

速度太快,雲渺甚至沒有看清常青是如何拔了她的雙刀,果然不愧是定北侯府刺殺等級排名第一的暗衛,殺人不過一彈指間。

刀架脖頸,常青若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雲渺臉色刷白,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

常青嗓音清清:「別怕,我不會殺你。」她緩緩將雙刀挪開,「我會留你性命,讓你看看你的侯爺如何將你棄之如敝。」

雲渺方抬頭,一道白光閃進眼底——

「啊——」

隨即,慘叫聲久久不絕入耳,雲渺坐在地上,抱著鮮血淋漓的右手,哀嚎尖叫。

一刀,挑斷了手腕筋脈,雲渺這隻手,恐怕這輩子都抬不起刀了。

常青扔了沾血的刀,提起宮燈,轉身離去。

上一世,雲渺三次毒害燕驚鴻,四次暗殺,害他圍困灕江,險些喪了命,這一刀,便當做是利息。

所有欠他的,全部都要還,一筆一筆。

回到鳳棲宮,已經過了酉時,殿外點了好些宮燈,將路照得明亮,燕驚鴻等在殿門口,影子被拉得斜長。

「回來了。」

燕驚鴻迎上前,走到常青跟前,接過她手裡的宮燈。

「嗯,等久了嗎?」常青由他牽著入殿。

燕驚鴻搖頭,眉頭皺了皺:「我聞到了血腥味。」借著燈火,他細細打量常青,她裙擺處沾了點點血跡,見她沒有受傷才放心。

「是雲渺的血。」常青老老實實道,「我沒有殺她,只是挑了她的手筋。」

燕驚鴻哼了一聲:「活該,不安分的愚蠢之人,下次你莫要髒了手,你要殺誰,我替你動手。」竟敢給他點合歡香,還膽大包天地塞女人過來,燕驚鴻越想越惱,盯著常青,「你都不擔心嗎?」

常青似笑,唇角揚起:「我知道合歡香對你無效。」

上一世,她給他點了許多次,也沒把雲渺和魏徐琬送到他榻上。

燕驚鴻還是不開心,覺得他家常青太放心他了,顯得沒有十分在乎的樣子。

常青問:「魏徐琬呢?」

燕驚鴻指了指偏殿:「在裡面。」

魏徐琬是閨中女子,又手無縛雞之力,不比燕驚鴻內力高深,自然是吃不住這合歡香。常青瞧著偏殿:「還有誰?」

「林勁。」

常青斟酌了一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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