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定北侯5:出征漠北

長福公公傻眼:「……」殿下一副春心萌動的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偏偏殿下容忍她。還找來他平日里最愛穿的那件袍子,紅著臉說了句『是乾淨的』,雙手遞給了人家小姑娘。

擰著眉頭,抿著唇,這表情在長福看來,就是在『委曲求全』,膽大包天的女娃,恃寵而驕!

常青點頭。

什麼叫將就,能穿殿下的衣物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她就應該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了!還敢將就?

燕驚鴻十分小心地問常青:「常青,你先將就穿我的好不好?」

結果——

長福公公為難:「殿下,咱府上也沒侍女啊。」大晚上的,質子府在城郊外,上哪找去啊!隨便打發件侍衛的衣服咯。

熱水準備好了,長福公公還沒來得及踹口氣,燕驚鴻又吩咐:「去找一套她能穿的衣物,」

長福公公渾身一抖,被吼得心驚肉跳了好幾下,不敢再耽擱,連忙去準備熱水,心有點堵得慌:殿下太厚此薄彼了,自打遇上了這姑娘,性情就圍著這姑娘變化無常,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啊。

一前一後,口吻差別怎麼這麼大!

「……」

燕驚鴻轉身,催促:「還不快去備水!」

長福公公大吃一驚,懵了。

好不好?殿下何曾這樣耐著性子討好別人了!還有這口吻,要不要這般輕言細語。

他家主子把人姑娘抱下馬車,拂了拂她肩頭落的雪,輕聲問:「天寒,你的衣服都沾了雪,先沐浴好不好?」

休得無禮?長福公公一臉懵然,這是他家主子第一次訓他無禮,以前更無禮的事他都做過啊。

「……」

燕驚鴻臉一下就冷了:「休得無禮。」

長福公公哆哆嗦嗦地盯著馬車上的人兒:「你、你、你,」支支吾吾了許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長福便一時最快,「殿下,你怎把她帶回來了?」

又是這奶娃娃!

話還沒說完,便見他家殿下,將手伸進轎輦中,牽了一隻小手出來,那手的主人,正裹著他家殿下的披風。

轎簾被掀起,燕驚鴻走出馬車,身影單薄,只著了一件白色的錦緞長袍。長福公公忍不住念叨了:「世子,您的披風哪去了?這麼冷,您身子又還沒復原,怎麼穿得這樣單薄,當心——」

「世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夜半三更天,更聲響了三下,質子府外,馬車停靠,長福公公連忙上去迎人,滿臉焦急。

「咚——咚——咚——」

常青,興許,將是一場紅顏禍端呢。

能叫大燕景王、定北侯世子這樣的男兒費盡心思的,又怎會是池中之物。

成帝脫口念道:「常青,」笑了笑,執起一顆棋子,遲遲沒有落下,成帝眸光猝亮,「倒是不簡單。」

不過是一個侍女,先後來要人的,各個都是不好周旋的。

「喏。」

成帝手一頓,棋子滑下,沉吟了須臾,將白子挪了一格:「便說他來晚了,朕歇下了。」

安公公答曰:「常青。」

成帝擺弄著棋子,隨口問道:「所為何事?」

掌事的安公公來辦:「皇上,魏光世子來了。」

子時三分,承乾殿里,燭火還未捻滅,帝君難安於枕側,不眠,掌了宮燈,一人對弈。

終歸是不忍心,終歸是舍不下吧。

不回頭,他腳下急促,說道:「我不能讓常青一個人在那。」

「世子,這麼晚您去哪?」

話落,他走了石階,踏雪而去。

池修遠忽而發笑,自嘲:「可是我和定北侯府捨棄了她。」

她啊,怕是把定北侯府看得比命還重,所以,才會下毒自飲。

常青重義,怎會不顧救命之恩。

世子有多疼愛常青,府里人都看在眼裡,常青五歲那年,出水痘高燒不退,連大夫都說可以準備後事,是世子守了她三天三夜,衣不解帶地給她喂水,這才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

劉管事連連搖頭:「怎麼會,常青是世子您一手帶大,怎會舍下您和定北侯府。」

突然,後知後覺,然後,惶恐不安。

雪覆了門庭,池修遠看著路口,好似自言自語:「她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打著燈,前院的劉管事走過去:「世子,夜深了,歇下吧,常青今夜應是回不來了。」

子夜,風起,定北侯府外的燈燭一直亮著,燭火下,人影斜長,映在皚皚白雪上,形影單只。

他想,若他不能先死,便後她一秒好了,總歸,他是不會讓她一人去走黃泉路。

他沉默了許久,應她:「好。」

她並不懼生死,只是怕他一個人走,怕她一個人留,像上一世那樣,讓她守著一具冰涼冰涼的屍體。

常青抓著他的手,哽咽了喉:「這一世,一定不要比我先死。」眼淚滾下,落在了他掌心。

他抬手,用指腹給她擦眼淚。

「嗯。」

「燕驚鴻。」

懷裡的人兒,微微顫抖著,抬起頭,她看著他,淚凝眼底。

她一滴淚,便能讓他一潰千里。

燕驚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進懷裡,輕哄:「不哭了。」

常青蹲下,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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