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病情

秦江沒時間耽誤,直接進入正題:「東西在哪?」

男人立馬從大衣裡頭掏出一個密封的紙袋:「葉家外面的監控全部在這,是母帶,監控設備我已經讓人全部破壞了。」秦江伸手,男人立馬遞過去,馬上又道,「放心,值班的那兩個人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就送回老家,已經打點過了,他們不敢亂說的。」

秦江看了看紙袋裡的東西,沉沉道:「很好。」頓了頓,語調驟然陰冷,「你要敢留備份的話,」

男人立刻搖頭:「我就是向天借了膽子也不敢。」誰不知道錫南國際那位太子爺的手段,他是一丁點別的想法都不敢有。

「不敢就好。」秦江幽幽開口,不疾不徐,十分從容,「我已經提醒過你了,是要後半生衣食無憂,還是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你自己選。」

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

錫南國際這位總裁特助,威脅得好直接,好暴力,可是,毋庸置疑,那等直接了當的暴力事件,錫南國際絕對沒少干。

男人腦門上的汗都不敢擦:「我明白。」只要不殺人滅口,讓他毀屍滅跡算什麼,只是沒想到宋辭這麼袒護縱容,更沒想到阮江西這麼膽大包天。男人發誓,「我絕對不會亂說的。」

秦江頗為滿意,遞出一個信封:「我們宋少說了,絕對不會虧待聰明人。」

「是是是。」男人接過來,只瞄了一眼,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信封裡面是一張支票,還有一份他在以前的公司虧空公款的證據,支票是真的,可是證據是假的,卻以假亂真……

錫南國際想說什麼?犯罪證據信手拈來嗎?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嗎?這封口費!好慘絕人寰有沒有。

男人咬著牙,把信封揣進懷裡:「秦特助放心,我還想多活幾年。」

秦江當然放心,錫南國際四個字,就是比什麼都管用的刀,滅口分分鐘的事情。

從物業公司出來,秦江又一個電話打到楚立人的私人電話上,電話那頭許久才接,一接通,楚立人的大嗓門就扔過來:「大半夜的你不睡老子還要睡!」

秦江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老楚,出事了。」

楚立人被擾了清夢,火大著呢:「出事了找我幹什麼!勞資不給宋辭那個資本家賣命!」

嘴上說不賣命,還不是賣命了這麼多年。

秦江對楚立人的牢騷不置一詞,只道:「葉家著火了,不出意外,應該會出大事,這件事要你善後一下。」

楚立人立刻醒了瞌睡:「你什麼意思?」嗓門高了八度,「殺人放火?性命攸關?!」

「是。」

又玩這麼大!宋辭真是無法無天!

楚立人想了想:「想讓我幹什麼?」宋辭不會在玩什麼栽贓嫁禍之類吧。

秦江的回答是:「把現場處理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搞了半天,居然是讓他去毀屍滅跡!

楚立人當場就炸毛了,大半夜的,火氣很盛,對著電話就咆哮:「你搞沒搞錯!勞資可是人民的公僕,這種喪心病狂的勾當勞資不幹!」

這廝哪一次不是甩臉色罷工,最後呢?還不是要乖乖聽命。秦江見怪不怪,十分淡定:「宋少說了,今天晚上之前要處理乾淨,你看著辦。」

握草!又來這套!強權壓人!

楚立人深吸一口氣,盡量壓住火氣:「是宋辭乾的?」

秦江頓了一下:「是阮江西。」

殺人放火?阮江西?

楚立人覺得,這個世界的道德觀都轟塌了,連連搖頭,語氣,頗有幾分惋惜:「我的媽呀,她跟著宋辭才多久。」就被帶壞成這個樣子了……印象中的阮江西是個乖巧溫柔懂事又善良的姑娘的。

當天晚上,阮江西便發起了高燒,三十九度高燒不退,昏昏沉沉的,怎麼叫都叫不醒,熱度怎麼都退不下去,醫生換了一波又一波,阮江西卻怎麼都清醒不過來,宋辭幾乎急瘋了,對著一屋子的醫生大喊:「滾!都給我滾!」

一干醫生連忙如臨大赦,恨不得立馬就離開這是非之地,不料,身後又砸過來一句冷冰冰的話:「明天她要是還沒燒退,你們都別想好過。」

所有人全部頓住腳,背脊生寒。

「滾!」

不敢再遲疑,所有醫生一窩蜂出了房間門,秦江立馬上前:「怎麼樣了?」

「燒退、退不下來。」

秦江瞭然,阮江西這是心病,一般的法子自然沒用,走到門前,道:「宋少,你試試我上次教你的偏方。」

裡面沒有動靜,好半天,傳出來宋辭的聲音:「去取酒來。」

「我這就去。」秦江立馬去取酒,等回家一定要好好誇獎一下他老婆,這偏方,總在關鍵時候起大作用。

用酒給阮江西擦完身體之後,宋辭給她換了衣服,從柜子里又抱來一床被子,將阮江西裹得緊緊的,躺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裡,聽見她夢囈呢喃著,句不成句,拼湊不完整,反反覆復喊著宋辭的名字。

今日這場大火,終究是嚇到她了,人命關天,他的江西,承載不起。

「江西。」宋辭抱緊她,拍著她的背,「不怕,沒事了。」

親了親她皺緊的眉心,宋辭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江西,江西……」

到後半夜,阮江西才燒退,整整一夜,宋辭連眼睛都沒合過。

早晨,屋外春光明媚,窗檯的綠蘿,新長出來的藤蔓爬上了牆,宋胖在陽台上嗷嗷亂叫,它昨天沒吃晚飯,沒吃宵夜,很餓很餓。

阮江西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宋辭一張俊朗的臉,不等阮江西開口,宋辭的吻便壓過來了,急切,用力,甚至有些粗暴的吻。

許久,宋辭將唇落在阮江西唇上,重重呼吸:「江西,你昨晚嚇死我了。」

阮江西摸了摸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已經好了。」

宋辭揉揉她的臉:「嗯,都過去了。」咬了咬她嘴角,命令她,「以後別這麼嚇我了。」

阮江西笑笑:「好。」

「江西。」

「嗯。」她應他,抬頭看著宋辭的眼睛。

宋辭深深地凝望,眼底全是阮江西的影子,他唇角抿成一條僵直的直線,說:「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宋辭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緊緊用力:「以後不管要做什麼事,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準撇下我,你做什麼我都要和你一起。」你放火,我便殺人。

昨晚,她潰不成軍,只怕她家宋辭,也同樣感同身受,終歸,他是捨不得她,所以,再容不下一點差池。

阮江西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回答:「好。」

宋辭看著她,還是會心疼:「昨晚是我的錯,不該放任你一個人。」

她搖搖頭:「不,不是你的錯,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有答案,然後我接受了一種很荒誕的解釋。」

那一場火,是她點的,即便初衷並非殺人,卻終究是算錯了人心。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根本就沒有答案。

宋辭問:「是什麼?」

阮江西說:「是命。」

有些荒誕的解釋,卻能輕而易舉地讓人釋懷,葉家作惡太多,所以,機緣巧合,一場火引出了禍端,因果循環,也許真有報應。

「我不信命,不過,」宋辭撐起身子,看著阮江西,「你才是我的命。」

當天上午,一則新聞報道轟動全城。

「昨天夜裡,葉家私宅大火,前任阮氏董事長葉宗信一家被困火場,火順風向,火勢洶湧,警方趕到現場時,葉宗信以及妻女已經陷入昏迷,其父葉明遠當場死亡。據警方調查,並無發現任何可疑痕迹,初步斷定是意外,大火燒了整整一夜,葉家近千平米的私宅幾乎被火燒得寸草不留。葉家三口,至今還在醫院搶救,具體傷勢尚不明確,華日周刊特別報道,」

消息一出,全民震驚,各大媒體紛紛趕至醫院採集一手資料,當然,所有到訪的記者全部被葉宗信的私人秘書以『葉董需要靜養』為由擋在了病房門外。

這中間,當然不包括無所不能的業界標杆——秦江。

葉宗信很驚訝,當然,也很防備:「你怎麼進來的?你想幹什麼?」這麼怕,莫不是怕宋辭殺人滅口?還真是有覺悟!

這精神頭還不錯,想來昨晚的火沒讓他吃多少苦頭。

秦江大咧咧地走到病房前,說:「走進來的。」瞟了一眼葉宗信震驚又恐懼的慫樣,秦江心情就大好,心情一好,就提醒了句實話,「有什麼好驚訝的,要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醫院也不過是我老闆一句話。」

秦江發誓,他真不是開玩笑的,他是很認真的,看把葉宗信嚇的,面如死灰,瞳孔猛縮,整個人都在哆嗦:「你——」你了半天,他眼裡灌滿了驚懼,「你來做什麼?」

秦江開門見山,就不嚇唬他了:「待會警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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